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能帮则帮 (第1/3页)

    截至目前为止的人生中，她经历过两次出逃。。

    今日是第二次，而第一次也离此不远，不过相隔一年。

    ——那是她第一次离家。

    极北之地多贫苦，因此沿街常有流民抢劫之事，而那个人见了此景，总会停下来帮衬，甚至将身上的钱财捐出。

    「为何要帮？那些人总归不会Si。」就是Si了也不会如何，命该如此罢了。

    「你怎知他们不会Si？」那人失笑反问道，墨sE袍袖在北风中猎猎飞扬，那句话她听得真切。

    「能帮则帮罢了，需要理由麽？」

    ……

    後续自己回了什麽已经忘了，只是那句话仍在她心里留了道影子。

    能帮则帮，能救则救。

    慈悲心泛lAn的家伙，司彧音不止一次在心中道。

    她不理解为何要救，可是，如果自己也去帮助人，是不是就能被称作善良呢？

    司彧音盯着黑黝黝的洞口，问了最後一遍：「龙姑娘，听得见回我一声？」

    无有回音。

    ——慕天清说得没错，想做个「善良的人」，确实不需要理由。

    她将冰丝放出一截，固定在旁边的树上，便纵身跃下圆坑。

    这洞挖得不大，却也不深，司彧音一面利用冰丝垂吊往下滑，一面转头察看有无人踪，同时思考着这陷阱存在的目的。

    特意挖坑，还经过布置，大概是人为；而若是人为陷阱，那不离十便是捕捉猎物了吧？然而现在有个问题……

    司彧音脚踩到了地面，目光梭巡，凭藉外边天光和良好的视力终是看到倒在Y影处的龙珠儿。她轻蹙眉，缓步移过去，「龙姑娘！」

    ……问题是，这坑口径不宽，大型动物如方才的白鹿绝对进不来，可若是yu捕捉小型猎物却又不需如此深度。司彧音仰头，洞口离头顶有段距离，洞壁不算平整，却也难找到能借力跃出去的地方，就像一座现成地牢。

    常人进来後怕是再难出去吧？一个猜测浮现在脑海：莫非，所谓的猎物，是人？

    想至这里，司彧音轻轻x1了口气，伸手去推龙珠儿，「醒醒！龙姑娘！」

    如果她想得没错，这陷阱是专门设来抓人的，不知有无目标，对方又意yu何为，但无论如何还是早点离开为妙。

    「唔……好疼……」令人庆幸的是龙珠儿推几下就醒，然而表情却带着痛楚。

    「受伤了麽？」司彧音低下声音。

    「不知道……」龙珠儿迷茫道：「这是哪儿？等等、」看见眼前人她才反应过来，「等等你怎麽在这里！不是已经放走我了吗？难道你反悔了？」不等对方回话她便抢先控诉：「你这骗子！」

    「……」司彧音微笑，「你能回忆得完整一点麽？是你自个走路不看地上，跌坑里了还要人来救，别冤枉人了。」

    龙珠儿听罢沉默，显然她也想起来了，「……多谢。」她别扭道。

    轻轻摇头，司彧音道：「赶快离开b较要紧，能站起来麽？」

    龙珠儿撑起身，却在脚踩地的一瞬间软倒，脸sE惨白摇首，「脚像是扭了。」

    司彧音开口正要接话，却在这时，两人头顶罩上了一层Y影。

    上空传来嘶哑的「嘎——嘎——」叫声和沉重的翅膀拍打声，接着落地声响停在洞口。

    司彧音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

    陷阱若是人为，又为何要困住人类？

    说起来，这附近少有人烟，这陷阱真是人做的麽？或者，是由山中野兽设置，为的是捕食人类？

    多麽心灵手巧啊，到了这种时候她甚至还有心感叹。

    「那是……鸟？」龙珠儿抬头看了半晌，r0ur0u眼，「怕是我看错了，哪里有鸟生得如此恐怖。」

    「……你多虑了，那就是鸟，」司彧音柔声道，「我们得快走，否则要成为牠们的盘中餐了。」

    头顶的光几乎被遮挡住，而源头便是洞口的两道庞大身影，逆着光只能看见隐约的轮廓。那是两只巨大禽鸟，脖颈以上没有羽毛，光秃秃的一片，牠们生着尖利如钩的长喙，眼珠瞪如铜铃，正探头望着洞里的两个人类，半晌昂头尖鸣几声，彷佛庆贺终於等到了点心。

    「救命……」龙珠儿不自觉扯上旁边人的袖子，颤声道：「这怎麽走？」

    「你抱紧我，我带你上去。」

    「不！怎麽想都行不通吧！」龙珠儿看见对方亮出的指尖丝线，「即使有那个也不行！」

    「那你有其他法子麽？」

    「……没有。」龙珠儿垮下脸，挣扎了一下，「你真的飞得上去？」

    「我是垂吊下来的，另一头绑在树上，」司彧音答道：「我一个人应该走得了，多带一个人就不知道了。」

    然而顶上两只大鸟可不会给她们时间多做讨论，在两人说话间便有一道影子俯冲下来，尖嘴往刚刚出声的司彧音啄去。司彧音顶着龙珠儿的尖叫声迅速退到最後，背部紧贴洞壁，堪堪躲过，「抓住我！」她喊道。龙珠儿不用她说便扑上去紧紧环住对方的腰。

    「你不用搂得这麽紧……」司彧音不由得说，她不仅要研究指环冰丝的伸缩机关、要耳听四面眼观八方，躲闪大鸟愤怒的乱啄，还要拖着一个人移动，实在有些手忙脚乱。

    洞内此时一片混乱。大鸟一击不中颇为生气，尖利的喙如铁质刀剑在洞中戳来刺去，要不是洞口狭小，龙珠儿相信牠会将整个身躯挤下来，用翅膀将她们拍晕，不过也幸好洞小，牠只能伸长脖子啄出猎物。虽是如此，从洞底来看这景象也真是够可怕的了。

    光秃秃的鸟头巨大，探下来几乎遮住大半光线，每一次戳刺都能发出砰的声响，回荡在洞里，徒增紧绷感。而牠啄捕的动作快速娴熟，龙珠儿想若只有一自己一人，恐怕第一击就会被叼走吃下肚，真不知道司彧音是如何每次都能准确躲闪开来的。而龙珠儿拖着扭伤的腿跟着她在洞里跑跑跳跳，边看着司彧音抠弄戒指，不由得道：「到底好了没呀？」

    「好了！」一回生二回熟，这次司彧音没花太久时间便找到机关，她朝人伸出手，「龙姑娘！」

    回应的是再一次被搂紧的腰。

    ……也行。

    砰！巨鸟的嘴又一次刺进土里，留下一个深深的坑，而趁此机会司彧音一步踩上那铁喙，冰丝迅速收紧缩短，带着两人飞出洞x。

    然而，两人都忘了边上还有另一只大鸟。在出洞的那一刹那，便有一张大嘴衔了过来，龙珠儿不由得尖叫出声。

    司彧音带着她在半空转了个弯躲过大鸟的尖嘴，「松手吧。」说的正是抱着对方不松手的龙珠儿。

    「什麽！」龙珠儿低头，离地面还有几尺远，「我脚还伤着呢！」

    「带着你不好施力。」司彧音拖着人又勉强躲过一次攻击，催促道：「快点下去，下去之後想办法跑远一点，去找你大哥！」

    龙珠儿抬头望见巨鸟丑丑的面容和雄壮T态，一口气梗在喉头，「好吧。」

    离开洞x陷阱，大鸟的施展空间更大了，人类跑得再快也难逃一张巨大翅膀搧下来，更何况鸟还会飞。

    「你不跑麽？」她犹豫问道。

    司彧音不答，龙珠儿等不到回应，只好鼓起勇气，一闭眼就跃了下去，在雪地里翻滚里几圈卸去冲力。

    她悄悄移到树後，犹豫着往上看，只见那人没了她这个累赘变得愈发轻盈，冰丝早被收了回去，在空中来去自在。之前没多注意，面前的nV孩身上只着一件白sE单衣，经历一天的磨难考验有些破损，却仍是不掩那人的灵动飘逸，就像只飞舞的蝶。

    她不由得出神，真好看啊，像仙子一样。已然忘记不久之前自己还对她恶言恶语，又气又怕。

    此刻司彧音在空中又折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