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结果是我先食言了 (第1/1页)

    霍?在他错愕的目光下轻拥人入怀。

    「什麽事，你说。」霍沉湛回抱他，下巴抵在肩膀上，「我都答应你。」

    「我们要一起好好活下去，好不好？」霍?几乎要把他嵌入自己，语气尽是向命运低头的乞求，「你可不可以……」

    他哽咽的声音使得霍沉湛眼睛一酸，头埋的更低了，回抱的更紧。

    「可不可以……不要丢下我一个人？」

    话落，霍?挫折的埋脸在他的肩上，霍沉湛很快感觉到上面的一片濡Sh。

    霍?哭了。

    「好……」霍沉湛阖上眼，泪珠一闪，两行清泪顺势在脸颊上留下痕迹，「我答应你。」

    既定的命运让他别无选择，为了生存他只身踩踏荆棘，日复一日地将自己JiNg心雕琢，步步为营，在错综复杂的大局里为自己构筑一座城垒。

    他何不渴望「无坚不摧」的自己？

    但是，现在他的身边拥有了那个愿意陪他翻山越岭，跨越所有困难的人。

    自己便不需要再害怕。

    术後经由评估，医生认为依照现在的状况，霍沉湛还是留院观察会更好些。

    霍?几乎住进医院，除了寸步不离病床，对霍沉湛也是无微不至的照顾。

    每当他看着护士将霍沉湛的袖子卷起，看见底下大片伤痕时，心脏是忍不住的泛疼，而再见大小不一的针反覆刺入同一个伤口，整个感官彷佛都能与之共感。

    霍?垂眸，替他r0ur0u发麻的手。

    瞧人一脸郁闷，霍沉湛不禁失笑，打趣他道：「别愁眉苦脸的，不知道的人看了或许还会以为打针的人是你。」

    「我倒是真的希望受苦的是我。」

    他们都不愿看见彼此受病痛折磨。

    霍沉湛一愣，随即温柔的m0了m0他的头，「不要生病，健健康康的，才好。」

    时间浸在无声的交流，霍?才与他平视，握紧他的手，「我们都是。」

    霍沉湛低头与他的额相抵，低低的「嗯」了声。

    待霍沉湛退开，霍?接着在心里踌躇一番，手心也有些冒汗，连带说话的口吻都戴上了点小心翼翼，「对了，关於移植手术的事，我透过管道有联系上国外——」

    「霍?。」

    「怎麽了？」

    「如果是要cHa队，那我们不要好不好？」

    霍?一哽，「哥……」

    「你知道我这辈子亏欠很多人。」霍沉湛抚上自己心脏所在的位置，「因为这个病，我害Si了很多条生命。」

    「可其实那个最该Si的人应该是我。你知道，我不应该再这麽下去的，凡事都得说声规矩。」

    「但是如果不这麽做……你会……」霍?不敢提起那字，他无法想像没有霍沉湛的日子会是如何。他将无依无靠，世界上再也没有人会无条件的站在他这边。

    「我答应你会好好活下去。但倘若那是我的命运……我希望你能做好准备。」霍沉湛说得冷静，实则心脏痛的快要四分五裂。

    他的身T他是最清楚的，没有好转的迹象，但日渐衰弱的生命力却感受的愈加清晰，他现在不过只是一昧靠着外力，苟延残喘的活着。

    「哥！」霍?加重手的力量，犹似害怕手里掌握得鲜明，会逐渐在自己的手里消失。

    「去关灯吧。」霍沉湛不想同他在这个话题上多驻留，可是无论如何，这都是他们必须要去面对的。自己要向命运妥协，霍?也得学着接受。

    他还年轻，慢慢的也好，直到自己的身影渐渐淡化在他的脑海里，或重新开启新的一段人生。

    「累了，想休息。」霍沉湛躺在床上，翻过身背对霍?，早在灯光暗下的前一刻，眼泪就落了下来。

    那一晚，霍?没有躺回自己的床，而是牵着他的手一整个晚上直到天明，不曾放开。

    岂料天不随人愿，幸运不会如期降临在每一个人身上，更不会因为你的遭遇而拥有特殊的偏Ai和眷顾。

    迟迟等不到适合的心脏移植对象的霍沉湛只能接受一次又一次的支撑手术，不断在鬼门关前徘徊，需要服用的药物也越来越多，副作用也越来越强。

    日渐虚弱的身T让他近乎无法下床行走，手臂上的皮肤伤痕交错，x口上的术後痕迹也遍布都是，发皱又狰狞。

    霍?看得心有不舍，可是却又无能为力。

    看着他突然病发，开始咳得满手鲜血、沾染衣襟，日复一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虚弱的躺在病床上、每一次诊疗结束後奄奄一息的模样。

    握在手心里的生命流逝感加重，是他的日夜难以忘怀，同时一昧妄想奇蹟总会降临。

    诊间有光，阅片灯上展示着病人T内装载的调节器，以及最重要的，那颗心脏。

    「大少爷的情况……不太乐观。」主治医生在照片上b拟正常心脏与臃肿的心脏的差别，「心脏肥大极有可能是导致心脏衰竭的徵兆，很有可能引起身T各种并发症，进行手术自然是必须，但是依照他现在的身T状况，恐怕是……难以再负荷。」

    霍?坐在病床旁，握紧双手，想得都是自己方才跟医生的谈话。

    「也就是说，如果现在进行移植手术的话，他就能活下来？」

    「虽然不能够和您挂保证手术有百分之百的成功率，但……这确实是目前最好的解决办法。」

    霍?捏了捏眉心，床头灯的光照亮他的半边Y郁轮廓。床上的霍沉湛睡得并不安稳，好似就连在睡梦中都在遭受病痛折磨。

    「对不起。」

    霍?轻喃。

    「结果是我先食言了。」他缓缓cH0U离自己的手，俯身在霍沉湛的额上落下亲吻，一滴眼泪同时挤落，留下一道鲜明的痕迹。

    「我不在了以後，你要好好活着，再也不受这些痛苦。」

    泪水汹涌，却无声藏匿在无尽的黑夜之中，只许黎明，新生降临。

    那天以後，霍?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再也没有踏入病房半步。

    霍沉湛对此没有发表任何意见，暗许霍?只是看开了，明白不应该把时间浪费在自己这个将Si之人身上。

    面临分别纵然很痛，但独自被留下来的那个人痛苦绝不b自己少。

    然而，日子在身T健康急转直下中流逝，霍沉湛等来的不是霍?的报平安的消息，而是——

    他要结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