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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 (第2/2页)
此次一别,不知有生之年可否再见。 我对她没什么感情,只是她走之后,这座皇宫里便再没有谁同我有关系了。 成了皇帝之后,我每天早早上朝,坐在龙椅上听他们商议朝政,退朝之后便无所事事地四处闲逛。我虽然在此住了五六年的时间,却从来只在那几间宫殿往来,有机会瞎逛之后,我才发现离我从前那个院子不远,竟然有片宽阔的湖水。 我在湖边的亭子里坐下,低头朝水面看去,湖水没有上冻,低头便能看见各色的锦鲤聚在亭边。有行拿来鱼食让我喂鱼,我盯着它们在水中争抢翻涌,莫名感受到股生气。 于是第二天我也来喂鱼,第三天如此,第四天也是如此。大概是我来得太勤,后来便再没有那样的情形,只有几条鱼慢悠悠地吞下浮在水面的鱼食,吃饱之后便甩了甩尾巴游走了。 我望着泛着涟漪的水面发呆,有行忽然上前朝我道:“陛下,谢大人求见。” 我一时间没缓过神,等了一会儿才答道:“你说谁?找我干什么?” 来的是谢储。 我带着疑惑朝回走,想他来找我能有什么事。等我看到放在案上一封奏折,看过上面细密地列着的一排排名字,明明炉火就在我身边烧得正旺,我却只觉得周身寒意入骨。 “谢大人,”我轻轻开口,“这奏折上面,怎么这么多名字?” 谢储站在我面前垂首答道:“启奏陛下,这封奏折上的名字俱是三司会审后查明的两次刺客案涉案之人。” 我忍不住吸了口气:“可我不太明白,先帝两次遇刺的案子,涉案之人,俱是昔日秦王府旧臣?” 谢储抬起头看我,和我对视一会儿道:“臣斗胆,陛下可是觉得三司官员有以权谋私,欺君犯上之意?” 我顿时卡壳:“不,自然不是。只是太巧,太巧合了。” 谢储直直看着我:“此案牵涉颇广,又事关皇室安危,审理此案的诸位大人莫不是巨细无遗,唯恐遗漏了线索,错害了忠良。如今的证据已然可以证实,两次刺客案,皆有陆老国公及其朋党插手的痕迹。此人依仗先帝外祖、秦王府旧臣身份起了不臣之心,为一己之利,不仅勾结鞑靼刺客埋伏刺杀先帝,还包庇武当逆贼余党,引其与鞑靼刺客媾和,共谋谋逆之事。” 谢储叹了口气:“上述种种,陛下,竟然不知道……” “够了!”我起身打断他,重重喘了口气才说得出话,“谢大人是何意?先是说我不信任三司官员,而后又指责我不清楚陆老国公所为——我为何会知道?我知道了有何用?” 谢储又垂首道:“臣并无指责陛下之意,还请陛下明察。” 我站在原地,默默呼吸了几次才慢慢平静下来。我拿起奏折把上面的名字一个一个再看了一遍,朝谢储问道:“三司会审结果如此,我是不是该盖章了?” 谢储并不抬头:“臣不敢替陛下做主。” 我差点气笑了。 我看着有行小心地拿出了国玺沾了印泥递给我,我将这块石头握在手中,只觉得它比想象中轻了许多,又重得几乎抬不起手来。 我盯着石头上鲜红的印泥出神,只觉得它红得刺眼。恍惚之间我手一松,石头险些从我中脱出,忽然一只手按在我举着石头的右手上托住了它,而后又托着我的手腕,帮我将那簇鲜红的印记按在了纸上。 我回过神,回头就见谢储正站在我身后,他松开了我的手,后退了几步站定,朝我垂头拱手:“臣冒犯了。” 我看了看他,低头再看了看纸上红印,一种疲惫感涌上心头。我靠在书案边叹了口气:“谢大人请回吧。” 谢储又朝我行了礼,我以为他已经走了,过了一会儿却又听见他道:“臣,还有一事启奏。” 我头也没有抬:“谢大人请说。” “臣,自请外放福建转运盐使司,请陛下恩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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