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毛蹦迪男的一生_番外第二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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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番外第二章 (第3/3页)

......”开票的时候,周平略微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轻声说道:“他的学历是真实的——比许多所谓考上的人,还要真实。”

    负责人愣了愣,却还是一头雾水,只是礼貌性地微笑点头。

    周平悄然地叹息一声,终究没再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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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现场的人协调好,周平便带着容契离开了。

    一路上容契都很沉默,只是脚步踉跄着,要周平扯着才能动。

    而直到瞥见他苍白的嘴唇和额角的汗珠,周平才意识到什么,立刻调转车头向警局开去。

    ——他出来得太匆忙,忘了关掉脚镣上的电击,而为了保证容契的隐私,他也没有和任何同事分享容契脚镣的权限。

    虽然已经是最低档的电流,但这么长时间下来,实在够一个人受的。

    衣角忽然被拽住,容契的声音沙哑而破碎,像是孩子的呓语:“不要......不要抓我......我不要坐牢......不要治病......”

    他像是极其害怕,眼睛是空洞的,眼泪、鼻涕和口水,都像是失了控制,淅淅沥沥地向下流淌。

    “求求你,我不要,你放了我......”

    周平被愧疚折腾得满脸通红,怕开车出什么岔子,却也只能安抚性地拍拍容契的手:“没事,没事,我不抓你,是我的错,我去给你关掉开关,再忍一下,好不好?”

    但一切哪能这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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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平清楚得很,电击本来就会破坏人的神经,更何况是进过疯人院的容契。

    他的父亲也有类似的后遗症。

    只要听到明显的电流声,他的父亲就会开始流汗、抽搐,甚至精神紊乱。

    “关掉,可以关掉吗?关掉吧,求求你......”

    容契像是得了大烟的瘾君子,捧着周平的手胡乱地磨蹭,最后直接将那手指含进了口中,声音也模糊起来:“求你惹......我给你玩,你焯我唔......饶了我......”

    黏腻的口水和迷离的视线,一刻不停地灼烧着周平,他咬着牙,将车速又提高了一些,却不敢再说话。

    “别走,别走......”容契似乎已经到了某种极限,眼睛没了焦点,喉咙里也发出“嗬、嗬”的声音。

    但他依然在周平将要下车时,死命扯住对方的衣服:“不要走,我错了,我听话......饶了我......”

    周平知道事不宜迟,果断扯开了容契,三步并作两步地跑上楼,几乎要把开关按钮都拍碎。

    回到车上时,容契就那么蜷缩在副驾驶上,他安静了许多,只是呼吸还很急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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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契?容契?”周平坐上车,尝试性地呼唤了两声。

    “108......在......”容契像是下意识地回应了一声,又茫然地抬起头,在盯着周平看了一会儿后,他的目光才逐渐清明。

    108。周平对这个数字无比清晰。

    那是容契在圣心修道院的病员号。

    他还是让容契想起来了。

    连带着车厢里的腥臊味道,周平悔恨得无以复加。

    “对不起。”容契恢复清醒后,第一反应却是一句悄然的道歉:“把你的车弄脏了。”

    周平看了看容契一片湿润的裆部,垂着头将容契搂进了怀里:“没事。没事的。”

    激烈的心跳声格外明显——那是周平的心跳。

    与之相反的,容契倒是十分平静,只是神情中也少了许多光芒:“我刚才骂你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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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如果容契真的骂他两句,他或许还好受一点。

    “哦......那就好。”容契不动声色地推开了周平,嘴角又像往常一样勾了起来:“我以前碰到这种,会骂得很凶的......看来是监狱把我改造成好人了。”

    周平看着容契强颜欢笑的样子,心里一阵酸涩,却也只能转过头,默默地说道:“座位湿了,坐着不舒服,要不你先坐后排吧。”

    容契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纤长的睫毛微微颤动,在他的眼下投出精致的阴影:“这个脚镣,是你自作主张的吧?为了跟踪我?还是威胁我?”

    他忽然向旁边一倾,整个人轻巧地跪坐到了周平旁边,膝盖也暧昧地磨蹭着周平的手腕:“警官,把这玩意摘了吧——答应我,我可以满足你的要求。”

    “给你当狗也可以哦。我有经验的。”

    周平略微抬起头,缓缓地说道:“你知道我的目的。”

    他没有明说,但容契当然知道。

    周平是一定要把宋彦的案件翻个水落石出的。

    车厢里的气氛一时很微妙,容契垂着眼睛看了周平一会儿,抿着嘴坐了回去,一言不发地看向窗外。

    “生气了吗?”天色逐渐黯淡下去,周平的声音却一点点明亮起来。

    “没有。”

    “我并不是不知道真相。”周平说得很自然,容契转头看他,他的侧脸才微微起了波澜:“我想等你。”

    华灯初上,周平转过脑袋,诚恳的目光像悠远的灯塔,投射着容契前所未见的光芒。

    他只看了一眼,就别过头去,那句未出口的话,也被他埋在了心底,等着某一天再重新说出。

    他为容契申请保释时,就已经查到了宋彦。

    但他知道,直接抓捕会让容契难堪。

    如果他这样轻易地破坏了容契的包庇,容契该如何自处?容契这些年一厢情愿的付出又算是什么?

    新闻一旦这样轻易地散播出去,外人便不会在意容契。

    这世界并不习惯怜悯,也不习惯共情,灯火辉煌之下,是精致利己主义的盛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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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们只会侮辱他、嘲笑他、认为他愚蠢、轻佻、自作自受,把他当做恋爱脑的典型,逐渐钉死在耻辱柱上。

    倘若有为他哭泣的圣母,那么圣母也将遭到同样的待遇。

    周平无暇去思考孰是孰非,但他清楚地知道自己不想让容契面临那样的处境。

    他想等容契自己放下,等容契找回遗失的自我,等容契放下伪装,坦然拥抱本该属于他的平静生活。

    夜深了,他要么埋头苦读,要么偷偷地转着笔杆发呆,要么悄悄地在袖子里塞上耳机听歌,要么给朋友偷偷发一条短信。

    天亮了,他会背上书包,左顾右盼地扔掉家人给他带的牛奶,任性地跑进学校,和同桌一起争夺一袋辣条。

    他该那样平静又快乐地长大,他该在寒窗苦读后迎接“高考状元”的桂冠,他该拖着行李箱走进西塔的大门,在夹道相迎的社团传单里有些青涩地微笑。

    他抬起头,会看见蓝天、白云、阳光、笑脸和鲜花。

    一切都会为他指引向光明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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