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没到散场的时候 (第1/2页)
“林川少爷。” 林川抬头看向梅阿姨。 “我们家小缘是很好的孩子，很少闹脾气。” 梅阿姨在宁缘还没出生的时候就在宁家，宁缘是被她看着长大的，她早已把宁缘当做自己孩子一样疼爱。 “他从小就跟我们老夫人一起生活，一直很亲，老夫人意外受伤，他是太难过太担心才那样的。” 林川低头把面吃完，“我知道。不怪他。” 他吃完面，胃里暖暖的，“我端上去了。” “好。”梅阿姨眼眶有点湿润，“小缘少爷有您关心着，会好的。” 林川听梅阿姨说完话，心里闷闷的。 上了楼打开房间门，宁缘还是固执地把自己裹成茧装死，林川把热腾的汤面搁在床头柜上，推了推那团被子。 “起来吃点东西再睡。” 宁缘的声音隔着被子穿出来显得格外郁闷：“不吃。” “梅阿姨特地给你下的面条。” 宁缘在被子里挠了挠被头发搔得痒的脸，在林川看来像是蛄蛹了一下。 “要来也是梅阿姨来，你来干什么？” 林川觉得宁缘孩子气闹别扭的样子特别新鲜，他带着笑意问：“你多大了，还要阿姨哄你吃饭。” 宁缘在被子里羞得脸都发烫，心底里却莫名有一股子邪火想发泄出来。 情绪上头，脱口而出的话便格外伤人：“你装给谁看？做戏半年你演上瘾了？” 话说出口宁缘就后悔了，纵使他再不想承受林川对他的忽冷忽热，也不能这样夹枪带棒地出口伤人。 林川也是怔住了，他被宁缘的一句话打得措手不及，看着那团被子哑口无言。 想分辩，但嘴巴像被黏住了一样，舌根也有点儿发苦。 林川最近发觉宁缘状态不好，情绪也不高，所以尽量顺着点他，他认为自己最近很照顾宁缘的情绪了。就像小时候一样，爸妈不说话，他就多说一点，赔笑脸一点，这样他们就会重新开始说话，家才更像家了一点。 但是他弄错了。 他们之间的相处方式和亲子关系中的相处方式是不一样的。 宁缘的话让他猛然想到他们明明决定离婚的不是吗？如果自己是想坚持初衷那应该跟以前一样，自觉些不要投入过多感情。 像夏日里从太阳底下走进空调房里，林川感觉自己最近有些发热的头脑冷却下来了。 就把宁缘当做平常遇到的人一样对待就好了。 “面我拿下去了。” 宁缘听见林川把碗端走了，带上了门。他这才把被子掀开坐起来透气，脸上都是刚才在被子里闷出的潮气。 他心里气恼自己干嘛气性那么大还这么口不择言，既觉得成功强迫自己跟林川划清界限，又后悔把林川推得更开。 空气里还有梅阿姨做的面条的香味，他肚子也空空的，胃里一难受，心情就更不好了。 宁缘重新躺倒在床，穿的衣服厚了躺着也不舒服。他往被子上锤了一拳，觉得又烦闷又无力。 林川下楼一趟又回来了，看见宁缘躺在床上露出半张脸。宁缘见林川回来翻了个身背对着他，林川走过来坐在了床边。 宁缘想道歉，不过刚准备开口就被林川抢先了：“梅阿姨给你熬了点粥，叫你饿了就下去吃点。” “……嗯。”宁缘掀开被子下床，脱了衣服准备先洗澡，“你公司……” “安排好了。” 宁缘点点头，“你今晚在房间睡吧……” “戏开场了我就会陪你演下去，还没到散场的时候。” 宁缘的“这里床舒服些大晚上跑来跑去的你也能好好休息”就这样断在喉间。 “不介意吧？不是说在家人面前演演戏可以吗。”林川回头看着宁缘，眼神像以前那样冷，冻得宁缘心都起霜了。 再怎么想划清界限抽离出来，在林川冷漠的脸上看见了冬天，宁缘还是会觉得很痛。 宁缘强迫自己勾了勾唇角，体面地说了一句“谢谢”。 奶奶在病中不适合跟她谈及离婚的事，林川心里想，宁缘估计会在奶奶休养得差不多的时候再跟他提出去离婚。 不明白感性上对离婚产生的抗拒，但理智告诉林川应该这么做。 半夜睡得迷迷糊糊的，林川感觉自己的胳膊被抱住了，睁眼一看，宁缘顶着乱糟的头发整个人都贴上来了。 窗外的雪花在不亮的灯下影影绰绰地飘，林川认为宁缘是觉得冷，便任他cos树袋熊抱自己。 林川醒了就不太容易重新入睡，他歪着头看宁缘缩在被子里的睡颜，微红的脸，闭着的唇。他的呼吸声规律，跟房间里微微嗡鸣的加湿器混合在一起。 林川原本还在安静地放空，听着耳边的白噪音倒是又想睡了。于是忍不住挪动一下，把手臂搭在宁缘腰间，把宁缘环抱在怀里。 确实是太冷了，这样暖和许多。 林川早上醒来看见宁缘还没醒，他的手臂被宁缘以昨晚的姿势抱着。他一边试着慢慢把没有知觉的手臂抽出来，一边观察宁缘有没有被他的动作弄醒。 好在林川完整抽出手臂时宁缘只是皱了皱眉，把脸往被子里更缩了缩，呼吸依旧平稳。 林川下床的时候打了个哈欠，穿上外套去卫生间洗漱，离开房间的时候宁缘没醒。 他穿戴整齐下楼，遇见梅阿姨在厨房忙着做早餐。 “林川少爷，醒这么早？不多睡会儿吗，早餐还没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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