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又踩在我脸上装杯了(不古)_暴动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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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暴动 (第2/2页)

的神思有一瞬的抽离、却又被现实冰冷地拦回。颈上刀刃悉数卸去,塞维亚却没有抬头的勇气。他宁愿相信这是一场梦,醒来又会是无比寻常的一天:兄弟们照例挑了个好出游的天气,约定一同跑马;那逻找阿耶议事起了一大早,归家道:“蛀虫!过了晌午都不起,草原迟早毁在你们这群人手上”;抵达时,敏珠和且祢远远便招呼起来;遛马从来都随心所欲,逛累了便拢着去吃酒;日暮微醺,人影散乱,是牵着那逻回家的好时候……但充斥满鼻腔的血腥气又时刻提醒着他,一切都真实地发生着,再也回不去了。

    从前构筑的世界顷刻间土崩瓦解,过往的认知被荒诞吞没,塞维亚惊觉他一直都被蒙在周遭的黑幕里,虚假的不知是此世还是彼世。他感到心中的某处被击碎了一般,战意尽失,不再反抗,死狗一样任由那逻因向高座拖行。

    不知何时受的伤被摩擦撕裂,鲜血从外而内地浸透塞维亚,他终于开始感到疼痛,但那已经不重要了,塞维亚觉得心里远比身上更痛。他的眼皮已沉得抬不起来,只定定地向前看去——

    昏昏欲睡时,他看见塔吉拉那摇曳着腰肢,一步一婀娜地迈向卑傩。金发颤动间,她一刀一刀将恨意捱进夫君的身体里。

    然后是蝴蝶,成千上万的蝴蝶,疯狂从刀口涌出,在溅出的血rou间振翅。

    塞维亚顿觉心惊rou跳,四肢却脱离了似,无法挪动分毫。猛然,他感到额头里一片温热向下沽涌,下一秒,流淌的血红便覆上双眼;心窍随即暴发一阵绞痛,疼痛迅速蔓延至全身,塞维亚惊觉有虫在噬咬他的脏腑。恍惚间,他仿佛看见暗处匿着一双红瞳。

    “肃静——”塞维亚背后的力随声撤去,一只脚迎面而来,不偏不倚地将他碾向地面。草泥味混着血腥味从鞋底钻进他鼻子里,数年沙场生活,他早闻惯了这种味道,此时却差点把隔夜饭呕出来。

    堂上止沸。那逻因随手提开卑傩,弃之如烂泥,又绅士地扶起塔吉拉那的手,请之上座。塔吉拉那坐定,那逻因居高临下地环视了几遭,终于露出了餍足的微笑,宣告道:“太子已废,恭迎新主塔吉拉那!”

    众人当即俯首,拜的不是塔吉拉那,而是那逻因:“恭迎吾主——”

    接着便是塔吉拉那疯魔的笑声:“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堂上开始了胜利的狂欢,妖鬼啸叫般的声音不绝于耳。塞维亚最后一丝气力也耗空了,彻底失去意识前,黑暗中只剩下:

    “簌簌簌簌簌簌簌簌……”

    用完餐,金迟赫重新将戴、伊岐二人送回楼顶。他一点头,墨镜重新滑到鼻梁上。扶着直升机座舱,金迟赫嘱咐道:“你二人肯定是临时来的,行李都没带一件。这样,你回去之后,向悉兰内府请个把月的外差,带着妻儿来我这儿住一段时间。这段时间,你们一家三口好好相处相处——毕竟,这也许是你人生中最后的安生日子了。”

    伊岐言当即道:“我已经向内府申请过了。你回去收拾完行李,就带着尤莉安和曜过来吧。”

    戴子韩感激地点了点头,仍有些不可置信:“也许,事情并不会这么糟?”

    “还是太年轻了。”金迟赫微笑道:“等你儿子来了,可得让我抱抱他。”

    戴子韩客气道:“这是自然。不过,抱了我的儿子,就不许抱我老婆了。”

    “你真是个风趣的人,肯定很招小女孩喜欢吧?”金迟赫朗笑起来:“我不是曹贼,我是真喜欢孩子。”

    “你作为一个父亲,可得保护好这么可爱的孩子。”金迟赫意味深长道:“这可是来自一个失去了三个孩子的父亲的忠告。”

    “别看我现在什么也不在乎的样子,死了儿子都不带难过的,塞维亚已经被失怙丧子、失妻丧友之痛打垮好几回了。”

    戴子韩连连拱手道:“金老板的肺腑之言,我一定牢记在心。还望您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多多提点我,我也好尝试找到保全之法。”

    金迟赫看着直升机远去的影子,似乎陷入了沉思。

    他也许在回忆塞维亚的过去,也许正替戴子韩做着有关未来的思考。

    或许,这个年轻人真的有本事做出不一样的突破?又或许,他也会因为挣扎无果后丧失希望,接受命运?

    也许,金迟赫正等着一个和那逻因的再会。也许,他只是单纯地发了会儿呆——毕竟,他还要同无限的时间慢慢博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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