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荼_112结局三:黑鹰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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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12结局三:黑鹰 (第2/5页)

视甚高,不把我放在眼里,还常常顶撞我,让我很难办呐。”

    “这次你让他绊了一个大跟头,叫他长点教训,也好。”闵先生友善又亲切。“刚说了,闵叔是站在你这一边的。”

    季末听了这么久,始终保持面露得体的微笑。这时他点了点头,笑意下沉,认真道:“闵叔想让我做什么,但凭吩咐。”

    闵先生上上下下打量季末,见他冻得身子直打颤,唇色发白,他脸上却分毫不显,没开口叫过一声冷,没示过一次弱。连说话都聚足了力气,压实了心境同闵先生对答。

    “闵叔是觉着,像你这样有潜力的年轻人,因为拿枪打了人就要落得人人追杀的境地,实在可惜。”

    闵先生心里在暗自考量。

    “小季,你有没有想过,要报复一个人,直接杀了他就太便宜他了。”

    “他既然没死,那你就得让他眼睁睁地看着——你,亲手夺走他所拥有的一切。这样才算是彻底的报复。”

    闵先生用话家常一样平淡的语气,在闲聊的末尾自然而然地接上这两句没有一点杀气的话,指点和暗示季末。

    但话一出口,季末顿时悟到其真实用意。

    并非是闵先生需要季末的报复心。

    而是眼下,他们急需一个收拾烂摊子的人。

    许森没死。可他将来医不医得好,他回来了还能不能像过去一样给金彪做事还是个未知数。那么现在,闵先生需要一个对青城区的各类事务都了若指掌,行事风格又和许森相近,且不是贪财好色一头蠢猪的干部,用来接替许森的工作,压下当前混乱的局势。

    因此不遗余力地拉拢季末,百般诱哄。

    嘴上说得天花乱坠,其实对这些摆弄权术的人来说,哪有什么仇恨和情义呢?唯利之一字罢了。

    而对季末来说,这是他唯一的生路。是打碎所有希望之后,现在剩下来的那唯一一条路。

    也是一个天大的机会。

    季末很快就给出了回答,相信闵先生一定爱听。

    “闵叔,放弃许森,选我吧。”季末爬近几步,挺直了上半身,在闵先生面前跪得很稳。

    心坚似铁,目光如剑。带着最坦荡的恨意,最绝情的念想,就此直勾勾地望向面前的老人,季末开口说:“我比他更好用,更有用。我愿意为你做事。”

    “不错。”闵先生欣赏自信又有能力的年轻人,亲口许诺:“闵叔会扶持你。你不用担心其他干部眼红,想暗害你。有闵叔在,你只管做好我交代给你的事情就好。”

    “嗯。”

    季末抹了一把脸,将额前凌乱的短发向后捋了上去,眼底滚动着漠然冰冷的情绪。“还有一件事,闵叔。”

    他在提条件。身为阶下囚,以一种不露声色的狂妄,不显分毫弱势的姿态提条件,因为对方看中了他的价值,交易必然达成。

    他直言:“我不敢用许森的人。我要亲自甄选,从底层抽调一批人提拔上来,教他们做事,组成我的亲信团体。”

    “可以吧?”

    闵先生这下真心有些惊讶了。

    “可以。”闵先生感慨道,“到底是年轻人,有胆魄。”

    112.黑鹰2

    约两月后。

    闵先生来探望许森的时候,这个男人正穿着一身病号服,披了件大衣外套坐在病床上,淡定地看当日的报纸。

    床头堆了一些杂志和书籍,尽是些什么讲养花的,讲土质研究的,讲花卉杂交的……恢复期已经过完了,这个人开始研究插花了。

    外面在打乱仗,搞暗杀,意外事故层出不穷,这边在晒太阳,泡茶养花,独享清静,还享受得很。

    闵先生头大。见面就抱怨道:“小许,你也该回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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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给你的青城区留好了底子,只等你回去了。这江城里的秩序,还须得由你来出面才行。”闵先生劝道,“你再不回去,你的家底都要被蚕食殆尽了。他昨天还说你的房子空置太久,打算把它拆了改建成福利院……你说这多荒唐!”

    来客喋喋不休。许森瞟了他一眼,报纸又翩然翻过了一页。

    “让他放手去做吧。”许森不为所动。“虽然艰难,有过几次失利,现在不也拉扯着一帮人慢慢站稳了。”

    “他做得很好,青城区没有在这次的动荡中被冲垮。往后城里的风波也会渐渐平息下来,回到从前。”

    “那些自愿脱离青城区分裂出去的干部们,视作敌人就好。”

    闵先生听不下去了,反问:“一次背叛,一次弑主,这样的人你也敢用?我保全青城区,是希望你重新回到原来的位置,而不是送给白眼狼做嫁衣!”

    呵呵冷笑了一声。“我不是在威胁你。他恨你恨得紧。上次想杀你未遂,现在他人还活得好好的,在外面打着你的旗号用你的势力和资源自己发展,你晚上也是睡得着觉,就不怕哪天被他安排两个杀手找个机会割喉了?”

    许森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懒得回答。只有手指不易察觉地捏紧了报纸的页边,攥出了皱痕。

    沉默间,有保镖敲了敲门,通报说,代理人来了,正在办出院手续。

    “现在你不走也得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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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闵先生靠近了些,低声警告道:“你这次差点被搞死,就当吃亏长个记性。出去之后好好收尾,让所有事情都回归正轨。该清算的就清算。”

    “他将你的手段都学去了,但不好控制,对我们无用。如果不早日处理掉,将来必定养虎为患。你仔细想想吧,小许,不要错过机会。”

    闵先生让开了,在正主到来之前退场,只留下两句带笑的讽刺。

    “他来接你了。”

    “你的黑鹰。”

    …………

    许森维持这个看报纸的姿势很久都没有动作。视线胶着在其中某一行字上,心思早转到其他地方去了。

    闵先生临走前拍了拍他的外套,暗指他贴身携带的手枪。

    闵先生没有注意到,床头摆放了一个相框,里面的这张照片正是中枪那天许森丢掉,想还给季末的那张。可季末没有拿走。事后有人替许森将这张照片捡走,洗净血迹,带来给了在住院疗养中的人。

    许森将手枪取出,盖在相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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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许,这并非意味着手枪要以照片上的人为目标。而是说,需要许森动枪的时候何其之少,但如有人触犯底线,他会亲手用这把枪守住底线,扫平碍事的东西。

    门外响起一连串的脚步声。

    许森继续淡定地看报纸。

    走廊上有人边走边进行交谈,人声移动着靠近了。

    脚步声落在耳畔,听见的人下意识地屏息。

    闵先生说他还恨着自己……

    许森心里也在打鼓。

    不是第一次猜不准季末的想法,但或许是第一次为不能猜到他的想法而忐忑到寝食难安。从许森在重症监护室里第一次睁开眼睛,看见朦胧的,不再拥有季末的世界起,这忐忑就延续至今,爬过每一天的日和夜,在三处动了手术的缝线处钻来钻去,挑起难言的刺痛感。

    每一天都在等他找过来。无论是拿着枪回来,还是出于什么心态,会不会和许森再对峙一场……每一天都在等。

    但是,他没来看过许森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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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甚至不曾托人带来只言片语的关心和慰问过。哪怕是做做样子呢。哪怕是中伤或嘲讽呢,都没有。

    真就如同他所说的那样,还清了。简简单单的三个字过后,两人之间就再也什么关系都没有了。他不必再来见许森,本就讨厌许森这样子的人,躲都躲不过,不是么。

    许森外伤治好了,可好像又病了。久郁于心,药石难医。

    “叩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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