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揽责 (第1/1页)

    淩晨时分，我头靠在电脑椅的靠背上，台灯旁的闹钟还在滴答滴答的想着。仔细想想，我已经已很久没有这样熬过夜了，很久没有坐在房间的书桌前静静地聆听闹钟在淩晨里发出的响声。换作平常，五点的时候我应该还在熟睡吧。

    我合上数学书，无力地伸出手把台灯拉掉。

    躺在床上，我看着窗外的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秋雨洗刷过的天空，像大海一样湛蓝碧透。朵朵白云犹如扬帆起航的轻舟，在水面上慢悠悠地飘浮着。在东方渐渐升起的太yAn象徵着新的一天的开始。

    在清晨日光的照S下，一GU睡意突然袭来。

    ……

    十字明中学为了保证每一位学生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学最多的东西，所以早在几年前便将五门三天的考试改成了两天。尽管在改革的过程中不免会有遇到很多学生的投诉，但学生终究是学生，在校规面前他们的反抗皆是戏言。

    总而言之，将五门考试安排在两天里，对於大部分的学生来说，并非不能接受。我站在班级的门口，等待着排队进入考场。因为学校没有多余的教室，所以大多情况下学生们会在本班考试。

    和平常一样，方承武已经再度和同学们打成了一片，他们在互相猜测着考试题目，像是说到了什麽好笑的事情一般，他们发出夸张的笑声。

    我靠在墙面上，过道对面是D班学生，我在人群中搜寻着唐卉。

    「林默一点都不紧张吗？」萧忆云不知何时站在了我的身旁，用轻快的语气向我说道。

    「萧同学看起来一脸轻松的样子，想必已经没问题了吧？」

    「怎麽会，和林默b起来，我怕只能算作一条咸鱼吧！」

    说到咸鱼，我的脑中突然浮现出了一条瞪着Si鱼眼的银sE咸鱼。

    「咸鱼也有翻身的时候啊。」

    「可是翻了身不还是一样吗？」她的语气突然沉了下来。

    「嗯？」我突然在人群中找到了唐卉，她的脸上已经扫去了昨日的Y霾，正认真的和祝雪柔说着话。

    「嗯——」身旁的萧忆云顺着我的目光看去，然後发出了上扬的音调，听起来似乎是在讽刺着什麽。

    「与其关注别人在看什麽，你不如趁现在再好好翻翻课本。」我听着这不自然的音调，将手中的数学书挡在了萧忆云的脸前，遮住了对方的视线。

    她一把把书夺了过去，肩膀一斜突然撞在我的胳膊上，用一副「我懂」的表情看着我，却不说话。

    没注意到她动作的我不小心碰到了前面的男生，看着对方嫌弃的眼神，我只好一脸不好意思的向对方道着歉。

    转过身，正准备向萧忆云发火，监考老师从门内走了出来，对着队伍大声说道：「现在开始进考场了，请同学们拿出学生卡……」

    「算你狠！」我投去凶狠的目光，却被对方哼的一声无视掉了。

    这傲娇的神sE是什麽鬼？

    就在排队向前走的过程中，我看到了祝雪柔。她的表情有些紧张，此时也在看着我。我对着她笑了笑，伸出手b划出加油的动作为她打气，她先是没有理解我的意思，看了几秒後才反应过来，轻笑了一声，用「OK」的手势给予回应。她走进班後，我又对着她後面的唐卉笑了笑。不过见她没有什麽反应，我也不知道她看没看见。

    「啪！」背部被书拍打後发出了清脆的声响，我生气地转过头看着凶手。

    「g嘛！」

    「该你了。」萧忆云撇了撇嘴，示意该我进考场了。

    看着面目有些狰狞的监考老师，我赔礼着道歉，将卡片递给老师。

    ……

    因为第一天有三门考试，所以放学时间被延迟到了下午六点钟。

    随着监考老师将最後一份试卷放在深褐sE的档案袋中後，我能明显的感觉到教室里上一秒还很紧张的氛围在一瞬间便分崩离析。

    「看吧，大家都是这样嘛。」前桌的萧忆云在放下笔後转过身，摆着一副很骄傲的样子向我传教道。

    她的意思是在说即使上一刻大家表现的还像是很用功努力的学生，但在考完试後还会变成原来的样子。应该是在对应之前所说的「咸鱼翻身还是咸鱼」这句话吧。

    「不是总能一概而论的吧？」我将大衣披在身上，看着周围的同学。

    「嘛，总之都差不多啦！」她轻快地站起身，拍了拍身子，俯身在我面前，拉起长音，「要一起吃饭吗？林——默——同——学？」

    「啊——萧同学你在说什麽？我好像听不懂诶！」说话间我将科学书立在我们之间，提示着对方明天的考试科目。

    因为彼此已经将对方视为同类，所以基本上以及可以畅所yu言。听着对方的日常打趣，我站起身将披着的大衣穿上。

    「还有事，先走了。」随意的打了声招呼，便离开了班级。

    尽管呱呱叫的肚子在提醒我该吃晚饭了，但是我深知自己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因为空华市已经半只脚迈进了十月，所以太yAn此刻已经西下，取而代之的半轮明月。

    走廊里的灯光称不上是昏暗但也绝对不是明亮，我深x1了一口气，打开了活动室的木门。

    「吱——」轮轴的摩擦发出令人咂舌的声响，如我所料，唐卉确实坐在窗边的椅子上。

    看到开门的是我，她也没有露出惊讶的表情，反而神sE很平静。我将门带住，走到了我的椅子旁坐下。

    「这是雪柔还你的伞。」唐卉指着桌子边上的白sE雨伞。

    「你……」

    「我知道了。」她把头摆到另一边，刻意的不去面向我。

    「不用再说了，这件事就这麽了结吧。」她停了半晌，然後说道。

    「……」

    「我的确是想要帮助林同学，但是却没有想到伤害了别人。」

    是指方承武与祝雪柔吗？

    「我说了，这不是你的错。」面对这样的态度，我忍无可忍，有些生气地沉声说道。

    「错了就是错了，这……」她没有理会，还再说着。

    「这不是你的错！」

    我打断了对方，一下子站起身来，低着头，我感觉到我的身子有些颤抖。

    「如果一定要找到一个责备的物件，」我强忍着心中的怒火，心中一遍遍的告诫着自己要冷静，「那个人一定会是我。」

    「……」她沉默着。

    「正如你所说的，这件事就这样了解吧。」

    「如果没什麽事的话，我就走了。」我拿起伞转身离开。

    最终，我还是放弃了这个向唐卉解释我计画的机会。

    ……

    诚然，就这样结束这件事未免不是一个好的决定。但是，一次次随意的了结，在没有找出真正该责备的物件前，每个人的心中都会心怀芥蒂。如果就这样继续下去，我们心中对自己的埋怨都会无法终结。

    所以这还不是我心中的最优项。

    但是……

    但是唯独面临这件事，我无可奈何。我早已习惯了将错误归结於自己身上。

    如果说将计画告诉唐卉，到最後我们又会面临同样的情况——彼此揽责。

    对於帮助我一事，唐卉意识到自己不仅伤害了方承武，还伤害了祝雪柔。

    所以对於帮助祝雪柔一事，我选择独自去完成这个计画。在不惊扰唐卉的情况下，一个人去完成这个计画。

    唐卉的建议固然重要，但是我现在的选择才是解决这件事情的最优项。

    在把伞放在班级後，我站在了老师办公室的门前。

    我犹豫不决，但在最後下定了决心，轻轻地敲响了门。

    「请进。」门内传来孙伊然的声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