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体:大 中 小
护眼
关灯
上一页
目录
下一章
02 (第2/2页)
有人知道,她的x口贴着一枚日渐温热的银瓶;也没有人知道,每到夜深人静,她都会将那瓶子取出,用自己满怀恨意的气息,去喂养一个看不见的生命。 那是一种极其消耗心神的仪式,每次结束,她都感到一阵被掏空的虚弱,彷佛灵魂被啃食了一小块。 但同时,也有一种诡异的满足感。她能感觉到瓶中的「东西」在回应她,在因她的恨意而变得更活跃。 复仇的饵,已经养肥了,现在,需要一个最高明、最不引人怀疑的渔夫,将它送到那条贪婪的鱼嘴边。 而她,沈婉如,就是那个渔夫。 她利用亡夫过去的军中人脉,辗转递了话,只说有要事求见,是关於先夫的「遗物」,颜子廉这种人,多疑,但也自负。 一个手无寸铁的寡妇,对他而言不过是只随时可以捻Si的蝼蚁,见一见,或许还能满足一下他那病态的虚荣心。 他答应了,地点就在他的情报站办公室。 踏入那栋戒备森严的西式建筑时,婉如的手心有些出汗,但她的步伐依旧平稳。她今天穿了一件素雅的灰sE旗袍,未施脂粉,恰到好处地显出一个寡妇的憔悴与哀戚。 她的手里,捧着一个用上好丝绸包裹的紫檀木小盒。 颜子廉的办公室里,铺着厚重的波斯地毯,空气中弥漫着雪茄和皮革的味道,奢华得令人作呕,他本人就坐在那张巨大的红木办公桌後,肥硕的身T陷在皮椅里,像一尊庙里的伪神。 「沈nV士。」他开口,语气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怜悯。 「亡夫的事,我很遗憾。你今天来,有什麽困难吗?看在往日的情分上,能帮的我一定帮。」 他的眼神在她身上打量,毫不掩饰那份垂涎和轻蔑。 婉如深深x1了一口气,将那GU翻涌的恶心压下。她垂下眼帘,做出泫然yu泣的模样。「不……不麻烦站长。只是……先夫生前,曾订制了一样小礼物,本想在您升迁时送上,以表祝贺……没想到……」 她哽咽着,将手中的木盒轻轻推到桌上。 「人虽不在了,但这份心意,我想还是应该送到。」 颜子廉脸上露出满意的神sE,一个Si人送来的恭贺,最能证明他如今的权势,他饶有兴致地打开了盒子。 盒子里,静静躺着一对银质袖扣,做工JiNg巧,上面雕刻着一头蓄势待发的豹子,眼部还镶了两颗b米粒还小的黑曜石,幽幽发光。 这对袖扣,是婉如亲手打磨的,在送来之前,昨夜子时,她将它们放在蛊瓶边,整整一个时辰,用自己的呼x1一遍遍拂过,将浓缩的恨意与诅咒,像上油一样,一寸寸「喂」进了冰冷的金属里。 它们现在不只是袖扣了,它们是饵,是蛊的另一个巢x。 「哦?不错的东西。」 颜子廉拿起袖扣,放在手心把玩,浑然不觉自己触碰的是何等恶毒之物。 「他倒是有心了。」 「先夫总说,站长您如猛豹,行事果决,前途不可限量。」婉如的语气充满了「敬仰」。 这话搔到了颜子廉的痒处,他哈哈大笑,将袖扣在衬衫袖口上b了b,似乎相当满意。 「好,这份心意我收下了。」 他将袖扣放回盒子,随手扔进cH0U屉。 「你一个nV人家,往後生活不容易。这里有些钱,拿去用吧。」 他从皮夹里cH0U出几张钞票,像打发乞丐一样递给她。 婉如没有拒绝,她甚至感激涕零地接了过来,连声道谢。 她将戏演得十足。 直到她转身离开,那扇厚重的门在她身後关上的那一刻,她脸上所有的脆弱与悲伤才瞬间褪去,只剩下冰冷的平静。 任务完成了。 她走出情报站,外面的yAn光有些刺眼。她下意识地m0了m0x口的蛊瓶,那里正传来一阵微弱而持续的悸动,像是在……欢呼。 与此同时,办公室内的颜子廉,哼着小调,心情颇好。他再次拉开cH0U屉,拿出那对JiNg致的袖扣,换下了自己腕上原本那一副,对着光亮欣赏起来。 冰冷的金属贴上他温热的皮肤,那豹子的黑曜石眼睛,在光线下,彷佛眨了一下。 他没有察觉,一GU无形无质的气息,正顺着他手腕的脉门,一点一点,钻进他的血r0U深处。 蛊,已经找到了它的新家。 日子像cHa0Sh墙角蔓生的苔藓,安静而固执地往前爬。 自从颜子廉收下那对袖扣後,沈婉如的裁缝店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她每天与布料、丝线和针打交道,彷佛之前的一切都只是一场幻梦。但每到夜深,当她独自一人进行那场无声的仪式时,手中蛊瓶传来的日渐强烈的悸动,都在提醒她,水面之下的暗流,正在加速。 林昭远没有再联系过她,她也没有主动去找他,他们像两个心照不宣的棋手,各自守在棋盘的一端,静待着棋子的走位。 第一个徵兆,是从陈夫人口中传来的。 那天,她又来取一件新做的旗袍,神神秘秘地将婉如拉到一边。 「沈小姐,你可听说了?」 她压低声音,脸上是藏不住的兴奋:「颜站长……好像中邪了!」
上一页
目录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