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后什么都听你的 (第1/2页)

    次日天还是阴的，但雨几乎停了，只是不时飘几粒米大的，也不用打伞。

    宋明录和高慕教回族乡后，先去祖坟祭拜，又上门去族老家一一拜访，饭也一家一筷，吃了顿百家饭，晚上按习俗，高慕教以新夫人的身份被独自留在了族老中最长寿的老人家中。

    老人家里供着佛堂，关上门窗就是一间屋子，佛堂内也没安灯，仍旧以红烛照明，像一种古老的沉柯。

    木窗一一关上，外面风雨声忽地又大了起来，猛拍着门窗，狰狞恐怖，像在疯狂地叫喊人类不许睡。

    一时间，天地间什么声音都听不到了，只有自然风雨雷电纵行寰宇。

    百岁老人将将入土，在昏昏烛火中碾着佛珠，嗓子却还保持着不同常人的清亮，她慈爱地看着面如银盘笑意盈盈的高慕教，高兴地说道，“好兆头啊好兆头，慕教啊，这几天你和我宋家小子算是共经风雨景和，晴空雷电了，这是天地都来恭贺你们啊！从今往后，你们只要同心同力，相互扶持，就没有过不去的坎儿，没有应付不来的事。”

    “是，晚辈受教了”

    “佛祖在上，慕教，你可知缘分可遇不可求，老话说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能修得一世夫妻，这是上天保佑啊，日后你们切记，一定要积善行德，多行好事不可作恶，方知兰因絮果，冥冥之中终有定数。”

    高慕教跪在蒲团上沉默片刻，才合手一举，俯身叩拜。

    她自小早慧，思维敏感，可学通中西也始终找不到人生的意义何在，但今夜，她却冥冥之中共情了什么，似乎掩盖世界真相的幕布已经被掀开一角。

    新婚佳人，百岁老者，就在这幽幽檀香中共话人生，老人缓缓道之，用口述的方式将宋家的历史和百年经验智慧一一传授。

    那边，宋明录则需要焚香沐浴，独自在宗祠静守一夜，沉静心境，体察祖训。

    沉重的大门被从外锁上，除了白烛，四周漆黑一片，倾盆大雨从院中四角天空倒下，洗过青砖卵石，汇入沟渠，风从梁柱门窗、廊庑斗拱中穿过，带来呼啸的低语。

    宋明录身心清镇，上香叩拜后盘膝坐在蒲团上，静默家训。

    巨雷在夜空滚滚而过，轰隆轰隆地像天兵攻伐，夜黑如墨时分，风吹灭了白烛，恰时，一道黑紫闪电龙形横空，一闪而逝，明灭间暴露出腐朽木窗后一张恐怖的人脸。

    宋明录身心清净，口中默念宋家祖训，字字句句，早已烂熟于心。

    在祖宗排位前，这个年轻人背脊挺直，如竹如松，气质泠然，比胜君子。

    他全然沉浸其中，就连狂风暴雨都不能打扰他。

    沉重高大的雕窗木门缓缓开启又慢悠悠关上，一股冷意飘进祠堂又很快消散，祠堂中央盘坐的身影丝毫未动，似乎和某种神意正在交流。

    “哒——哒”的脚步声响起，在幽沉黑暗的空间里像是鬼魅，鬼魅站到宋明录身后，直面宋家百位先人，强大压迫感喷泄而出，终于惊醒了沉迷的宋明录。

    “谁？”

    他本能地转身，可腿部发麻，自己一下子跌坐到了地上。

    高大的黑影就这样俯视着他，太黑了，根本看不清脸，宋明录顺着皮靴一路向上，依稀可辨军裤皮带黑手套以及风尘仆仆的气息，“你……”，说话间，一道闪电劈下，恰好映亮祠堂，那张脸全数映于宋明录瞳孔，他眼一怔，喃喃道，“宋真？你怎么现在来了？”

    然后他似乎听到了一声嗤笑，又转瞬即逝。

    高大的身影俯下身来，向他伸出手，缓慢道，“吓到你了？地上凉，快起来吧。”

    宋明录不疑有他地把手放上去，撑着站起，同时边说，“我现在还要守祠，有些事我明天跟你说，你先去找个地方休息一晚，我……”

    “你要和我说什么事呢？”宋真温柔地问他，语气轻柔珍重，像在面对易碎的瓷人。

    宋明录自觉哪里不对，但又想不起来，只说，“很多，还有些话想和你说。”

    “是吗？”

    “你怎么了？声音听着不对，是累了吗？要不你去找间屋子歇会儿，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不，我不累”

    “那你……”

    “大哥，我是兴奋的”，宋明录看不到他，但宋真自己整个人都在发抖，他的眼睛已然赤红，神经崩动，激动到发疯的地步。

    “什么？”宋明录没反应过来。

    恰好此时，滚雷沉重，又一道紫光明灭，那张扭曲的赤目笑脸就彻底暴露在宋明录视野，一瞬间，铺天盖地的危机感和身体保卫的本能被激发，宋明录快步后撤，下意识地抽回手往后跑。

    可腿麻还没缓过来，没跑两步就“砰”地跌倒在地上了，他手撑着地想起身，可宋真已经不紧不慢迈着步子过来了，“明录，跑什么呢？”

    他温柔地看着自己的心上人，步步紧逼。

    “宋真，你冷静一下，这是祠堂。”

    “祠堂啊……我知道啊，大名鼎鼎的宋氏家祠嘛，可是……关我屁事！”

    “宋真！”

    “大哥要教训我？”

    他的声音又一下子可怜了，宋明录便本能地辩解，“不……”

    “大哥有什么资格教训我呢？大哥自己不都是个满口谎言言而无信的人吗？”

    宋明录一下子愣住了，难以置信道，“你说什么？”

    宋真蹲下身来，微笑着哄他，“乖，明录，来，自己脱了衣服。”

    “你在说什么？你疯了吗？”

    宋明录挣扎着想要起身，却发现自己被死死摁住，这下，他终于意识到自己处于极危险的境地，恐惧一下子消退了他的脸色，那张面孔瞬间变得极为苍白。

    “明录听话，不然，你明天就没衣服穿了。”

    宋真每句话都咬字极重，摁住宋明录双肩的手也微颤着，身体里名为兴奋的因子正疯狂的跳动，他整个人都要忍不住大笑了。

    可是，还是别吓着他大哥了，也还是别惊扰那宋家祖宗了，还是悄悄的，悄悄地解开这人的衣服，在他的害怕中用皮带捆死他挣扎的双手，在他的求饶中享用自己的猎物。

    “不要，不要，宋真，不要在这里……求求你”，宋明录赤身裸体被扔在地上，刺骨的寒冷加剧他的恐惧，他不停地后撤，怕的手脚冰凉。

    黑暗几乎将他淹没，宋真的气息每逼近一步，他就要被窒息。

    “你冷静下，宋真，解开，解开好不好，我可以解释，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啪！”

    宋明录的话戛然而止。

    他整个人被扇歪在地上，痛意在停顿片刻后迅速席卷整张脸。

    “嘘！不要说话，明录，你太狡猾了，你太坏了，你多说一句，都应该受到惩罚。”

    “不，不要……”宋明录忍着疼摇头，他已经被吓哭了，细瘦的脚踝突然攀上一只手，恰好盖住那圈纹身，可以将他碾碎的威胁此时狠狠更是揪紧了他的心脏，他不能呼吸了，那只手也在此时一拉，就将猎物拉回了自己腹下。

    恶魔从不悲悯猎物，他要猎物因惧怕向他表达臣服。

    若是但敢反抗，就要接受惩罚。

    惩罚，由恶魔施与。

    “大哥，你再敢挣扎一下，明天你就不能体面地出去了。”

    宋明录闻言便真的安静了，聪明如他，他清楚地意识到，这是赤裸裸的威胁。

    宋真就跪坐在人身上，噙着笑，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