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岁忘忧(完结)_6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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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眨眼岁岁在司命府养了三个月。

    每天做梦似的,主君隔十天半个月还会cH0U空来看看。如水的补品送进来,她的身子骨逐渐康健,b之前还要强些。

    所谓伤筋动骨一百天,自打伤口愈合,她每天都在猜自己到底哪天被送走。

    岁岁还不知道苏鹤行已经默许她留在身边,也没留意到府里的下人对她的态度全变了。

    这段日子,那些偷跑和慢待过岁岁的人全被苏鹤行敲打过了。打的打杀的杀,提起脚来卖了的也不少。

    府里一时风声鹤戾,只是这些事都早被下令不准在岁岁面前提起。

    有了这层缘故,岁岁在府里更什么都不知道。每天就守着一亩三分地养伤,服侍她的几个小丫鬟个个像被剪掉舌的雀,没一个敢在她面前胡说。

    岁岁自过自的日子,又有苏鹤行的关心,跟泡在蜜罐里差不多。更不知道自打三个月前那件事后,风云诡变的朝廷早不是苏姚两家平分秋sE。

    姚子仪那日被当场活捉,幽禁在苏鹤行管辖范围内的天牢。安的罪是现成的,谋害朝廷重臣家眷,行刺太后。

    奉命留在太后g0ng殿的苏耀当场将刺客抓获,白纸黑字画了押。

    这边姚子仪一落马,便被苏鹤行以风雷不及掩耳的撤了他们手里的要职,顺便填了苏姓人马上台。

    皇帝打落牙齿和血吞,不得不奉苏鹤行为摄政王,现在的朝堂俨然已是苏家一言堂。

    随着太后临盆一天天b近,皇帝急得满头包。虽小动作不断,到底是半大孩子。苏鹤行稳坐钓鱼台,只待瓜熟蒂落便要行将行之事。

    日子就这样有惊无险的过去。

    某日,一列八百里急报惊破了朝廷暂时的和缓,激起千层雪浪。待到急奏当堂呈上,大伙才知道原是和柔然接壤的晴雪城局势有变。

    晴雪城这个巴掌大的城池历来主君变来变去。

    一会柔然人做主,一会又是中原人做主。近十几年来,晴雪城一直在中原的掌控下,没想到今次传来晴雪城大开城门迎入柔然人的消息。

    小皇帝脸sE随着那份急奏读出越来越难看,那条简报明白白写着,派遣的士官被柔然人斩杀,妻nV皆糟毒手。

    这简直是把皇家的脸按在地上摩擦!

    小皇帝力排众议,一定要谴苏鹤行亲去收复晴雪城。

    朝臣反对的声浪一浪b一浪强,眼看就到了关键时刻,怎么能把摄政王支走?

    苏鹤行也不知究竟想什么,这个节骨眼上居然答应了小皇帝的请求。亲率一支由铁鹰卫为首的赶赴晴雪城,随行的还有柔然国质子,佟嘉敏。

    晴雪城地理特殊,处于中原和柔然夹缝中。小小城池想在两大国间生存着实艰难,这两国间也向来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

    近些年中原的衰败太明显了。

    明显到很多有心人都能看出,才会让晴雪城在一夜间被城主反水献给了柔然。

    这位城君有点意思,并不在乎自己在哪个国家的领导下,只要城中安全,人人有衣穿有吃食就行了。

    军队越近晴雪城,气候越g燥。往年夏季的晴雪城再少也要下两场雨,今年出了奇的旱,竟是一点雨星没见。

    千人的绵延数里,苏鹤行一行还罢了,土生土长的柔然人佟嘉敏倒是先喊起苦来。

    这位质子爷十岁不到就被送进中原为质,十几年没回柔然了。这g燥的土地气候让他叫苦不迭,一会是嫌风太g,割得他俏脸都开口子了。一会又怪苏鹤行没让他带妻妾,自己倒是带了侍妾伺候!

    是的,苏鹤行带了侍妾。

    岁岁扮作小亲兵跟在部队尾巴,当然那细皮nEnGr0U的样一点不像个小亲兵就是了。她也被分了套沉甸甸的银甲,难为她那么沉的银甲穿上还能有前有后的,凹凸的身材也是无敌了!

    行了近一个月终于抵达晴雪城附近,苏鹤行定了山坡高地为营,架起帐篷炊烟。

    “难吃难吃,咬都咬不动!”佟嘉敏扔掉照例分下来的g粮,气哼哼从帐篷里跑出来。

    岁岁悄悄捡起被佟嘉敏扔在营地外的馒头g牛r0U,放进口袋。她过了很久的苦日子,哪怕这段时间滋润了,依然见不得一点浪费。

    苏鹤行在大帐和几个将军议事,虽然曾相邀过佟嘉敏。但佟嘉敏知道自己身份,何况那些士官的脸上明摆着不欢迎,他还不至于蠢到看不出。

    这位完全被权利中心边缘化的质子来到那条断断续续的河边。

    这条叫人看不上眼的小河虽时常g涸,却令人意想不到的是晴雪城母亲河。水的重要,佟嘉敏这位柔然人b谁都清楚。

    依然挂着招牌式的满不在乎笑容,佟嘉敏对河照了照。

    这位曾经的柔然王子已被彻底汉化。穿着中原人的锦衣,束着中原人的发髻,起了汉名,就连附庸风雅所持的折扇,都必得是江左芙蓉斋所出的上品。

    他眼都不眨的望着那弯碧沉的水流,安静的水面只有鱼儿尾鳍偶尔滑过几道绣线般的痕迹。

    看似近在咫尺,实则故土难归啊!

    讽刺的笑了笑,佟嘉敏双手环臂转身,嘴里还喊着。“飒月!服侍小王沐浴更衣!七八天没洗澡了,真是够呛!飒月飒月,疯跑哪去了!”

    飒月也是柔然人,佟嘉敏从小带到中原的随行。

    佟嘉敏念念叨叨的,看见岁岁裹着银甲站在他身后的影子,一向洒脱的他窘迫了。“呦!天奴也来洗澡吗?”话一出口他就觉得没过脑子,虽是天奴,好歹是摄政王唯一的侍妾,已经不能随口调笑了。

    岁岁乖巧的摇摇头,没有把他的不尊重往心里去。“我不洗。”看他落里落魄的,还以为他有什么想不开呢。“你没事吧?”

    “嗨!本王能有什么事!”佟嘉敏刷的展开凤穿牡丹折扇,俏皮的替岁岁扇起凉来。“来这g嘛?”

    “我想抓鱼,你要尝尝我做的鱼羹吗?”这一路一直是g粮果腹,岁岁自己倒没什么。但看这有河,她就忍不住想帮主君改善伙食。

    “不必啦!本王不吃鱼。”佟嘉敏不吃鱼不是秘密,很多贵族都知道他的忌讳,所以宴会上没谁会替他上这道菜。

    柔然人水都喝不上,更别说那么奢侈的去吃用清水养的鱼了。

    **

    这晚苏鹤行果然喝上了新鲜的鱼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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