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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第2/2页)
前跑后的帮他去求了太医,又不眠不休的照顾了他许久,才堪堪把小荣从鬼门关里扯回了一条命。 遭此一难,小荣原本就瘦削的身体更加不好,算来已二十多岁的年纪,身形却不增反减,看着一阵风就能将他吹倒。 陈敏行才想起来自己真的好久没见小荣了,难得温和的招招手:“过来。” 小荣便从地上爬起来跑到步撵旁。 其实不是小荣不愿往陈敏行跟前凑,而是有诸多的不得已。 他被太后处罚虽没怎么声张,但宫中从来瞒不住秘密,没过多久便阖宫皆知,加上之后陈敏行也再未召见过他,虽具体原由尚且不明,但小荣失了恩宠倒是板上钉钉的事。 小荣尚且艰难的留住了一条命,却发现皇帝寝宫中早就没了自己的位置,旧人稍稍放松警惕便有新人趁虚而入,更何况他这种一下子消失小半年的。 无奈,小荣只好拿出所剩无几的家当,去向管事太监求了个看守废殿的差事,在宫中艰难度日。 “知不知道奴才擅自在宫里烧纸钱是死罪,你这小命还够折腾一回的吗?”虽听着是问罪的话,陈敏行的语气没什么起伏:“给谁烧的?” 小荣瑟缩了一下,原本就不大的胆子现在看起来似乎更小了。 “给丹桂烧的。” 陈敏行回想了一下,似乎碧桑是同自己说过,丹桂投湖自尽了。 只是不知原因为何,明明已经到了出宫的年纪,怎么就想不开自尽了呢? 陈敏行不知道,可小荣却是知道的,是受不了小财子的折磨才自尽的。 丹桂从前还能咬着牙忍受,完全是因为还有出宫的希望,可小财子直接将她的希望斩灭,丹桂没坚持多久便撑不住了。 小荣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丹桂已经死了一个多月了。 那时小荣身子还没好全,口中伤口反复化脓,时不时便会高热,全靠着丹桂送来吃食,照顾他。 一开始丹桂来的勤,隔一两天便会出现,虽然身上有伤但不影响行动,小荣那会自身难保,便也无暇顾及。 后来丹桂来的次数便越来越少,间隔也越来越长,直到来的人换成了碧桑。 “丹桂投湖自尽了,睡前她同我说小财子如何对她,她说她忍不了了,只放心不下她当弟弟爱护的小荣,待我再醒来的时候她已经不在了,后来有奴才从御花园的湖边捡到了她的鞋......我们好歹相识一场,她拿你当亲弟弟,我便替她来照看你。”碧桑如是说。 小荣闻言面上没多大反应,过了没一会儿却直挺挺的晕了过去,再醒来之后也只字未提丹桂,只是碧桑知道他心里有多难受。 宫中难得有真情,丹桂将小荣视作亲人,小荣又何尝不是将丹桂当做亲jiejie,不然也不可能清明时分冒着犯死罪也要来湖边祭一祭丹桂。 说话间,天色已完全黑了。 陈敏行不愿继续逗留,便让摆驾回宫。 小荣站在原地有些踟蹰,不知陈敏行这是什么意思,倒是陈敏行头也不回的“啧”了一声。 “没腿走路了?”语气颇为不耐烦。 小荣便赶忙小跑着跟上。 回到寝宫,谷洪照例询问陈敏行想召谁侍寝。 陈敏行却懒懒打了个哈欠,随手捻了块糕点吃,闻言说道:“门口不守着一个呢,一副可怜样儿,就知道朕吃这一套。” 他说的是小荣,从御花园跟回来之后就在殿外止住了脚,眼睁睁的看着谷洪等几个奴才簇拥着陈敏行进了殿。 这会儿陈敏行声音不小,小荣听的清清楚楚,没等谷洪叫便自己走进去。 谷洪识趣的退出了殿,顺手用拂尘敲打了一下探头探脑张望的小太监:“学着点儿,你要是能会他一半,就够你飞黄腾达得了。” 小太监撇撇嘴,心道再厉害又如何,还不是开罪了太后。 殿中,有了烛火的光亮后,陈敏行才发现小荣脸上一直遮着一块素白的纱巾。 小荣还和从前一样,乖顺的跪在陈敏行脚边,两只手轻轻搭在他腿上,似乎一切都没变。 陈敏行伸手要去扯纱巾,却被小荣抓住了手腕。 这是小荣少有的、违逆陈敏行的时刻。 陈敏行不悦的皱了皱眉:“是朕看错了,想不到你竟胆子大了?” 说完,便不顾小荣阻拦,一只手径直捏住小荣的下颌。 拇指隔着纱巾揉捏了几下,意料之中的没有感受牙齿的轮廓。 小荣眼睫抖了抖,垂下遮住的双眼里似含着一汪水:“皇上恕罪......奴才没了牙齿,如今相貌丑陋的很,怕......脏了陛下的眼。” 话说多了,有些发音便有些含混不清,陈敏行这才听出小荣说话的艰难,也听出他没了牙齿后为了把话说清楚,废了多大的力气。 陈敏行看了小荣半晌,似是没了兴致般的松开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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