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向前还是后退 (第2/2页)

，他曾经在那个人手下遭受过非人的待遇，如果不是因为他的大脑受创也会影响到那个人，他可以确信自己将会继续被折磨。

    方谦点点头：“我会小心的。”

    “那我们什么时候开始？”

    “我之后会再来影院一趟。”方谦还需要先去解决三楼那个沙发椅，如果没什么意外他会来影厅与何昆会合。

    金蟾蜍的事情方谦暂且不打算告诉何昆，等到他可以完全支配自己的理智时方谦才会考虑告诉他。

    他呆在这里的时间已经够久了，不过离开之前方谦得嘱托何昆几句：“你有几成把握？”

    何昆苦笑一下：“说实话我没有多少把握。”

    “你是个导演对吗？”

    话题突然转到另一个方向让何昆有些措手不及，他脸上的表情甚至来不及转换，因为猜不出方谦的意图，何昆只好诚恳地点点头。

    方谦若有所思地点下头：“你都导过哪些作品？”

    何昆一一说出自己曾经拍过的电影，他的年纪几乎比方谦大上一轮还有余，但他面对方谦时实在拿不出长辈的姿态，反而有种局促感，想到这里他不禁摸了把额头上因为被提问冒出的冷汗。

    这些电影方谦都没看过，何昆不由得生出些许挫败感，年轻人难道不喜欢他拍的恐怖片吗，明明他在自己那个年代是个挺有名的大导演来着。

    当何昆说完，方谦看向他：“现在你有几成把握？”

    何昆舔了下干涩的嘴唇，一边试探着方谦的态度一边回答道：“两成？”

    方谦微微挑眉。

    “额四……五成把握。”何昆咽了口口水，欲哭无泪，再多的真没有了。

    方谦露出一个微笑：“不，你要有十成把握。”

    何昆哭丧着脸，还没等他说出心里的想法方谦从他身侧站了起来，手上还把玩着那根撬棍：“如果你失败了我会优先杀了你，而你的作品，也会跟着你一起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确定方谦不是在开玩笑后何昆失声一般几次张开嘴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许久他决定把那些丧气话烂在肚子里。他怕死，也害怕被遗忘。

    “我我现在真的有十成把握了。”

    不止额头，连他的背也一并出了层冷汗。

    方谦点点头似乎是满意了他的回答：“这件事只有你能做到。”

    听到这个何昆对方谦的恐惧倒是减弱几分，不过也只有几分而已，不到一天的相处让他切实体会到了一个道理：该怂的时候还是得怂。

    这之后没等方谦自己离开，何昆倒是开始左一言右一句地暗示他该走了。

    方谦离开影厅的时候正碰上休息时间来寻他的小琪，他找了借口说明情况，又问了句今天影院的排片情况，确认七号影厅今日没有安排后这才放心地离开。

    他刚走出影院，目光第一时间追着对面的办公区而去，正巧看见领班点头哈腰地从里面出来，办公室门刚一关上，领班立马变了嘴脸，左右巡视一圈确定没人看到自己后清了清嗓子，拍拍衣领，扯扯衣摆，昂首挺胸眼里好似放不下他人一般，向着洗手间的方向走去。

    当他走到厕所门口时，领班两手撩起西装外套的下摆，手指穿过腰间捆着的皮带，一边往里走一边解开皮带扣，正在这时，挂在他腰间的一大串钥匙随之晃动闪出亮光。

    那光亮正好闪到不远处盯着领班的方谦眼里，这不就巧了嘛，他正愁怎么溜进那间办公室，就有人把钥匙送上门了。

    到下午的时候方谦按照之前和老刘的约定来到二楼男装区，说实话方谦自己都有点怀疑他的品味是否跟得上现在年轻人的潮流，毕竟根据之前的推测来看，他的时间线停留在三十多年以前。

    想到这里方谦心虚地瞥了眼正热切帮儿子挑衣服鞋子的老刘，他不会实际年龄比刘叔还大吧。

    方谦此刻心情有点复杂。

    ……

    “孟哥，你你千万别松开我啊，我的小命就靠你了孟哥！”

    只剩半截身子的小刘用仅剩的两条手臂紧紧地箍着孟鸿的脖子，缠在他腰间的外套几乎被血水浸透，将他绑在孟鸿的背上。

    小刘将所有力气都用在了孟鸿身上，对生的渴求让他至今仍旧保留着意识，险些将背着他的孟鸿勒到窒息。

    距离他们有点距离的林辞婉分神看了一眼，这一看她吓得脸色更加苍白，因为没有多余的力气，喊出来的都是气声：：“小刘，你要把孟鸿给勒死了！”

    小刘这才松开一点禁锢，但又害怕自己一松手就会掉进下面的血海中，几近本能地抓紧了孟鸿的手臂。

    好不容易呼吸通畅的孟鸿又被紧随而来的痛意刺得表情狰狞几下，他深吸一口气，真恨不得把背上的累赘给丢下去：“你大爷的你是不是想害死我跟你同归于尽啊你……”

    “不是啊孟哥，我我怕我掉下去了，我不想死，孟哥你千万别别松开我，我不想死啊！”

    小刘近在耳边的哭声震得孟鸿耳朵一麻，额前的汗水一颗一颗砸在他眼眶周围模糊了他的视线，耳边聒噪的啜泣更是让他心烦意乱，但他压根没有再多的力气来发泄压在心里的怒火，忍了忍，孟鸿深吸一口气又重重呼出，这才好受一些：“说得好像老子想死一样。”

    他往下望了一眼，一楼的圆台再次喷涌出大波鲜艳的血水，深不见底的血海一层一层向上翻涌，几近填满整个百货超市的血管纵横交错、粗壮无比，鼓动的脉络有生命一般呼吸着缠绕在上方剧烈跳动的心脏上，巨大的心脏悬挂在百货超市的顶层，落下的阴影吞噬整座百货超市，将其笼罩在黑暗之下。

    攀附在血管之上的四人抬头往上望去，投下的阴影落在他们脸上，竟让他们生出一种无望的畏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