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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ragmetOe (第1/1页)
在身为建筑师的父亲,与开画廊的母亲薰陶下,粘聿昕从小便展现出了美术天分。父母发现了她的天赋後,决心栽培她,让她前往画室学画。即使後来打算将重心放在国中学科而停止,但仍阻止不了她在艺术这块领域发光。 小学时参与全国美展获得第一名,成绩单上除了优异的学科便属美术成绩最高分,到了国中更是如此。当时的她绘画都属於自学,没有人教导,画画对她而言是快乐的,无拘无束。 但到了高中,在学测的魔鬼压榨下,立志就读艺术大学的她同时必须面对另一个魔鬼——术科考试。 美术组的术科考试分为素描、彩绘技法水彩、水墨书画水墨画与书法、美术监赏艺术史、创意表现五种科目,由学生选择自己想考的科目并准备。粘聿昕当年除了水墨,其他一并报名。 为了准备考试,母亲为她报名了美术补习班,缴了高额的学费,与之前小学待过的画室气氛完全不同。 就在术科考试的前一个礼拜,补习班安排了为期三天的集训,举办模拟考让大家练习。面对来自四面八方的竞争对手,考试的科目,时间的压力,让她彻底崩溃。 就在模拟考期间,她拎着抹布,将画板与尚未完成的画带至厕所,抹去了水彩纸上所有的广告颜料。她将颜料罐的盖子全部盖上,收进盒子里,不再动笔。 「画画好难。」考试的休息时间,她和老师说,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她以为自己已经具有达成梦想的资格,但在这间补习班里,她什麽也不是。 「聿昕,你学画画有多久了?」沉默了半晌,老师开口。 「四年,小学四年级就没再上课了……直到现在。」她从来没有这麽讨厌过画画。 「你看那些画图画得很厉害的人,他们都是美术班,或是学画学很久的人,至少有六、七年了。」老师的嗓音b平常听起来还要温柔,「你只学了四年而已。」 那这样,我还可以考上想要的学校吗?她在心里问着自己。与那些拥有丰富经验的人b起来,她只是个门外汉,这些年来她沉溺於幻想中,逐渐忘却一山还有一山高的残酷事实。 如果拿卡牌来b喻,她可能属於三星卡,能力不高不低,甚至属於低阶。这一切只是在提醒她,她就是没有那个能力,资质平庸。 她不是什麽拥有天赋的人,她只是个普通人。 即使最後透过招生,成功进入心心念念的艺术大学,她仍提醒着自己,是个再普通不过的普通人。 直到依维卡彻底打碎她的信仰。 第一次看到有那麽一幅画,能够带给她震撼。 粘聿昕把放在系馆顶楼晾了好几天的油画搬至专门放置学生作品的储藏室,却发现了放在墙边的一排油画。 「这是谁画的画?」她看向一整排大大小小的画布。 「你问我怎麽知道?」一旁的同学瞥了眼靠在墙上的画,「我只知道我没有办法直视着它超过五秒钟,光是站在那里就感觉要被那张画吃乾抹净。」 她无法克制对於构图、光影、氛围以及意境的着迷,光论喜欢是不够的,说惊YAn也不足以形容。粘聿昕站在那一系列的作品面前许久,迟迟无法别开眼。画作彷佛拥有生命,隐隐约约带着一GU穿透力,要将看画的人的负面情绪从心脏里掏出来似地。在这一系列的作品面前,人的黑暗无所遁形。 艺术家的思考总是特别的,也造就了在大众眼里,艺术通常难以亲近的局面。 有时她看一幅画,总觉得像是在分析一道艰涩难懂的题目或密码,需解开谜底才能通往更深处的核心。更糟的状况是,她欣赏这幅作品的技术,而不是表达出来的情感,抑或是这幅画毫无情感可言。 要引起共鸣是件十分困难的事,但是这一系列的作品做到了。 如果她是身为画廊老板的母亲,她一定会毫不犹豫地买下这一系列作品,找出创作者是谁并与他签约,让他成为画廊长期合作的画家之一。 她悄悄将这一系列的作品拍了下来。 「画出这堆画的人是疯子。」在旁边整理画作的男学生道,「劝你别看太久,还有人要进来储藏室,别挡在门口。」 粘聿昕连忙转身,向站在後方的学生道歉,往学生餐厅的方向走去。 余萳安:粘粘,你在哪?还被卡在系馆? 粘聿昕:在路上。 余萳安:需要我去救你吗? 粘聿昕:不用,我快到了。 粘聿昕收起手机,加快脚步,学餐里满满都是人。拿好餐後,她一下子便找到坐在靠窗位置的同寝室友余萳安,那头粉紫sE波浪长发在偌大的人群中很是显眼。 「粘粘,你点了什麽啊?」余萳安有着外向的X格,与粘聿昕的个X相差甚远。 「锅贴。」粘聿昕道,伸出手便要拿起筷子,却被余萳安阻止。 「你的手沾到颜料了。」她放下吃到一半的卤味,掏出一张卫生纸递给她,「美术系都这麽脏吗?」 「你这个舞蹈系的不要给我嚣张,练舞练到浑身是汗。」粘聿昕皱眉,接过余萳安递上的卫生纸擦拭手上的颜料。 「对了粘粘,现在刚开学,你们那边是不是已经来了几个外籍生?我看到一个nV生,又高又正,感觉超像名模欸!啊!在那里!」她指向不远处的高大背影,粘聿昕顺着她的视线看去,莫名有些熟悉。 「你都已经开始和海茉交往了,小心我跟她告状。」 「这是你对好友的态度吗?有够恶劣。」 「她也是我朋友。」粘聿昕咬了一口韩式泡菜锅贴。 粘聿昕是在跨校活动时认识了大一届的林海茉,两人的感情并没有因为学校而产生距离,反而越走越近。余萳安能认识海茉,也是因为她。 「但她走路的姿势好像……有点奇怪。」余萳安嘴里嚼着卤味,视线却始终盯着那位nV生,「她是扭伤脚了吗?」 「可能吧?」粘聿昕头也不抬,继续吃着午餐。 她从来没有想过,这句附和在当事人心里可能刮起什麽样的大风大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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