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纵火犯 (第2/2页)

麽呢？」我懒洋洋地说。

    那晚，消防车司机像是表演魔术般地，将笨重的车T挤进了巷弄，凶悍的卡车司机不断在前头叫嚣指挥着，他x口烧出的怒火b自家宅火势还要猛烈，路旁的妻nV呆望周遭，面如Si灰，邻居上前想劝卡车司机歇着点，却被恶言相向。

    「他ｘ的，让我抓到谁放的火，我打断他的腿！」卡车司机来回跳脚。

    火势在消防车拉出管线後，不到五分钟就被扑灭，只因卡车家司机家已经光秃秃的什麽都没剩。

    我和毛小倩，在四楼房内，欣赏了一场不算太难看的营火晚会，心情上是异常的平静。

    火被扑灭後，我拉上窗帘，伸直了双脚，平躺阖上双眼，进入非常深层的睡眠，那是我三个月以来，第一次睡得这麽熟。

    只记得，那晚睡着时，是抱持着「天塌下来也是明天再烦恼」的心态。

    我带着毛小倩，连夜赶回南部老家。

    「阿宽？你怎麽跑回来了？」母亲诧异的问，她拉开家门，让我侧身而入。

    「恩，没什麽，回来住几天。」我若无其事的说。

    「在公司……工作上还好吗？」母亲担心问，她头发透出白丝的b例，眼角皱纹，与我印象中的差不多，她彷佛是被困在时间里走不出来的nV人。

    「还好的，放假回来看看而已。」

    「阿呀，你这突然就跑回来，妈饭也没煮你的，」母亲搓着手，思考该如何是好，「我看我再进去多准备几样菜好了。」说着母亲转身走入厨房。

    「爸呢？」

    母亲像是没听见。

    「咦？我早上应该有多买一些菜的呀？奇怪了？」厨房内传来她的声音。

    我低头扫视客厅想找回从前的熟悉感，但与记忆中的落差使我产生焦躁感。

    「老爸呢？」我又大声问一次。

    「出去了，不知道跑去哪里鬼混了。」母亲回答。

    南方的老家在乡下的小村里，是个院子b屋子大三倍的老式建筑，小村多是农田，邻居也几乎都是务农，b起有捷运的都市，这里什麽也没有，是名符其实的偏僻。

    我提着简便行囊穿过厨房，想上楼去时，母亲探出头问道：

    「怎麽不请你朋友一块进来坐坐呢？」

    我怔怔看着母亲，说不出话来。

    「嘿？怎麽让人家一个nV孩子在外面晒太yAn？快请她进来阿？」母亲催促道。

    「不用了，她怕生，等会就走了。」

    「是同事的nV儿吗？」

    「不是。」

    「怎麽认识的？」母亲微笑。

    心中某个答案呼之yu出。

    「我在路上认识的。」

    「这样喔……」母亲若有所思，「我很快就煮好了，可以的话就请人家进来坐坐，外面太yAn很大呢，人家nV孩子要对人家好一点啊，啊对了，你可以叫你弟一起下来吃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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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顺着冰冷发h的石阶梯走上楼，弟弟的房间在最里头，旁边曾经是我的房间，现在仅有堆杂物的功能，再往楼梯这方向，是爸妈的房间，轻轻推开他们的房门，里头的物品简单又寂寞，我努力回想过去在这房间的每个美好瞬间，想起这层楼过去不是这个模样。

    弟弟的房间，传来滑鼠键盘的敲击声，还有游戏里，拟真的枪Pa0音效，连绵不绝地刺出他的房门。

    他房间门反锁，我敲了敲门，没人回应，於是又敲了敲，再敲了敲。

    「g嘛啦？要吃饭等等就下去了啦！」弟弟不耐烦的从房里露出一颗头，见到我的瞬间他满脸震惊，他的头发未剪多时，已经留到了肩上，依然带着书生型的眼镜，我始终记得这副眼镜，那是高中时，他考了全校第一名，父亲送他的。

    「你怎麽在这里？」弟弟瞪大眼问。

    「回来看看。」

    「闯祸了？」

    「没有。」

    「哼，没闯祸怎麽会回来，别告诉我等会就会有警察找上门，算了，随便，反正我也习惯你不在了，有没有你都无所谓。」

    「你还好吗？」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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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不好跟你有关吗？」弟弟反讽。

    「我把薪水都寄回家了……」

    「所以呢？你以为我不愿意去工作吗？你Ga0清楚，当时丢下工作回家帮忙的人，是我！而你，是丢下我，就只会汇点钱回家的没用哥哥！我告诉你，你那些钱根本不够家里用，好吗？」

    「我尽力了。」

    「对！你又尽力了，你就只会说这句话，然後不知道躲去哪里，现在回家是想怎样？回家看一下这家人是不是还活着吗？我告诉你，我们过得很好！好到不能再好了，有没有你都没差—」

    「不是的！家里不是只有你，」我的情绪莫名的开始躁动，「还有爸爸呀，爸爸没有帮你吗？」

    「提那个人g嘛？他没回来过！」

    「怎麽可能？我前些日子还有跟爸爸通过电话。」

    「渡边宽！」弟弟咆啸道，「你醒醒好吗！现在还提那个人g嘛？他是第一个逃离这个家的人！你是第二个！去他ｘ的，就我最倒楣，我能逃去哪？蛤？你告诉我！我能去哪！」

    正当弟弟胀红了脸，目眦尽裂的同时，楼下母亲传来求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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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恕！小恕！你在哪里！啊……怎麽办，怎麽办……」母亲急切的喊着。

    「你看！就是这样！又来了！每天每天每天！都是我要去处理！」弟弟渡边恕像是绷至极限的琴弦，轻轻一扯便会断裂。他大力拉开房门跨出，房间内凌乱的状态一览无遗，电脑桌上的游戏画面彷佛是另一个世界的入口，纵身一跃即可穿越道另一头。

    「怎麽了啦！是又怎麽了啦！难道不能让我安静一下吗！」小恕踩着重重的步伐下楼。

    而我跟下楼，发现母亲垂头丧气的坐在餐桌前，嘴里不停碎念着，「怎麽会烧焦了？我不就是刚刚去上个厕所而已吗？」

    而餐桌上有好几盘，焦黑分不清为何物的料理。

    弟弟套上橡皮手套，开始清理乌烟瘴气的厨房，视线不屑地朝我这cH0U了一鞭。

    「咦？阿宽？这不是阿宽吗！你怎麽回来了？阿宽，mama好开心啊。」母亲由Y转晴的站起身，张开双手朝着我而来。

    这瞬间，我的头颅中心，彷佛是有颗小型胶囊，这一秒被剥开来，胶囊里头流出刺苦的药物，几年来的浓缩，一次散开。

    然後我终於想起来，父母亲早就离了婚，也想起离家出走的父亲，父亲在我毕业找到工作後，就没见过面了。

    接着，我听见有个人，在我耳边说出这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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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毛小倩，怎麽这人生越活越没意思，我想找个人聊聊天，可是却不知道可以跟谁，我只剩下你了，毛小倩。」

    回过神，发现说话的人是我自己。

    此时，老家大门外头响起短短的警鸣，如拉Pa0般地提醒所有人，时间即将走向尽头。

    两位警察登门，反光背心照在客厅墙上，任何一个Si角也逃不出他们带来的光芒。

    「请问什麽事吗？」弟弟小恕深呼x1，疲惫的眼神像是缺水的骆驼。

    而警察说出的话，仅仅是根稻草，却让弟弟像xiele气的皮球，肩膀下沉一大节。

    「请问渡边宽是哪位呢？」警察问。

    「是我。」我含着抱歉，上前一步，单手从後面轻抱弟弟，然後低着头，对警察说，「我们出去讲好吗？这边不太方便。」

    上车前，我听见母亲大喊：「老公你快下来！阿宽被人抓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