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第1/1页)

    喀哒一声，门开了。一个把满头白发梳成马尾的中年nV子朝他俩挥挥手，笑了笑，又趴哒趴哒地踩着拖鞋冲上楼去，沿路喊着：「弟弟你招待好朋友啊，面包要焦掉了我先上去了喔！」万俟莫旗有个jiejie，所以在家里的称呼都是弟弟，就算成年了也从来没变过。

    南g0ng北g0ng少见地看起来有点不知所措，眼睛瞪着说：「你妈好帅，那是染的吧？」

    「你看得出来喔？对啊是染的，人家都染黑，我妈就喜欢染白，帅吧。」万俟莫旗一脸自豪。

    一楼的空间非常狭小，只右边有一户人家，应该说这五楼的老旧小公寓每层都只有一户。混合石材的花地板脏W碎裂；楼梯下方的空间停了几辆脚踏车，还「善用」空间的堆了各式各样的杂物；黑sE扶手上包覆的红sE塑胶皮翘起，因为刚才万俟妈经过，整个栏杆还微微摇晃。

    万俟莫旗还来不及回答，眼前就突然像烟花散开似的一片白，还感觉有颗粒状的东西撒到他头上去。手一抓，一手的保丽龙小球，b鼻孔还要小两圈。

    「g撒到人了啦！白痴喔！」青少年特有的不高不低嗓门在楼上大喊。

    「白痴喔！」、「一人做事一人当！」又有几人应和，嬉笑声过後便是奔跑的踩踏声和关门重响。

    只剩一个十五岁左右的男孩趴在二楼栏杆上往下看，手上还拎着一包剩几颗保丽龙球的塑胶袋。

    万俟莫旗使劲抖掉卡在身上的保丽龙球，边往上看，一下子认不出来是哪个小P孩在作乱。那男孩两侧头发剃掉，头顶发量多的地方染成浅褐，脸白白的还算清秀。

    男孩又看了一下，喊了一声对不起，大笑着跑走了。

    「靠，阿川！一下子认不出来，原来是你！」万俟莫旗大吼一声就要冲上去，忽然想到还有个南g0ng北g0ng，结果看到他蹲在旁边完保丽龙球玩得很开心，瞬间被震惊得冷静了，动作缓下来，没跑上去揍人。

    「g拎娘谁在林北家门口撒保丽龙球的！」身边忽地传来怒吼，耳膜一震嗡嗡作响。万俟莫旗转头去看，简直吓到尿都要出来了，连忙一把拉起南g0ng北g0ng把他往楼梯上推，口中不停道歉：「李叔对不起！对不起！我马上找阿川他们扫！」

    脚上也没停，万俟莫旗领着南g0ng北g0ng跑到三楼，打开家门就狼狈地撞了进去。在一片混乱中南g0ng北g0ng至始至终保持着茫然的表情，进门後才恢复正常，充满活力地向万俟莫旗爸妈打招呼，见到废在一边看电视抠脚的万俟姊也是亲热地喊着jiejie好。

    「我叫一下阿川！」万俟莫旗简短地说完，直接上四楼去敲阿川家的门，厚实的白铁门敲起来不特别响，但里面还是听得到，就是闷闷的而已。

    过了几秒，阿川打开门探头，见是万俟莫旗，立刻又想关门。万俟莫旗才不给他关门的机会，鞋子已经卡在门缝里，说：「虽然我很想打你，但真的不是来打你的。」

    阿川眼神戒备，还是使劲想关门，翻了个白眼说：「那你想怎样？说啊。」

    「李叔叫你下去扫地。」虽然李叔没这样说，但应该差不多吧。万俟莫旗理直气壮地假传圣旨。

    阿川跑到栏杆边往下一望，李叔果然眼神如狼似虎地往上紧盯四楼。阿川浑身一抖，进家里拿了扫把就往下冲，简直像PGU後面追了一群疯狗。

    「刚刚有玩的人都他妈给我出来扫地啊！」阿川凄厉地叫道，并没有人回应。

    李叔也是个传奇人物，听说以前是教官，不过万俟莫旗还听国中同学说过其实李叔是混道上的，只是金盆洗手了。不管他从前是g什麽的，反正李叔就是个很恐怖的人，身材高大，长相威严，关起门来骂人连骑楼上的行人都听得到。

    慢慢走回家里，万俟莫旗一进门就看见和乐融融的温馨家庭画面，只不过他的角sE换成了别人。南g0ng北g0ng正开心地吃着土耳其带回来的点心，切成很多块又甜又黏的糕点。万俟莫旗一阵悲愤，他都还没吃到啊！

    jiejie已经和南g0ng北g0ng称兄道弟、g肩搭背，甚至把藏起来不给万俟莫旗吃的梅子洋芋片拿出来请南g0ng北g0ng。他这才离开几分钟啊？有没有十分钟？

    万俟莫旗经过的时候爸爸还豪气g云地拍着他的肩说：「如果你是nV的我就直接把你嫁给北g0ng了！这麽好的男孩子哪里找啊！」

    南g0ng北g0ng听见，朝他眨眨眼，在万俟莫旗看来，简直一脸嘲讽。

    一群胳膊往外拐的。万俟莫旗挤走他姐，坐下来看电视。不知道看了多久，突然想起自己带来的那包东西不知道放哪去了，焦躁地起身寻找。希望别忘在脚踏车上，会被偷的。

    「莫旗，东西我帮你拿上来了，在这里。」南g0ng北g0ng招手。

    万俟莫旗如蒙大赦，过去拿，嘴中念念有词：「你人这麽好怎麽办我都要Ai上你了你给我小心点晚上睡觉记得锁门K子记得穿好……」

    南g0ng北g0ng憋笑，一脸复杂。

    万俟莫旗把一袋东西放进厨房，从里面拿出大红四角K，摺好塞到口袋里。mama吃着烤面包，从客厅走进厨房，说：「我要煮饭了，清场清场。」打开cH0U油烟机，mama又说：「你们谁去买个臭豆腐吧，有点想吃。」

    「爸爸，你跟jiejie谁去买一下臭豆腐？」

    「你自己买。」jiejie冷淡道，转头继续跟南g0ng北g0ng说话。

    「应该是mama要吃吧？运动一下，几个月不见你又肥了不少，还坐？」爸爸不咸不淡的一句，jiejie一听立刻从椅子上弹起，一手拉着爸爸一手拿钱包，态度一百八十度转变，一个拖着一个，风风火火地出门了。

    「你姐一直都是这样的吗？」南g0ng北g0ng一副大开眼界的样子。

    「对啊……」万俟莫旗讷讷，又说：「去我房间吧。」

    「你知道吗，这件事真的……很难开口。」万俟莫旗坐在床上，空洞的眼神凝视空气中虚无的一点，缓缓地说。

    南g0ng北g0ng神情严肃，绷成一直线站在床边，紧张得不得了。

    万俟莫旗yu言又止，嘴唇颤动，最终下定决心地抬头。

    「新年快乐！」

    万俟莫旗说完，把藏在背後的招财进宝红sE四角K在南g0ng北g0ng面前展开，献宝似地抖了抖，说：「喜欢吗？我就知道你喜欢！」

    南g0ng北g0ng接过，一个隐忍的g字从他的齿缝间迸出。

    万俟莫旗眼睁睁看着南g0ng北g0ng动作粗暴地把K子脱掉，再来是内K，还大声说：「我喜欢！太喜欢了！」然後把大红内K穿上。

    「诶诶诶那个还没洗过不能穿啊！」万俟莫旗惊叫，接着就被南g0ng北g0ng压倒在床上。万俟莫旗一想到南g0ng北g0ng正穿着那条内K就笑得不能自己，就算被卡在南g0ng北g0ng身下还是觉得很好笑。

    「你再笑啊！」南g0ng北g0ng伸手去搔他痒，万俟莫旗更是无法自控，笑得花枝乱颤。两人在床上滚来滚去，老旧的床嘎吱作响，几乎散架。还是万俟莫旗及时找回理智，不然就要滚下床了，如果真的滚下床去，撞到旁边棱棱角角的可不好受。

    两个人坐在床上喘气，南g0ng北g0ng突然说：「我y了。」

    「……我也是。」

    两人相顾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