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雷霆之怒 (第2/3页)

  思及此，敖春忽然来了个态度大转弯，他一把将沉香推到杨戬跟前，大义凛然一本正经道：“不妥，长幼有序，岂有做jiejie的来寻弟弟之理，还是我回程找我jiejie吧。沉香，既然任务已了，你便快些随真君回去吧，别让家中长辈担心，嗷！”

    沉香气愤地压低声音，道：“说好生死与共，八太子，你太不讲义气了！”

    “旁的事我对你当然是两肋插刀，但我jiejie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她会让我生不如死的啊！同是天涯沦落人，你能理解我的吧？下次，下次我一定义不容辞救你于水火之中！”敖春道。

    “沉香。”沉香才要说话，杨戬便开口抢占了先机，“过来。”

    一如既往不容拒绝的强势命令，显然压了不小的火气，沉香却不知从何而来的勇气，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也一言不发，似是一种无声的反抗。

    是故，杨戬挪动脚步朝他走来，在二人存有半臂之距时停住，他低头看着不知是不敢还是不欲直视他的沉香，并不急着说话，而是将视线移至他脖子上挂着的两串物什，沉默片刻后遂将其一一摘下递到哮天犬手上。

    哮天犬被这味道熏得眼仁上翻，只能抻直胳膊捏住鼻子。

    “短短一年未见，就将舅舅视作洪水猛兽了么？”杨戬随手轻拨沉香额前的一簇发，语气复杂，不知是生气还是委屈。

    沉香抿了抿嘴巴，默而不答。

    气氛一时僵硬如斯，杨戬的胸膛因忍耐怒火而轻微起伏，道：“跟舅舅回去。”

    “我不……”沉香就要拒绝，却见杨戬身后的哮天犬一个劲儿地朝他挤眉弄眼打手势，令他及时收回了即将脱口而出的话，无奈只好点头。

    真君神殿，巍峨庄严，凛然之气贯长虹，灰白楼宇广袤无垠，霜瓦如冰石砌如水，凄清寂寥之境，三界之中无有堪比。殿门之前守卫六人肃立以待，恭敬迎主，并禀三圣母夫妇来访。若说三圣母为何会离开华山来此，原是逆天鹰见杨戬大发雷霆，担心沉香被逮回来后会有个好歹，便马不停蹄地去往华山请三圣母来神殿打圆场，他知道杨戬除了沉香便最宠爱自家meimei，三圣母劝话起码能平息他些许怒火，也不会罚得过重，所幸人间来雨，华山事宜得以舒缓才正好有了这空当。至于刘彦昌，他先前本与杨戬在峡州偶遇，放心不下才跟随他们一路来到天宫。

    前殿内，逆天鹰正就账目一事审案，无暇顾及旁事。殿外，三圣母逡巡于廊下，秀美容颜难得显露出焦躁之色，刘彦昌正从旁安抚。

    “娘！”沉香看见三圣母，宛如看见救命稻草般朝她飞奔而去，小炮仗一样撞进她怀里。

    三圣母敞开怀抱稳稳接住他，许多年不见，又知自家孩子在外吃了不少苦，她难免抑制不住为人母的慈爱与心疼，捧着沉香的脸摸了又摸亲了又亲，柔声道：“沉香，让娘好好看看，乖孩子，瘦了这么多……”

    “三妹，稍后再叙旧吧，我有话要同沉香说，你们先去前殿偏殿稍候片刻，哮天犬。”杨戬吩咐哮天犬道：“好生招待，休要怠慢。”说罢，便强行将沉香从三圣母怀里拉出，带他往中殿去。他是铁了心要给沉香一个教训，态度并不算好，也不给其余人插话的空隙。

    “沉香……”

    三圣母才将开口，便被哮天犬制止，他挡在两拨人中间，耐心向三圣母解释道：“三圣母，主人正在气头上，你一再劝阻岂不是火上浇油嘛，反倒弄巧成拙了，主人可是沉香的亲舅舅，平日又是极尽宠爱要星星不给月亮，无论如何也舍不得罚得太重，况且这次确实是沉香做得不对，若不及时惩处，往后只会变本加厉，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刘彦昌也道：“是啊三娘，既将孩子交给了二哥管教，我们就不好在他教导之时插手了，你且放宽心，耐心等等吧。”

    三圣母颦蹙的眉头略微舒展了些，点头道：“你们说的不错。唉……看来当初同意二哥将沉香带在身边真是个再正确不过的决定，我对沉香总是狠不下心来，实在不适合教导孩子。”

    “别这么说，慈母心肠柔于善水，且育子方式因人而异，哪有合不合适一说。”刘彦昌笑着安慰道。

    三圣母会心一笑，也不再执着此事，但仍想等见到沉香之后再辞别折返。故而哮天犬先引夫妻俩去偏殿等候，不过片刻之后，瑶池值官来禀报玉帝旨意，说玉帝听闻夫妇二人来了天庭，正好有事要与二人商榷，故请他们去瑶池觐见，二人心有灵犀地一概不问，而是遵承旨意往瑶池去。此间琐事暂且不提，再看杨戬与沉香那边。

    中殿，硕大火珠漂浮在殿宇顶端，耀眼光芒使两旁烛台失去用武之地。殿内除舅甥二人以外再无他人，偌大的地方空旷无比，沉香忐忑不安地跟在杨戬身后，一时无话。

    “额……舅舅，您要跟我说什么啊？”沉香终于在这诡异的气氛中率先开口，说出的话却仍是装傻充愣之语。

    杨戬冷着脸默然不答，不久只见阶上神座前的案几被一圈白光包裹，随后便剧烈旋转几个来回，再被一股强大的法力挪至大殿角落，“砰！”一声砸进阴影里，阶下铺陈的回字形篆文地毯被法力延伸至原先放置案几的地方。

    “过去，趴好。”

    冰冷的话甫一出口，沉香霎时脸色一白，他茫然无措地看着杨戬特意腾出来的空地，以为自己听错了，不由得揪住他的衣袖往下扽扽，讨饶道：“舅舅，我不要……”

    奈何无果，沉香话音未落便觉一阵天旋地转，再回过神来时他已经被汹涌法力钳制，整个跪趴在神座前的地毯上，还未来得及挣扎，便见缚妖索从自己的袖口飞出，一分为二捆住了他的四肢，他现在唯一能支撑身体的只有手肘和膝盖，虽说有东西垫着，但时间长了骨头难免会硌得发疼。

    “舅舅，您别……”沉香扭动着手腕企图逃离桎梏，但注入了杨戬法力的上古法器岂是那么容易挣脱的，只是做无用功罢了。惊惧与恐慌瞬间蔓延至心头，沉香心都凉了大半截，才要开口求饶，却感到下身空荡，凉意肆无忌惮地侵入。原来是杨戬用法力解开了他的腰带，剥去了他的外袍和裤子，只给他留了件松松垮垮的亵衣。他倏地睁大了双眼，羞耻与无助如海潮般将他吞没，他深知杨戬要处罚他的原因，再不能揣着明白装糊涂。

    杨戬拂袖在殿外设下结界，继而变幻出那两万五千多斤的三尖两刃枪，手腕翻转划出一道白芒，使其枪柄对着前方。他握着枪柄走上台阶，继而在沉香身侧停下，目光由右至左，最终落在沉香衣下那片薄可见骨的腰肢上，四处奔波一年光阴，沉香真的瘦了很多，好不容易养胖了些，现在却连才来真君神殿那会儿都不如。杨戬冷硬的神情有了松动征兆，眼底泛起压抑着的心疼与愠色，正因如此，他才会对沉香的擅作主张怒不可遏。

    这时，随着杨戬的意念催动，一张信笺落在了沉香面前，他粗略扫过，发现这就是他留给逆天鹰的那封信，也是他不告而别的证据。

    “我给你个机会，你只要承认错误，并列清自己错在何处，这次我就饶了你。”

    沉香如鲠在喉，不知何故竟说不出半个字来，余光里是杨戬玄红色的衣角，因四周无风而平稳垂落，以及三尖两刃刀的枪柄反射出的森寒白光，晃眼刺目。沉香抿紧了唇一言不发，保持伏地的姿势太长时间致使他脑袋发懵，其中也不乏他犯倔的缘故。

    杨戬对沉香已经够有耐心，足足等了他一盏茶的时间，但见他缄默无话，连错也不肯认，心中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