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斗殴 (第1/2页)

    狼一骁没说话，狼威也没有继续说下去。情绪的波动被他压了下去，他把已经不烫了的茶当酒一样一口喝了。

    九点差几分，缅图和韩丛舒来了。

    狼一骁让人叫了岑煦过来之后，就把下人全部遣退。

    岑煦穿着件浅咖色休闲衬衣，黑色休闲裤。衬衣最上面一颗扣子没系，露着白皙纤细的脖子和一个两厘米宽的黑色金属项圈。项圈做工精巧，颜色纯黑，线条流畅，正面的环扣折叠贴合项圈，像个图案浮雕。

    他进来之后和狼一骁的客人们问好，目光有点怯。狼一骁对他招招手，他就马上走过去站到狼一骁身边。狼一骁抬手摸他后颈，说：“坐我旁边。”

    狼一骁坐在凹形摆放的沙发中间那组的一头，缅图、韩丛舒坐在他左手边那组，狼威在右手边。

    岑煦对狼一骁的话有几分迟疑，狼一骁便改口说：“或者你自己选个舒服的位置。”

    岑煦很快就地坐下，上半身挨着狼一骁的小腿。

    宠物似的行为没有让客人们觉得奇怪，家里豢养的奴隶坐在主人身边才是奇怪的事。

    狼一骁的手再次放在岑煦后颈上。由于极其明显的体型差，他的手掌相对岑煦来说非常宽大，更加显得那截脖子纤细脆弱。

    他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揉捏着岑煦后颈的皮肤，温和地说：“威少主和缅图少主，还有这位韩顾问会问你一些话，你记得多少就说多少，不用紧张。”

    “嗯。”岑煦半张脸都贴着狼一骁的腿，眼睛也并没有回避狼威等人，像一只挨着主人就不再害怕的小狗。

    狼一骁对他们微微点头，表示可以开始了。狼威立刻抢先问道：“岑煦，以前你说过你遇到的黑巫师是往黑林沙漠方向走的，对吧？”

    岑煦回答：“嗯。”

    “他们几个人？个子高不高？和狼族人差不多还是和你们人类差不多？”

    岑煦皱着眉回想了一会儿，只说了句：“很高。”

    “像狼族还是像人类？”狼威追问。

    岑煦摇摇头：“不记得了。”

    狼一骁插话道：“他那时候太小了，以他的角度来看，不管是狼族还是普通的成年人类应该都算是很高的。”

    “眼睛的颜色呢？想起来了吗？”

    这个问题，岑煦不是第一次被问到，他摇头说：“想不起来。”

    “你们当时是被追踪还是偶然遇上他们？”

    岑煦流露出不安和一丝不明显的恐惧，胸口起伏也变得明显起来，他轻声回答：“追来的……他们一路追来的……”

    狼威“哔”一声点开微端软件调出虚拟光屏，指着上面显示的资料说：“六年前，你第一次接受问询，说的是偶然遇到。后来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问询，也是同样的回答，这一次你说是追踪，到底哪个答案是真实的？”

    他的语气又急又咄咄逼人，狼一骁轻斥：“阿威，你不要这么激动。”

    狼威急切道：“这关乎黑巫师的袭击行为是偶然性还是计划性的判断。”

    狼一骁不悦地说道：“他那段记忆有遗失和混乱，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我早就说了他提供不了太有价值的线索，苏启的事依靠特调组和警务部更实际。”

    缅图说：“阿威，岑煦的话可以做参考，但是可信程度和其中的线索我们回头再慢慢去分析，你别逼他。”不等狼威反驳，他又对岑煦说：“小煦，那他们有没有携带武器？这个你能不能回想一下，看看和以前的记忆有没有出入。”

    狼威光屏上的记录显示，当初岑煦几次问询都说对方没有携带武器。没有枪支，也没有冷兵器。也就是说，那些尸块都是徒手撕的。

    这一次，岑煦还是摇头，说：“没有武器。”

    缅图继续问：“他们如果是一路追踪过来的，那追上来之后说了什么没有？”

    岑煦咬着下唇，眉头拧在一起，认真且费力地想了一会儿，还是和以前一样，对这个问题以摇头作答。

    缅图、韩丛舒和狼威都专注地盯着他。不知道是这些视线还是过去的回忆令他不适，他抱住了狼一骁的一条腿。狼一骁温热的大掌仍然在他后颈缓缓抚摸。比他更高一些的体温从那里如同温泉流入他的身体，安抚着他。

    韩丛舒问：“他们也都穿着黑色带兜帽的袍子吗？”

    岑煦这次完全不用想，点头说：“嗯。”

    韩丛舒又问：“那小煦记不记得你的家人当时穿的是什么衣服？”

    岑煦摇摇头。

    韩丛舒侧头问狼一骁：“一骁少主记得吗？”

    狼一骁讶然道：“这个有什么关系吗？”

    韩丛舒微微一笑：“看来这么多年没有人问过这个问题。”

    狼一骁说：“的确没有。”他沉吟片刻，说：“明明那段记忆一直在我脑海里，但是回想起来，我还真不记得死者的衣着。可能是因为……当时那一幕太过惨烈，我注意力集中在岑煦身上。

    “不过，死者的衣着有什么关系吗？”

    韩丛舒翻着手上的几张纸质资料，缓缓地说：“您当初把岑煦少爷送到蛟尾绿洲，交给一对猎人夫妻扶养，回到玉城报告了这件事。救援队和特调组一起派人去了您所说的地方，结果既没看到死者，也没看到血迹。

    “不过经过检验，在一些沙砾中发现了血液反应。说明在一骁少主带着岑煦少爷离开后，有人迅速清理了现场，并且消失得无影无踪。这种程度的处理，就算是特调组或者警队、军队人员，也需要先进的交通工具和设备，花费不短的时间才能办到。

    “如果这一次岑煦少爷的描述才是事实——黑巫师是追踪而来，那么他们为什么追踪这些人？是否与他们的身份有关？岑煦少爷不记得他们与自己的关系，也不记得自己的名字住址等等，那死者的所有特征就成为重要的因素了。有时候从衣着习惯对分析他们的家庭情况、居住地等等有一定帮助。

    “要知道，岑煦少爷这件事是所有黑巫师事件里唯一普通人类是受害人的一桩案子。我虽然成为顾问只有不到两年的时间，但所有黑巫师相关资料我都仔细研究过，特调组这十二年时间里对这个案子一直高度重视，尽管有疑点，始终没有把它从黑巫师档案里排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