【平行番外17】面对 (第2/2页)

春什么都看不见了。

    念很快检查出原因，由于春的后脑遭到重击，残留在大脑内部的淤血压迫到了视神经，他的弟弟变成了一个盲人。

    他还记得春第一次知道自己双目失明，以后可能都恢复不了视力的时候，像是灵魂出窍，一脸空荡荡的表情。

    一开始，春不吃不喝，水米未进，想用绝食来自杀。

    后来，他会趁着护工不注意，m0索着打开窗户，想跳楼。

    或是喂着喂着饭，就突然拿起一把锋利的叉子，往自己的手腕扎去。

    为了贴身照看自己的弟弟，念身心俱疲，眼下有了浓重的青黑。

    最近一段时间，春安静下来，念原以为他已经接受现实，于是稍微放松了一下警惕，就在这短短几分钟，他分心的时刻，春又一次避开所有视线，默默爬上天台，坐在天台边缘，身影摇摇yu坠。

    看上去特别危险。

    也不知道变成一个瞎子的春是怎么爬上去的。

    他没办法，只好拨通了离的电话。

    要想唤醒春的求生yu，必须找到他的meimei……洛是春的心结。

    如果能够解开心结，或许春就不会想着自杀了。

    你很快赶去医院，来不及和离说一声，就随便扯了个外套打车前往目的地。

    路上，你紧抿着唇，默默思索该如何劝说一心Si志的春。

    他虽然对你做了这么多错事，可是……罪不至Si。

    你不想背上一条人命的负罪感，至少，至少不能因为自己的原因，让春白白去送Si。

    你气喘吁吁爬上天台，看见一脸焦急的念，和坐在天台上的春。

    这才过去了两周的时间，再看见春，却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春，从天台上下来……好吗？”

    你咬着唇，轻声开口。

    眼睛上蒙着纱布的春，寻着声音发出的来源，转过身来“看”你。

    “我做了那么多错事……我Si了，meimei不是会开心么？”

    春的声音低低的，像是没有任何求生的意志，眼神空茫，JiNg神恍惚。

    “才不是——”你的心里陡然生出一GU怒气，“春你这个烂人，遇到一点小挫折就要Si要活的，难道你都不为自己感到羞耻么，你这个可悲的懦夫！”

    你大声吼着，“春，我真是瞧不起你！”

    其实你的心里根本没有刚才话语里的坚决，你都要慌Si了，兵行险招，用激将发挑起春的情绪——先扰乱他的注意力，然后寻找机会把他从又高又陡的天台上拉回来。

    这才是你的目的！

    你极力稳住急促的心跳声，和念使了个眼sE，放轻脚步，从两个方向，慢慢靠近春。

    “别过来！”

    春突然开始激动，呼x1急促，甚至要从天台的边缘站起来。

    湛蓝的天幕下，呼啸猎猎的风声穿过少年薄薄的衣服，g勒出春越发细瘦消减的身形轮廓，x前的肋骨一条条凸出来。

    “再过来，我就跳下去！”

    春的声音充满破碎和颤抖，唇sE失血般一片惨白。

    面对这么凄惨的春……你挣扎犹豫再三，还是同情心占据上风。

    你咬着牙问：“春，到底怎样你才肯下来？”

    “除非——你原谅我！”

    他说得坚定，却梗着声音，甚至当着你的面泪流满面，guntang的泪水浸Sh缠住双眼的纱布，你还记得那双蓝绿sE的双眸，总是温柔地笑着，像蔚蓝sE的大海，包容一切。

    牙齿用力咬住下唇，你尝到血的味道，充斥着浓烈的铁锈味。

    念皱眉看向你，沉默良久，然后朝着你缓缓点头。

    他在说服你，答应春的要求。

    你的心在动摇。

    想到春对你的伤害，你就恨不得手刃仇人；可是，眼睁睁看着春Si在你面前，你又不忍心……

    你的呼x1微微加快，脸上闪过挣扎为难的神sE。

    “洛，你还是不肯原谅我吗？那么春只有一Si，才能偿还犯下的罪孽……”

    春朝你凄惨一笑，纤细消瘦的身影眼看就要跌落天台。

    你什么都想不到了，大脑一片空白，身T猛地扑过去，双手紧紧抱住春的腰肢，往后使劲一拽。

    手背凸起青筋，冰凉的泪水不停落下，在地面溅起一朵朵水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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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原谅你——”

    你坐在地上嚎啕大哭，双手还SiSi抱着春的身T。

    一刻不肯放松。

    直到念冲上来给春注S一针麻醉剂，让他昏睡过去，送回病房，你才失力般跌坐在天台上，粗喘着气，泪水源源不断落下来，浸Sh整张小脸。

    “呜呜，我讨厌你，我讨厌Si你了……”

    你就像一只小兽，充满伤心地呜咽着。

    “meimei……”

    身后传来一道青涩稚nEnG的少年音，因为你还在哭，都没有听到，只是耸着细肩，一声又一声地啜泣着。

    “meimei，苹果……”

    视野里出现一只修长如玉的手，少年的手心捧着一个削好的苹果，个头圆润，又甜又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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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胡乱擦掉脸上的泪痕，转过身去看给你递来一只苹果的少年。

    银灰sE的鬈发，金红sE的重瞳，是家里的三子，你的哥哥，15岁的零。

    他蹲在地上，略显青涩秀气的面庞，g净清澈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盯着你。

    你使劲捏了捏他的脸颊，哭着哽咽：

    “呜呜，讨厌的哥哥，你刚才都看到我出糗了！”

    然后，一把抢过他手里的苹果，嘎吱嘎吱吃了个g净。

    呜呜，苹果真甜……你哭得声音更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