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医院 (第1/1页)

    天气正好，a市今天的天蓝的出奇。陆明哲派了辆车给安玉书父子俩，接送他们去医院。陆明哲的意思是让安玉书也一起检查一次。

    安乐穿戴好下楼，看见爸爸坐在下面等他。他脸上冰冰凉凉的，想来应该是爸爸在他睡着之后给他敷过了。

    早晨的阳光透过一楼的大落地窗洒进来，铺满了整个羊毛地毯，安玉书坐在毛毯上理着资料，手里的是安乐这么多年来开的病例。软发柔顺垂下，扫过他的耳朵和白皙的脖颈，一头黑发被太阳被照得发黄，像一个散着金光的佛母。阳光照耀着灰尘，连他脸上的绒毛都清晰可见。他抿了一口旁边的茶，红润的唇裹上了水做的膜。

    结婚以来他逐渐摆脱以前瘦弱干枯的模样，如今逐渐丰腴健康起来。脸上已经挂上了奶膘，显得幼态，30多岁的人像个高中生一样年轻。白色的毛衣挡不住微隆的胸乳，陆明哲出门前叮嘱他一定要穿新买的胸衣，他不得不穿上这勒人的东西，早上穿的时候还被陆明哲拉着，挤出微微的一道沟。这一切，都隐藏在他绒绒的毛衣之下。

    安玉书抬头看见他，笑了笑。

    “宝宝去吃早饭，吃完我们就走。”

    安乐点了点头，走进了饭厅，他问：

    “你在看什么呀爸爸？”

    他叼起一片面包。

    “你的病例，我都带上，万一医生要看呢。”

    安乐心中一暖，他的爸爸真的是世界上最好的爸爸。

    他心情激动，飞快地吃完，匆匆喝了杯牛奶，过去拉安玉书。

    “爸爸快走，我们快去医院。”

    安玉书给安乐套上围巾后，穿上羊毛大衣，拿上公文包，拍了拍衣服：

    “哎，你还和我说你不想做手术，这不存心气爸爸吗？幸亏你今天没赖床，不然我绑都要把你绑过去。”

    安乐一愣，他什么时候说的不想做手术。

    “爸爸，我没有不想做，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他攥紧了拳，心里已经知道是谁在捣鬼了。

    司机小王已经在外面等着了，两人上了车，去了私立的白鸽医院。

    这医院是出了名的贵，但又是出了名的好，a市能有钱上这看病的都在这。最关键的，这里是陆明哲发小开的。

    二人被专门接待，分开进了不同的诊疗室。

    “安先生，又见面了。”

    白耀笑着坐在房里等安玉书。一袭白大褂配上俊帅的脸，又是院长，年轻时不知道迷走多少少男少女，如今年近35也不见老，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让人不免怀疑他的医术。

    安玉书心里吐槽一番，脸上挂着职业假笑。

    他躺到了小床上，撩上了衣服。

    “哎，本来这个检查还得看一下你下面呢，可是你家那位要知道，不得把我皮剥。”

    白耀是个话唠，噼里啪啦一顿输出，手里拿着仪器在他小腹左右动着。

    安玉书不想理他，闭上了眼睛得个清净。

    几番折腾以及白耀的折磨之后，安玉书这边拿到了检查单。简单来说就是雌性激素还不够，zigong还不能承受孕育一个孩子，药还得继续喝，不能cao之过急要孩子。安玉书松了口气，至少现在还不用费劲cao心这摊子事，可以把精力放到安乐上。

    他整理了一下衣服，谢过白耀，出了诊疗室。就看见安乐已经坐在那里了，脸色苍白，闷闷不乐。安玉书走到他旁边坐下，抚上他的肩头：

    “宝宝，怎么了？”

    他心下觉得不妙。

    白耀玩味地跟在他们后面

    旁边安乐的医师看他出来了，走到他面前：

    “安先生，借一步说话吧。”

    安玉书给了安乐一个让他放心的眼神，和医生走到了一边。

    “医生，安乐小时候做过检查，医生说赶在成年之前做手术就可以了，现在怎么样了？”

    安玉书握上了医生的手，急切地问着。

    医生眼上的眼镜反着光，看不清神色，他巧妙地避开了安玉书的接触，缓缓说着。

    “本来是可以顺利做手术的，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安乐突然从后面冒了出来，眼睛赤红，刚刚在诊疗室他就觉得不对，所以刚刚偷偷跟了过来。

    医生扫了他一眼，接着开口：

    “之前你的女性生殖器官发育不健全，是可以做手术摘除的。但是…”医生顿了顿，意味深长地看了安乐一眼。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的zigong开始发育了，甚至可以说，发育的太好了，已经可以作为合格的母体里。一般这种情况是摄入了大量的雌性激素，有两种可能，要么是平时饮食上摄入的，要么就是体内分泌的。”

    安玉书连忙接话：“第一种不可能，乐乐吃的东西都是正常的，我能保证。”

    医生推了推眼镜：“那就是第二种了。小朋友，性交也是促使生殖器官发育的一种行为，你最近是不是做过类似的行为，并且使用到了你的女性器官。你既然做好了要摘除这套器官的准备，为什么还要使用它呢？”

    医生不再说话，看着安乐。

    安乐心下一凉，他隐隐感觉一切都有一条线穿着。整个人手脚都被束缚一般，难以动弹。

    安玉书则震在一旁，他似乎打破了对安乐的乖孩子形象，这个人石化。

    安乐不敢看安玉书，颤着声音接着问：

    “医生，那手术还能做吗？”

    医生无奈地摇了摇头，他合上病例，把笔帽盖上放进口袋。“强行摘除会面临生命危险，我们不能这么做。”

    说完转身走了。

    最后都不知道两人怎么回到了车里，气氛僵冷，让人呼吸困难。安乐整个脑子疼痛，他恨不得冲回家痛揍陆嘉诚这个王八蛋一顿，如果不是他强jianian自己，自己也不会做不了手术。

    而且爸爸似乎也捕捉到了什么事，他攥着衣角，不敢说话。他只能死死咬着嘴唇，把原本红润的唇咬的死白。

    安玉书则将头转向一边看着窗外。他安慰着自己，孩子大了…孩子大了也难免，可他从小就厌恶自己的那处裂缝，他怎么会用它呢。他不明白…不明白…安玉书闭上了眼，对整个世界都觉得陌生。他甚至开始谴责自己不是合格的父亲，没有阻止这一切的发生。

    只有呼吸声的车厢里，没有人敢开口。最终，安玉书叹了口气，握住了安乐冰凉的手。

    “你长大了，宝宝。”

    “可以让爸爸知道是谁吗？我还不知道你有了男朋友。”

    安玉书勉强地牵动着嘴角，尽力挤出一个笑容。

    安乐不知道如何开口。和他说自己没有男朋友，只是被对他心血来潮的继兄强jianian了？还是和他说自己跟着他来到新家，没有过上好日子，反而落入了新的地狱？

    他不能这么做。

    他不能破坏爸爸来之不易的幸福。

    安乐摇了摇头，眼里已经蓄上了泪。

    “爸爸，我没有男朋友…我只是…想追求刺激…以后不会了。”

    眼泪倾泻出来，沾湿了面颊。安玉书连忙抚上他脸，给他擦去泪水。

    他的孩子已经遭受这么多啦，他怎么能责怪呢。

    他捧着安乐的脸，泪水积在手心。

    “没事的宝宝，你看爸爸没做过手术，不也好好活到了今天吗？”

    安乐再也忍不住，扑到安玉书怀里放肆哭了起来。

    他好恨，恨自己的身体，恨陆嘉诚那个魔鬼。

    恨这个世界。

    但是他有爸爸…他还有最爱他的爸爸，这就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