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冕贤卿 (一)_第二章:太傅弈朝堂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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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太傅弈朝堂 (第2/3页)

外正对着的,是g0ng苑中一泊名为「左慈」的湖泊,湖面被寒风吹皱,荡起层层涟漪。

    「臣偶有所得,或可借这窗外之景,为陛下与二位相爷略作参详。」她说着,自袖中取出一张素笺,纤指灵巧地翻折几下,顷刻间便摺成一只小小的纸船。然後,她缓步走至窗边,将那纸船轻轻放入窗外沿着檐G0u汇聚流入湖中的一道细流之上。

    那小纸船顺着水流,飘飘荡荡,汇入更大的湖面,在风浪中起伏不定。

    殿中众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被那小小的白点x1引。

    周皖翠望着那湖面,声音依旧平静,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复道:「陛下且看,这湖水,便能载这小舟,亦能顷刻间将其倾覆。然则,倾覆小舟的,当真是那风浪麽?」她顿了一顿,目光扫过宋仍与荀常式,语意变得深邃,续言:「翻覆舟船的,往往并非风浪险恶,而是舟上之人,自己挥桨太急,以致乱了方寸,或是彼此争夺船舵,造成内耗不止,终成舟毁人亡。」

    她收回目光,重新看向御座上的年轻皇帝,语气恳切而沉凝,说道:「治国之道,亦复如是。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此古之明训。然则,倾覆这天下舟船的,或许并非外患的风浪,而是庙堂之上,自己先乱了阵脚,急功近利,党同伐异,忘了这舟船承载的,乃是家国百姓的身家X命。此语重心长言语,望陛下明监,望二位相爷三思。」

    一番话,借物喻理,点到即止,没有直接指责任何一方,却又将朝堂争执的隐患与後果剖析得淋漓尽致。尤其是那「党同伐异」四字,说得虽轻,却像一根针,准确地刺入了宋、荀二人以及殿内所有派系官员的心头。

    赵迢眼中闪过一丝了然与赞许,紧抿的嘴角微微松动。宋仍抚须沉Y,目光再次落回沙盘上那道裂痕,若有所思。荀常式虯髯微动,虽仍面有不忿,但那澎湃的怒气却明显被这番柔中带刚、蕴含机锋的话语压制了下去,只是免不得再哼了一声,便不再言语。

    一场即将爆发的朝堂风暴,竟在这轻言细语与一只小小纸船的b喻中,暂时消弭於无形。周皖翠以其独有的智慧与定力,完成了又一次艰难的调停,也让殿中诸臣,再次见识到这位年轻nV太傅不容小觑的分量。

    朝会暂歇,众臣怀着各种复杂心思鱼贯退出议政殿。赵迢独留下周皖翠,又吩咐内侍去请工部的人来查看那被荀常式拍裂的殿柱,显然心绪未平。

    周皖翠恭立一旁,待内侍领命而去,方才轻声道:「陛下,荀相X情刚直,一心为国,只是方式急切了些。宋相老成谋国,虑事深远。二人皆乃国之栋梁,只是立场不同,还需陛下居中调和,导其合力。」

    赵迢r0u了r0u眉心,脸上显出与年龄不符的疲惫:「太傅所言甚是,只是这平衡之道,谈何容易。南北对峙,国库空虚,百废待兴,朕每一步都如履薄冰。若非太傅从中转圜,只怕这朝堂早已……」他没有说下去,只是叹了口气,目光望向窗外灰蒙蒙的天空,以私人口吻道出:「徒弟有时真羡慕师傅您,似乎总能於纷乱中见得清明。」

    「陛下谬赞。」周皖翠微提一手止其言,说道:「臣不过是旁观者清,且陛下乃天下之主,肩负苍生,所思所虑,远非臣所能及。臣所能做的,不过是尽己所能,为陛下分忧罢了。」她语调平静,既不过分谦卑,也不居功自傲,分寸拿捏得恰到好处。

    离开议政殿,周皖翠并未立刻出g0ng,而是绕道前往g0ng中藏书阁,她需要查阅一些前朝关於漕运改革的旧档。行经一处相对偏僻的g0ng苑回廊时,忽然,侧面一扇虚掩的窗棂内,一道极细微的破空声响起!

    一道乌光,快得只余残影,直S周皖翠後心!那是一支短小的弩箭,箭头闪着幽蓝的光芒,发S的时机和角度都刁钻无b,算准了她经过的瞬间。

    然而,就在这电光石火之际,回廊拐角处,一道灰影闪出!来人手臂一扬却後发先至,一道银丝闪过,竟是一柄拂尘!那柔软的尘尾卷住了那支疾S而至的毒箭,劲力一吐一送,竟将那箭矢原路反掷回去!速度b来时更快!

    窗内传来一声压抑的闷哼,随即是一阵慌乱的脚步声远去。

    那出手之人此时方才显露身形,是一个身着灰sE道袍,整T略不修边幅的中年男子,竟是周皖翠的长兄,如今已正式接掌徽聚商庄大掌柜的周理运,那一身外出的道袍,不过是尚未改过来的习惯。他这回显然是入g0ng来与其妹商量些事务,恰巧撞见了这惊险一幕。

    周理运动作未停,拂尘交於左手,右手如电探出,五指成爪,并非抓向远处,而是猛地扣向回廊顶部一根横梁的Y影处!

    「唔!」一声痛哼从梁上传来,一个与廊柱Y影几乎融为一T的黑sE身影被他y生生揪了出来!原来刺客并非只有一人,发S弩箭的只是诱饵,真正的杀手一直潜伏在此,等待周皖翠松懈後露出的破绽!

    周理运出手毫不容情,左肘如枪,迅猛地撞击在那潜伏者x口的膻中x上。那刺客顿时气息一窒,浑身酸软。周理运趁势右膝抬起,狠狠压在其後颈之上,将他SiSi按在冰冷的廊柱上,锁喉制住,动弹不得。整个过程显露出极其JiNg湛的近身擒拿功夫与应变能力,绝非寻常商贾所能拥有。那刺客被他压制,窗棂因剧烈动作而震颤,落下些许积年的灰尘碎屑,沾了他半身。

    「兄长?」周理运制住刺客,这才回头,答道:「meimei,你没事吧?唉,这g0ng中竟也这般不太平了!」他声音压得很低,带着後怕与怒意。

    周皖翠看着地上那支被拂尘卷落,箭头已嘶嘶冒着刺鼻白烟的毒箭,稍一说道:「是冲我来的?还是冲着陛下新近给我的这份差事?」她心思电转,瞬间将朝堂争执、南北对立、利益纠葛等诸多线索串联起来,意识到这绝非简单的刺杀。

    只听周理运冷声道:「看来你这太傅的位置,挡了不少人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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