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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5-信念,挖掘机与坟墓(4)  (第1/1页)
    眼前突然出现一手的扑克,抬头,对面坐着势在必得的军官。    军官打四把赢四把,弄得他怀疑对方是不是出老千,面子挂不住地嘴角抽动。    果然人不能好赌,一输起来就没完没了。    青面獠牙的学生兵不知从哪个角落突然蹦出来,撵着他疯狂地逃,竟然就跑过了整条沙漠。    一时不察,失脚摔进雪里,怀里扎满坚冰。    杜敬弛蜷在床上瑟瑟发抖,收紧的身体像一块破布,留不住半点温度。    几乎二十四小时昏睡着,虚汗淌湿了整张被单,可他还是冷,冷得走马灯在眼前闪过,一帧帧播放他形迹放纵的日子。    可审视过后,他还是有那么点不知悔改的底气。    开心就嘴甜卖乖,生气就甩脸走人,因为他得到的爱太多了,多到他很小就懂爱其实不重要,重要的是能让他给出爱的家人。    面对汪晖楠、杜泽远和杜颖童,他天然是好儿子好弟弟。    面对朋友,他天然是讲义气的好兄弟。    他需要争什么呢?你就是逼他开口,他也不知道怎么说,本身少懂孤独,坐着也有人来爱,不逾越底线地贪欢,这辈子应该享福。    杜敬弛高烧两天,家里却连他在房间都不知道,独自一人,悄无声息地捱过了此生最渺小的时刻。    等家人出门,他才敢像一具行尸走rou打开冰箱,狼吞虎咽往肚里塞食物,腮帮子鼓得像整个冬季都没有存粮的仓鼠。    杜敬弛难受,眼眶充血,做贼似地躲回房间,直到他看上去只是单纯没睡好,装作刚从外头通宵玩乐回来,靠着二楼护栏给父母打招呼。    “臭小子!我就说他出门浪了。”杜泽远降低音量,对汪晖楠说,“特意没打扰他,肯定玩尽兴了。”    汪晖楠忧心忡忡:“他现在愿意出门,有事儿忙就好。但我这心里怎么就放不下呢?”    杜泽远揽揽老婆肩头:“会好的。”    杜敬弛问:“我姐呢?”    “去你姐夫那了,明天年夜饭再过来。”    杜敬弛拖着饱胀的身子,将所有床品扔进洗衣机。按时上门打扫卫生的保洁看见,慌张要拦,杜敬弛只是比了个嘘的手势,把人支走了。    整个过程他都想吐。    杜敬弛躺在空空如也的床上,看着常青的芒果树冠,想到今年为了防寒,也花了大价钱请人保养枝干。瓦纳霍桑的棕榈树直愣愣戳在沙地里,除了蔫点儿黄点儿,应该只有地球爆炸才能夺走它的性命。不同的树结不一样的果。    除夕那天,杜敬弛换上一身喜气的酒红色,陪爹妈逛了街,再多采办了些年货和随手礼。    春节当晚,一家子五口人其乐融融,吃着汪晖楠亲手做的一桌子菜,巨屏电视放着春晚当背景音乐。    jiejie姐夫谈到备孕,汪晖楠颇有见解地讲起哪里适合养胎,杜泽远坐在沙发上不时插两句嘴,讨骂。    汪晖楠叫住儿子:“杜敬弛,你大年夜跑哪去?”    “朋友喊我出去聚聚。”    他有三个月没联系过大虹,不知道她跟两个女孩怎么样了。    沈长虹家在城郊,不远。杜敬弛原本打算送小姑娘们去市中心的私立学校读书,但思来想去她们还什么也不懂,暂且不着急,先找了个心理疏导员。    敲开大虹家的门,杜敬弛跟阿盲打了照面,气氛一时有些尴尬,对方礼节性地点点头,目光投向屋里乱跑的孩子,表示新年和气。    小姑娘看见杜敬弛,往他身上跳,杜敬弛差点没接住,侧腰的瘀伤狠狠疼了起来,咬咬牙,还是抱在怀里晃了两下。    阿盲端着菜,问他:“怎么了?”    杜敬弛扶着腰:“前几天不小心磕青了。”    沈长虹拿出药箱:“过来,给你看看。”    杜敬弛不好意思,沈长虹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伸手拉开他的衣服角,看见那一片骇人的紫色,皱眉道,“这可不是青啊,都泛黑了。”    沈长虹家的年夜饭很简单也很基础,两个大人应该都有下厨,空气里飘着饭香。    桌上多了副碗筷,给杜敬弛的。    沈长虹帮他上了云南白药,拍拍处理好的伤处说:“好了,吃饭吧。”转身招呼小孩们去洗手,又看向杜敬弛,“打肥皂去,不然吃一肚子细菌。”    杜敬弛笑了:“姐,在瓦纳霍桑你也没这么讲究啊!”    听他主动提起,沈长虹和阿盲皆是一愣。    没等他们反应,杜敬弛就逗着两个小孩,一块挤在洗手台搓掌心掌背。    杜敬弛嚼着甜香的番茄炒蛋,说:“姐,你做菜真好吃。”    沈长虹瞥了他一眼:“菜都是阿盲做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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