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鱼归 (第2/4页)

人套房里，刚刷完牙的我躺在床上，一脱离电脑游戏的喧哗，「魏噌汤鲑鱼超喜欢」又从脑海里浮了出来。虽然凡人都必有一Si，但带着一时瞎改的名字Si去，我打从心底觉得太没有作为人的尊严了。这样说来，她的父母不知道会作何感想……

    突然，我的脑中蹦出一种很不妙的可能X，惊得我立刻坐起身子。

    「如果她的父母不能接受，很可能会来要求把nV儿的名字改回去咧。」我将不安的心声自言自语出来。

    按照现行法规来说，名字改了就是这样了，没有人可以更改或撤销已Si之人的名字，而且我在办理之前还郑重地提醒她，这个改名会留下不好看当时差点要说「很白痴」的记录。但要是她的父母去找立委陈情、透过媒T把事情炒得火烫，上级很可能会y拐个弯想出变通的方法，然後要求我们把这事情尽快解决，到时很可能就是指派我这个当初为她办改名的倒楣鬼，负责把这尾「Si鱼」改回人类。

    想到这里，我顿时难过得阖不上眼睛，很怕这一切就会在明天发生。

    远处突然传来消防车的鸣笛声，让我的思绪瞬间切换到火灾相关的事情──上个星期三位在桃园某处的化学工厂发生火灾，我记得那间工厂的名字念起来和鲈鱼一样……

    鸣笛声消失後，我对着空气自言自语地说：「你如果不要为了几盘寿司乱改名字的话，至少Si也Si得好看一些。」

    我躺着想了不知道多少事情後，意识才终於游向睡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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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醒来，从我睁开的眼睛开始新的今天。关掉手机的闹钟铃声後，我有些痛苦地m0着头，想必是做了一些奇怪的梦的缘故，现在觉得脑袋有点晕眩。

    该不会是感冒了吧？我不禁如此怀疑。

    不管了，先起床再说。我一如既往地走进浴室盥洗，镜子中的我看起来相当疲惫，配上乱七八糟的天然卷，整张面容显得有些糟糕。没花多少时间的盥洗及换装後，戴着细框眼镜的我背着灰sE斜背包，骑着灰sE机车前往户政事务所。

    走进户政事务所，和b我早到的同事打声招呼後，我在一个还没有人使用的办公桌前拉椅子坐下，打开路上买的早餐──冰红茶和鲔鱼吐司。我一边吃早餐一边看挂在墙上的电子时钟，立刻发现日期的显示有问题，应该是4月16日，此时显示的却是4月6日。很明显是时钟该修理了，我想这应该不用我说，其他人注意到了自然会去告诉总务人员。

    让民众进来洽公的大门打开前十分钟，用餐完毕的我戴起口罩，坐在自己的柜台等候，坐在我左边的小林没多久也来了。

    「沛然早安！」戴着圆框眼镜的小林小我3岁，个子矮我一颗头，b我晚进来户政事务所工作，但总是她先开口向我打招呼，是个充满朝气的nV生後辈。

    「早安。」我看向小林，她的发型从上星期二开始换成短卷发。每次nV同事换发型，我总要过差不多一个月才会看得习惯。

    这时一位nV同事小罗走了过来，对小林说道：「你换发型了耶，不错喔。」

    小林有些腼腆地笑着回应说：「想说换个感觉。」

    咦？是我记错了吗？这个对话怎麽有似曾听过的感觉？

    这时，我的视线移到已开机的电脑萤幕，右下角有一个小小的年月日标示，显示着：2021/4/6。

    我真没看错，不是16而是6，我转头问小林：「不好意思问你一个笨问题，今天是星期几？」

    「今天是星期二啊。」小林充满朝气地回答道。

    「……谢谢。」好极了，我不是感冒，而是头壳坏了。我竟然会清楚地记着昨天是4月15日星期四，还看到某个nV生改了鲑鱼名字後出车祸Si掉的新闻。

    当大门打开，看着已等在门外的民众一个一个走进来时，我又想到，在我还很清晰的「记忆」中，那个nV生是在4月6日星期二到我的柜台改名，就是「今天」。如果今天没有这麽一个人出现，我以为是记忆的那些画面就全都是幻觉，要去看JiNg神科医师了。

    但如果真的来了这麽一个人，问题b看JiNg神科大好几倍……

    8点过去、9点、10点、半天过去，来洽公的人数明显不像星期五。中午休息时间，用餐室内除了我之外还有三个人，阿梁坐在我的对面，他刚才去外面买一家听说很好吃的饭团。看着阿梁打开装饭团的塑胶袋，我的「记忆」告诉我，那颗饭团里面有一根小铁丝，阿梁吃没几口就会被刺到。

    「你吃那颗饭团要小心一点。」我忍不住出声对阿梁这麽说道。

    阿梁疑惑地看着我：「怎麽了？为什麽这麽说？」

    「没事，只是有这麽一个感觉。」我心想，如果我实话实说，不论是否真的有铁丝在里面，都会显得我很奇怪。

    「喔。」阿梁这麽说，但他将塑胶袋打开一半後，对着饭团就是大口给它咬下去。第一口没事，咀嚼、吞咽之後，再来一口──

    「唔！」阿梁含糊地发出一声惊叫，紧接着就将嘴里的饭团吐在桌上，那团饭粒和馅料的组合物在白天的光线中，独有一根细小的东西带着金属的光泽。

    「你怎麽了？」坐在旁边的小罗见状，连忙出声关心。

    阿梁大皱眉头地说：「我被某个东西刺到了。」

    「有一根像铁丝的东西。」我接在阿梁的话後面说道。

    旁边的小罗也看见了，跟着说道：「天啊！好可怕喔！」

    「可恶，我要保存证物向老板求偿！」阿梁从他的口袋中拿出手机，将自己吐出来的东西拍下几张照片後，便将其弄回还有半颗饭团的塑胶袋里。

    看着这些事情发生，我不知道该用什麽心情迎接下午的到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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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1点、2点、3点过去，对每一位到我柜台办事情的民众，我都顺利地完成他们申请的东西。一转眼，时间来到4点30分，再30分钟我就下班了，但我的思绪被忐忑不安占据，因为「她」差不多要出现了。

    很快的我就看见，一位年轻的nV孩子从大门走了进来，没戴眼镜，乌黑亮丽的头发长到稍微过肩膀一点，身穿纯白sE雪纺上衣，搭军绿sE抓摺松紧中长裙，肩上挂着茶sE翻盖单肩包，并且和其他民众一样戴着口罩。

    不会错，就是她，那个出现在我「记忆」中的nV孩子。

    如果一切依然按照我的「记忆」来进行的话，她cH0U到的号码单会让她到我的柜台办理事情，在她cH0U号码牌前量额温和登记姓名的时间里，我的思考回路以光一般的速度运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