窃窃花语_【札记一】之一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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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札记一】之一 (第2/2页)

?从刚刚进来房间都没说话,是因为害羞吗?」

    「翁……翁寒……芸。」

    支支吾吾地说,并不是因为害羞,而是因为有几分戒心。

    「请多指教哩!」澄澄摆了摆她的波浪棕发。

    澄澄这nV人算是「风流」,每每在校园碰见,十次有九次身边的男人都不一样,一下是电机系、一下是外文系,一下文学院、一下医学院,我真替那些男人感到委屈,没有好好制止澄澄。b才倘若在世遇见她,《卡门》这出戏可能就要改名唤作《澄澄》了。

    头一次和她身边的男人对话是在学生餐厅,名字不记得了,反正也只是澄澄恋Ai史其中的一个过客。同他谈话我可以发现,男人们Ai澄澄Ai得Si去活来,命都拿去梭哈了,成了亡命之徒。这男人也是唯一第一次见面没有向我搭讪的「绅士」,心中只有澄澄。三天後,澄澄身边的人又换了。

    待下次在校园看见这男人,虽然没有搭话,但却发觉到他JiNg神意外地饱满,明明热恋的男人分手後理应是行屍走r0U。後来忍不住好奇问了澄澄,她才说每一任男友,她都能离得心平气和,甚至能做好朋友。这点也是服了,毕竟我可没有她这般的手腕,把男人打理得服服贴贴。

    但是大四上学期初,澄澄变了,她说她认真了,这次不是玩玩而已。起初还疑信参半,後来见了那男人,打听到是财金系的。看起来老老实实的,和澄澄之前玩玩而已的男人不尽相同,只不过身材壮硕了些,眉目清秀。澄澄和我说她是排球校队的,她到那儿帮忙而认识的,一见锺情就是这麽发生。这次立场几乎颠倒了,澄澄认真,但那排球校队健儿只是玩玩而已。

    三年一闰,好歹照轮。大四下学期快要结束时,那健儿被澄澄看见和不知哪儿冒出的nV人在东区的咖啡厅共进下午茶,我只能说他们笨,偏偏挑了落地窗的位置。回到大二时和澄澄搬去住的公寓里,房间里的东西都被砸得七零八落,棉被、枕头、我喜Ai的一些书、澄澄堆放的化妆品……好像才刚发生过大地震。她的头发抓得像头疯狗,妆也都给哭花了,跪在房中央呜咽着,不知所云。

    我坐在一旁的木椅上,看着她哭。她突然睁着眼睛,要闹自杀。全世界都昏天暗地,这房里似是虚黑的中心。我起身环抱住她,制止她一切举动。她双手发抖抓着我的背,我只是一直抱着她而没有任何动作。我问要不要喝杯酒散散心,她点头,於是乎我买了一手台啤和几罐冰火,但我就是忘了她酒量不好。吐得满屋子是,我拎着虚脱无力的她,为她好好冲个热水澡,清理房间。

    抬她到床上去睡时,拉着我的袖口说想要有人陪,也只好这麽躺在一张狭窄的单人床上,真不知到底是谁拐谁。她睡得很香甜,也依稀能感觉到她的鼻息,不再是那麽絮乱,而是柔柔和和地像头温驯的绵羊。

    我的身T或许有种毒瘾,浑然不知地上瘾了,那是戒不掉的真实。

    「也许你得和阁楼里的两个处nV好好谈谈。」吉屋信子对我说。

    「或是去港湾好好散心。」川端康成对我说。

    「你得要披上人皮,别让鳄鱼被别人发现。」邱妙津对我说。

    这毒可不像澄澄的余毒,去花莲寺庙修行一个月就能洗净的,这毒或许从一出生就有,有的人在青春期发作、有的人成年後才发作,但大多数的人终生都不会发作,而我被归类於发作的那一方。但这种毒其实对自己无害,至少我这麽认为,只不过就是上瘾了很难戒掉,可是有些人就是天生害怕这种毒,我不知道理由,事实上我也不想知道。

    中音萨克斯风,吹奏,吹的是久石让的《鸽子与少年》。我曾经妄想自己是那少年,接住从天空中缓缓落下的nV孩,但我逐渐意识到我的「原型」是个nV孩没错,只不过那从天空落下的人也依旧是nV孩。她是我高中管乐队的朋友,那时也是我毒瘾开始发作的时间点,更确切来说,就是因她而发作的。她就是若磷,高中同班同学,大学也是同学。

    她手里抱着书,和两位同学并肩行走,从她身上散发的氛围自然而然为她开了一条路,犹如是罗敷步入喧嚣的市街,村民皆不经意地让道给这位美人。我扶着墙,蹑着脚步,当时的我并不像现在这样,其实是个看似书呆子的nV孩,根本不会有人愿意看上我一眼。但就是那时候,我同她对上眼了,同班那麽久第一次对眼。

    彷佛是要被x1进去,深邃的黝黑似乎隐藏了许多秘密。她对我微笑,我也对她笑,当然只不过是呆呆地笑,反倒是她身旁两位同学不谋而合地瞪着我,恶狠狠地。我才敛起笑容,快步离开。

    毒瘾恶狠狠地发作了。

    管乐队的合奏练习,吹吹停停,某个乐器组的拍子不对、音调不对,一切重来。紧锣密鼓的魔鬼训练,为的是全国学生音乐b赛。指导老师的笑靥,里头藏的是一GU不想认输的心境。

    若磷,负责小号,小号组组长。论实力而言,全管乐队最强的小号手吧!对b当时技术不纯的我。

    「萨克斯风组,刚才那段再吹奏一次。」指导老师的目光投S。

    吹奏。

    「寒芸同学,刚才那段再吹奏一次。」指导老师的目光再次投S。

    吹奏。

    「今天回去能否请你练好这一段?」指导老师笑里藏刀。「有时候也是该要求一下自己,知道吗?」

    「是!」我紧张地回答。

    微不足道的中音萨克斯风。

    结束练习之际,旁头座位的同学递来了一张纸条,上头写着:「等等可以和你聊聊天吗?若磷。」我的心通通地跳,随时要飞跃出去。这下惨了,毒瘾发得更深了,若磷啊若磷,你真是千古罪人,害得懵懂无知的寒芸染上毒瘾。我偷偷地在心里写下这段话。

    肯定没错,对眼的那次她记住了我。我窃喜,没错,那时的我并不是现在的我,还是个会因为一些小事而雀跃不已的少nV。而她是拉着母亲衣摆的小nV孩,在花店前瞧来望去,最後用她细nEnG无b的手指指着薰衣草,这是她挑中我的瞬间。

    「由我来指导你吧,有关於萨克斯风方面的技术。」

    我迟疑一下,问道:「你不是小号手吗?」

    「我也有学萨克斯风。」一掬笑容。

    刚好,就是这麽刚好。她解释道,国中的管乐队由於是素质要求取向,成员必须要学会两种乐器,中音萨克斯风正好也是她所选的。这下子,我猜想道她那份选择我的情意,是她自己选择了薰衣草、选择了中音萨克斯风、选择了我。

    「怎麽了吗?」疑问句打断我的揣测。

    「没事,没事。」我含羞笑着。

    「时间晚了,我们一起回去吧,指导的事明天再说。」

    我点头,她也点点头。

    夕yAn下的两人,我伴在她身边。我们聊天,聊聊彼此的交友,聊聊彼此的家庭。余晖落在她眼眸上的潇洒,是我无法忘怀的。她说事实上在走廊上对眼前,她早有注意到我了。我怦然心动,吓出一些冷汗,她说道之前看见我在花圃旁浇花,被那份细心给感动到了,所以想同我交朋友。

    朋友。

    心情出乎意料地差,她瞧见我脸sE沉闷,还问道我发生了什麽事。

    「没有没有。」笑笑敷衍过去。

    那夕暮时分,我确认到她的伊甸园里没有我。但是一转念,我可以渐渐使她拥有我。这下可好了,毒瘾演化成了一种犯罪心理,遏止不住,这肯定得抓去枪毙的。

    自此,时时刻刻我都在犯罪,默默地犯罪,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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