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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意义 (第2/3页)

到谢云暄的目光,谢昀曦伸手,往他身上弹了弹烟灰:

    “哟,别这么看着我啊,从你找人查我开始就应该想到的啊。”

    事情有些陌生,毕竟刚做完电休克,会有十分钟左右的短期记忆缺失。谢云暄梦里还是那天夜里,所以醒来只记得关楚和绑架,乍一提根本反应不及。他脑子转了一圈,才想起来有这回事,口吻很淡地回道:

    “啊,我知道。”

    “干什么这么想不开啊,我亲爱的弟弟。”

    谢昀曦嗤笑道,他摸着谢云暄的伤口,忽然用力往下摁道:“都蹲了三年了,还给你越蹲越叛逆了?”

    “不能光长力气不长脑子啊,之前不是都想开了吗,现在是反悔了,还是想替你那个吊着半口气的妈反抗啊?”

    皮肤被掐得苍白一片。谢云暄气息不正常地中断,又陡然强行平息,一个字都懒得施舍给他。

    “说话啊。”谢昀曦不耐烦起来,他最烦被人忽视,这种情况就是要看人挣扎才有意思,于是扬起手就扇了他一掌。

    “啪!”

    用力过猛,他就着扇红的手颤抖地夹着烟吸了一口,看着他顶着腮帮未语的样子,随即将未熄的烟头摁在他的肩膀上。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焦味,谢云暄下意识肩膀动了动,却没有再多的反应。谢昀曦恼火地啧了一声:

    “我让你说话,刚不还和我干得起劲,得意洋洋地打趴了一群人吗?现在这副样子算什么?”

    陌生的情绪好像与自己隔着一层屏障。谢云暄看着他,知道自己应该生气,可是除了这两字外,他并没有别的情绪。

    “你怨我?”

    他的小玩具怎么成这样了?谢昀曦总觉得不得劲,离明明白白的刺激就是差一点,哪怕是将谢云暄绑着打成这样也得不到快意。谢昀曦焦躁地掰过他的脸,吐着烟掰过他的脸道:“是你不听话在先啊,让你回来你也不回来,你背后查我这件事我都没告诉爸呢...你呢,买来就是来用的,知道吧?不要以为让你过了几天大少爷生活,你就和我一样了。”

    头被摆过去,目光措不及防对上谢昀曦,白色的烟雾后的痴癫像水一样流了出来。谢云暄皱着眉头,目光冷锐,“那不是普通的烟吧?”

    谢昀曦飘飘然,笑化在烟雾里,将烟递到他的唇边:

    “啊,对这个感兴趣?那你也试试么?”

    烟嘴碰到他的下唇,霎时间触碰到的皮肤就如同火一般燃烧起来。谢云暄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的字:

    “谢昀曦,你别发疯。”

    “啊,知道了,知道了。”谢昀曦不在乎地摆了摆手,将烟咬进自己嘴里。不过小玩具终于有了反应,这点让他很高兴。他想了想,终于想到了一个新的玩法,忽然凑得离谢云暄极近:

    “弟弟,你的精神病好点了么?”

    谢云暄眼睛一霎,里面终于打翻了别的情绪。

    “哈哈,医生!”谢昀曦大笑起来,游荡般跑到门口,一脚踹在门上,对着外边等候的人叫道:“去叫医生。”

    “啊?”

    “滚去叫医生啊,问他们治的是什么东西,我弟弟的病复发了,看他都成什么样子了,要加强治疗强度,我要看到他快点康复,听到了吗?”

    门外的男人挨了一脚,忙不迭跑了。

    电休克的效果好像下去了,谢云暄手指捏成拳,愤怒的火舌一点点将平静舔舐殆尽。

    眼前的一切就像是游戏的过场,上一幕的主角下台,下一幕的角色登场。谢云暄熟识这些人,他们好比是批量化生产的角色,设定好了要带有人为关怀,所以不冰冷,但模式化不可避免。护士的对白甚至走动都是根据设定好的日程,面对询问的话就在题库里选择回答,一旦超出界限,就如同出故障的npc,卡壳、微笑、沉默、走开。

    那是谢云暄曾经打烂的游戏。

    “我说他犯病了,给他把脑子电电,让他把那些坏东西都忘掉,主治医生怎么连这点判断都没有?”

    “这个...不是说能就能的事情...”

    “以前不都是这么治的吗?他还能变得更脆弱了不成?”

    ....

    轮子骨碌碌转着,一言不发的护士推着病床将他移动到特殊的病房中,医生示意旁边的护士打麻醉,面带愧疚地对谢云暄说:

    “麻烦再忍一下吧。”

    谢云暄仰着头,感到绑束带深深勒进自己的乌青的皮rou之中,胳膊一阵刺痛,伴随着冰冷的液体在血液中游走,瞳孔逐渐涣散。

    眼前的景象开始重影,流淌般模糊晃动起来,就像时光回溯到过去。

    回到他第一次躺在这里的时候,第一次接受MECT治疗的十六岁。

    那天是他高中入学报道,在熙攘热闹的校园前,他连大门都没迈入,就突然被谢伯生带走了。车门锁起,他掐着书包带,看着正常的人生就和他隔着一层厚厚的玻璃,而谢伯生在玻璃前,言简意赅地说,要请他帮一个忙。

    那个忙是,要让他去替自己法律上的儿子顶罪。

    他当然否决了。

    谢伯生也没有为难他,只是转而对他说,他的母亲有精神病,可能是遗传性的,要带他去检查一下。

    太荒唐了。他拒不配合,下场就是被强行押送,而报告的结果,是他患有重度精神分裂。

    所有的铺垫都是为了这一刻。谢伯生拿着报告单,对他说看吧,你病的太重了,以至于都忘记了自己犯下的罪行,必须要接受治疗啊。他头摇了又摇,就像是从前被绑架时他对着谢昀曦做的那样,命运总在重蹈覆辙,可是他依旧别无选择。

    被扭送进去的那天,谢伯生站在病房外微笑着看着他,说希望他在治疗的过程中能好好想想。

    1

    想什么呢?

    “我没有病!”

    开始时他尚有一份气性,他愤世嫉俗,怀揣着天真的幻想,觉得总有人是正常人,他需要的是坚持和反抗,直到自己的信号能被收到。

    “我没有病!我是正常人!”

    于是他不停地喊着我没病,质疑治疗的合理性,询问评判的标准。他喊到声嘶力竭,砸坏东西,打翻食水,试过逃跑,想过自杀,但这些偏激的反抗只被视为病情不稳定,除了转重症病房和加大药物计量没有任何处理。他不配合治疗就被强制打针,断水断粮,直到他求生的本能战胜无意义的坚持。

    “我是正常人...”

    精神病人怎么企图自证精神正常?连自证本身就是伪命题。

    后来他让步了。因为每次治疗他都会缺失短期记忆,半日都处在记忆模糊的状态,一天内没说过话的人通通记不起来,更可怕的是,他眼睁睁感到治疗的副作用正使自己变得麻木。身体受摆布尚可咬牙坚持,可倘若精神也要被强行冲刷呢?

    他第一次感到了害怕,害怕自己撑不到出去之前就变成傻子,所以他开始尝试沟通,开始卖可怜。他求过护士,求过管床医生求过主治医生,他让他们救救自己,希望医生可以跳过今天的治疗,不给他吃乱七八糟的药,不让他接受电击治疗。但护士说她只是一个小护士,没有权利决定具体治疗;管床医生开始绕圈圈,和他解释病因,说药物的副作用只是因人而异,就是只字不提回应;而主治医生和他打哈哈,对着他笑一笑,走了。

    接着,眼一闭一睁,他就被绑去了病房。

    1

    病院是一只困住他的巨大牢笼,而治疗是对他进行的强行驯化。治疗末期时他偶尔会想一想关楚,唯一可能挂念他的人。他咬着那一点不放,想兴许mama的情况比他更糟糕。

    没有人愿意让步,所以他接受完了一整个周期的MECT治疗。他以为自己胜利了,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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