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名镖局]如何说服老婆在我面前脱下面具_青年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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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年 (第1/1页)

    村中通电的地方都不多,更别说什么WiFi信号和监控摄像了,潜伏任务没什么难度,但我要找合适的时机把搜集到的材料传递出去,再设计一条撤退路线。

    新的一天,大家如精密机器一般按时运转,这个岗位采取轮休制,每周单休,这种一眼望穿的生活没有压力,却也想不出意义在哪里。

    红姐刚上工不久就脸色泛白地出去了,没拿离岗证,许久也不见回来。“红姐今天休息了吗?”即便知道小花不待见汉人,此处能与我搭上话的也只有她了。

    “不知道呢。”小花满不在乎地回答。村里人的薪水是按工时结的,很多人没事便不选择休假,毕竟也没什么别的地方可去。

    “我去看一眼吧。”我有点放不下心,用这个理由在外转悠听起来也像样。

    小花小声嘀咕:“没准她有事呢。”

    我沿厂子绕了一圈,感应到有人在,躲进草丛中一看,红姐蜷起手脚蹲在地上,和一个健壮的男子交谈着什么。

    “你身体不好,何必做这些费力不讨好的事。”

    “……那我也绝不会再回到过去。”红姐埋着头吃力地说。

    我没再听他们的谈话,穿过连廊返回车间,脑海涌上在百家号读到的关于村子的异闻,诸如蛮族还保存着奴隶制,这里的妇女地位低下,一个男人可以享有多个妻子,尽管法律上只与一人登记,蛮族的女孩不是贩毒就是做妓……

    “红姐……”路径不同,我却与红姐撞上了,她看起来精神欠佳,头巾被汗洇出痕迹,“我看你一直没回岗上,出来找找……”

    红姐努力向我挤了一丝笑:“我没事,你先回去吧,厂长不定期巡视的,两个人都不在岗上,全屋可要跟着挨罚。”

    “那……”我努力夸大了自己的不安的,接收到她一个肯定的眼神后,半退半挪地向车间移动,进屋后发现正撞枪口上了,厂长还没开始训斥之类的,但现场气氛实在焦灼。

    好在红姐随后赶到,事情说开,厂长见我刚来两天,没有深究。

    午休时我从只言片语拼凑出,红姐的丈夫是个毒枭,近几年进局子了。红姐知道毒品不是好东西,原想劝丈夫干点别的,她说:“你若偏要这样,我也和你吸毒,看看有什么不能戒的!”就这样,她被毒瘾折磨,用过各种疗法,现在还时不时地难受。

    还有关于厂长的,他原先在村里种罂粟,作为毒品团伙中的末流人员,收入仅够温饱,后来不知得了什么人指点,用他家适宜耕种的田地换了更大的地方兴办工厂。

    以村中人对外界的排斥及当地贩毒势力的复杂性来看,外人“遥控”工厂的可能性不大,但厂长几乎没有离开过村子,药物生产技术是如何引进,成品又是通过什么渠道流通出去了呢?

    晚上我借口找食堂,没有同大家吃饭,以车间为单位的密集型生活方式,基本等同于互相监视。外面有消息说现在村镇间施行封禁政策,旅游景点或是大型娱乐设施一律关停,山外的仿古小镇撤空了,车间今天凑在一起就是因为这个,要结伴去逛一逛。

    我在村中穿行,古镇的事对男人们似乎没什么影响,该上夜班的还是跑不了。我拍下一些证据,去往村子的断崖,今天是我少有的探索机会。

    夜黑风高,没什么人敢往山上走,对我来说却带些刺激感。往常在景区,我不好意思做类似的修行,总怕走着走着碰上个护林员之类的,给人家添了麻烦。越向上走,视野越开阔,头顶一片疏星寒光,是城市中不会有的快意景象。

    偶有一块草地,前方又是树林,我停歇片刻呼吸新鲜空气,正欲深入时,背后忽然传来一个声音:“不要去。”

    我身上一凛。

    身为习武之人,怎么会连这个范围内的生人气息都感受不到,莫说是人,便是林间鸟兽,尽在我身侧。也许是我放松了,大意了,此人的声响混在其他的响动之间,我没有辨清,又或者我的潜意识中并未将此人视作威胁,这比前者还要可怕一些。

    柔润的男声继续说:“到头了,再往前就掉下去了。”随后传来干枯的咯吱声,像是草叶被搅动。

    “……谢谢。”我回过头,见一个青年坐在木轮椅上,双手搓动轮毂前进。他究竟是怎么上来的,仅凭一把轮椅,还要这样悄无声息,岂不是要耗上半天?

    青年剪一头乖巧的平刘海短发,戴大镜框的细边眼镜,宽松的米色印花帽衫笼住泛旧的军裤和胶鞋,这就是时下流行的“小奶狗”吧,下半身的穿衣品味倒和我老婆如出一辙。

    “我来帮你。”我绕到他身后去,“你是要下山吗?”

    “不用,我不喜欢有人站在我身后。”前一刻看起来有副热心肠的青年,下一秒毫不掩饰自己的淡漠,轮椅转动,我只看到他整齐而泛白的发脚和纤细的后颈。蛮子普遍身形不高,但像他这么白的可没有,他完全符合惊悚片中闪现的轮椅男子的形象,周身笼罩着无数谜团,一时消解不开。

    “那我怎么帮你呢,还是你要再待一会?”我站在他身侧,以大腿肌rou的形态来看,他即使瘫痪也不会超过三个月,可能是暂时受伤导致行动不便。

    青年扭过头来看我,与他柔和的外表不同,话里带刺:“你想离开这儿,是不是?这里行不通。”

    “离开这里还不简单么,装病不就好了。”我随口说。真实的情况会更简单,来一架直升机我就走了。

    青年似乎是不屑,他的气声却有那么一丝娇嗔的感觉:“出不去的。”

    冷风掠过,托起青年蓬松的刘海,他下意识地想抬手挡住,末了又像是怪罪自己多此一举似的垂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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