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挺大的,肯定得有个磨合适应期。” “不用。”詹鑫看一眼他身侧的张哲华:“哲华是很聪明的演员,他看过剧本之后已经给我提了一些很有用的建议,我正在根据他和他的建议最后再对剧本进行一些调整,下午发新本给你。” 导演点头表示认可:“那行,希望这次别再出什么岔子了……再浪费一个月的话谁都吃不消。” 众人虽然没说话,但也都用各自的方式传达类似的意思。 詹鑫环视四周,沉默了一会儿:“……川哥也不是故意的,我替他跟大家伙道个歉。” “哪里至于让你替他道歉?你替他担得够多了……”导演似乎被詹鑫的眼神闹得有些说不下去,他顿了顿,把话题切过去,“总之,之前也不是完全没有收获,大家总结经验教训,接下来都提起劲儿好好干!” 众人稀稀拉拉地鼓掌,各司其职地去忙。 詹鑫收拾东西去小隔间改本。 张哲华被导演叫住,说要单独跟他讲讲戏。 关上办公室的门,导演还客气地问了一句要不要喝茶。 张哲华举了举手里的咖啡杯示意不用,然后在靠外的沙发上坐下。 导演坐在他对面:“这个剧的情况想必你也已经有了一定了解……” 张哲华客气地点点头:“不算特别了解,只是读了剧本,您方便具体跟我说说吗?” 导演敲着膝盖,似乎有些犹豫从哪里说起——但他既然把张哲华叫来,肯定原本就是想说的:“鑫仔这个本成得早,我们剧组从筹拍到现在也有一个多月了,一开始定的主演是李川,想必你也听说了,他接了个正经剧,把我们这不入流的剧组就给鸽了。” 导演显然对李川个人有不少意见,但又碍着张哲华是个继任的新人不大好说得太多,于是含含混混地:“都能理解啊,毕竟人往高处走嘛。我想跟你说的其实是关于鑫仔的事儿。” “你既然看过剧本,多半也看出来鑫仔些这个本……传达或者宣泄的一些东西有极强的个人特色,说得直白一点,对手戏演员在本里享有极高的话语权和……支配权。但这只是拍片,不是真的要进入一段这样的关系,更不代表着演员就得为了戏付出到……不应有的程度。你明白吗?” 张哲华觉得自己应该明白了,但他必须知道得更多:“我……不大懂,您能再说得直白一点吗?” 导演沉默地把手里的杯子转着圈,好一会儿才重新抬头:“说起来有些冒犯,但我找张导聊过你,他对你评价很高,也跟我说过鑫仔对你不一般……但不光我不想看到第二个李川,鑫仔也……承受不了第二个李川了。我跟他认识很多年了,合作也多,在任何情况下我肯定都是站在他那边的,希望你不要因为我接下来的话有什么误会。” 张哲华点点头表示理解。 导演于是接着说:“咱这是个字母本,我不知道你对支配和臣服的理论了解多少……张导说过你科班演员出身,我想你对人物心理和行为的关系肯定有一定理解。不光心理会影响行为,行为很多时候也会反作用于心理,尤其是这种程度的行为,显而易见,你们接下来一段时间要做的事情可能让你们双方走入非常深的心理层面。” “斯坦福监狱实验听说过吗?”导演似乎也没有真的希望他来回答问题,于是张哲华继续保持沉默,“以及其他为了解读纳粹时期许多正常人性无法理解的问题所做的一系列研究……手握威权的人常常面临巨大的人性拷问。当你对一个人享有过度的支配权时,你可能也无法确定自己会走向什么样的心理幽境。” “李川以前跟鑫仔是很好的朋友——甚至可能超越了友谊。早年间合作过很多线下演出,鑫仔的本子都会优先请他来做演员——他很开朗,是个挺不错的人,人缘也好,所以他能走出去大家都很高兴。但对我们这些经历了《少爷和我》的人来说……” 导演终于把那杯他盘了许久的茶递到嘴边喝了一口,很慢地咽下去,然后再次开口:“最开始是有人发现鑫仔来的时候身上带伤。他不愿意多说,大家也不好追问,直到伤口开始出现在衣服无法遮挡的位置,开始变得过于严重……我很后悔过问得太晚。因为鑫仔当时说……李川不是这种人,要让他做这些事情本来就很为难,不得不经历一些必要的磨合……” “大家都把这个本子看得很重,甚至有些过重了。我们在这个行业浸yin得久,谁都能看出来这会是一部怎样的片子……色情和文艺在人性深处相遇的时候,低俗和艺术的界限就会被模糊。真正进入这一行的,谁又心甘情愿地一直扎根呢?谁不想……” 导演停下来,把水杯放下,摘下眼镜用衣角擦了擦,“对不起,说多了。” 他重新戴上眼镜:“总之,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我们每个人或多或少都有责任。说句不地道的,李川选择离开我甚至松了一口气,我怕他到最后会毁了鑫仔……可话又说回来,经过了这么多事,李川的离开本身……可能就差点儿毁了鑫仔。” “他跟谁都没说,甚至表现得一切正常……我们谁也不能揣测他到底怎么样,谁也帮不上忙……他甚至还在继续帮李川之后的演出磨本……” 导演叹着气:“我知道跟你说这些可能也没用,只是希望……哪怕你就顾念着他这么天才的编剧,但凡别被毁了,一定会有大成就的……” 张哲华抬起头看向导演,虽然并非必要,但他郑重地:“我不会做任何可能伤害到他的事情。我发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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