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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艺术之都  (第1/1页)
    1937年3月11日,是我入学维也纳艺术学院的前一晚。    奥地利的首都,三月份还是春天将近未近之际,虽说要比临行前还在下雪的柏林温度略高,刚从地下酒吧热烈氛围中离开的我,还是紧紧地裹了裹身上时兴的英伦风大衣。该死不死,这鬼天气突然下起了冰雹,细细小小的却迎头痛击。    我只得抱住自己的头,一边叹息着第一次穿的大衣,一边狼狈地在黎瑟尔大道上奔跑,无暇顾及野蔷薇丛被击打的奏鸣曲。    “利昂,你不该这么晚不回公寓。”随着低沉的男声,一把黑伞也出现在我头顶的天空上。    我进入了一方得以庇护的天地,快速拍拍发顶的冰雹碎块,却还是抵不住融化的速度。在埃里克的眼里,或许我现在就像一只落水的小狗。    回想片刻前在玛德利安酒吧的风度翩翩,我试图挽回形象,就着半干不干的头发理了理,“埃里克宝贝,我们刚从无趣的柏林逃出来,不该多见见外面的世界?”    “我以为酒吧并不能,也不该称为所谓‘外面的世界’。”他慢条斯理地回答道。    “哦,我的埃里克,你简直无法想象,艺术之都的酒吧有多么新潮,那里的妞可比柏林要赏心悦目得多…你…”    他蓝色的好看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我,迫使我停下了感想。    微微思考了片刻,他眯起眼睛,向我发出了威胁:“你大概想让我告知莫里蒂夫人,关于你最近的行程了?”    “不不,亲爱的埃里克,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你知道的,我还是最喜欢和你在一起了。”我急忙否认。    要命的埃里克,过于喜爱控制的母亲,如果生活费因为告状而被缩水,对于刚购置许多新衣物的我来说,经济情况不亚于二战刚结束后的的德国了。    他得到满意的回答,也不再搭话,直直地往前走,我也只好快步跟上去。    “就算去也是最后一次让你发现了”,我在心中对严谨古板的德国佬发出无声的抗议。    我前去维也纳艺术学院,研习钢琴方面,也不是因为有巨大的热爱或者惊人的天赋,纯粹是我的母亲想让我远离柏林的政治纷争,从我的父亲下落不明后。    而埃里克却出身于实打实的容克贵族,虽然有过衰落,但在跟随那位元首后,家族有着不容小觑的地位。    属实让人想不明白,他不去追随那位让德国经济复苏,积极备战的元首的号召,为自己家族出心出力,而是来到维也纳艺术学院,学习与那些毫不相干的美术。    他一向沉默寡言,因此我也不能知道其中缘由,偶尔被我问起一两句,也只像敷衍地回答:“我来陪伴我的宝藏。”    宝藏?真有意思!是他的绘画天赋,亦或是梦想?    当时的我,未能理解其中深意,只是本着一个混子的心态揶揄道:“那就祝你守着你的宝藏,成为大画家啦!不要忘了我这个陪读。”    埃里克大多时候用湛蓝的眼眸看看我,不置可否。    回想起来,维也纳高起的圣洁的教堂,清透的澄澈的蓝天,以及艺术的悠闲的大学,那一段时光,仍比梦境还要美好,也是我终究无法触及的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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