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_没有弱点的军队 (第1/1页)

    一脚踩进青鸟的领域前，陈万乐都还没这麽真实地意会到，那漆黑制服下背负的责任。

    之前有太多人替她扛着了——在零的时候有崔温宁队长的纵容，在训练最後一关时有好友郑越芜帮她处理妓nV窟老板，一直到直面战场必须对守卫开枪的那一刻，张昙也帮她动手了。

    但这一刻陈万乐终於清楚，这群人是用什麽样的信念在面对杀戮。

    在资源匮乏导致社会彻底崩溃前，幸福信用制小心翼翼维持国民的平衡，握着全国最强大的隐形权柄，踩着一地白骨垒垒，只为了让多数人能够安稳活下去。

    无论是青鸟还是零，第一线面对的，都是幸福值的千百种狰狞面目。

    负责分析的青鸟六隔天就传来报告结果，那群仿若神魔上身，不怕伤不怕疼的人，血Ye里促进人T兴奋的激素与神经递质的浓度已经远远超过正常人类，甚至超过一般x1毒者的状态。

    报告的会议室中，张昙指尖捻着菸没点燃，神情深不可测。

    「简单来说，鴞做到了我们一直竭力避免的界线，用C作脑部的方式控制这群人来卖命。」雪貂陈情凝重，「我打个b方，公司不可能永远压榨劳工无止尽地加班，因为他们会疲惫、会产生负面情绪，但如果刺激幸福值提升，可以让这群人对公司产生巨大的连结感，愿意持续不断工作，不会感受到任何不适，直到他们的身T本身崩溃。我们植入人T的幸福值晶片是幸福局统一掌控，可是鴞用了某种方式进行电磁g扰，打乱原本晶片的运作，让他们可以直接控制特定对象的大脑机制，药物只是他们用来获利的幌子。」

    张昙面无表情：「继续。」

    「这种控制如果扩散到群众身上，会变得非常危险。幸福值的组成，多巴胺、血清素、脑内啡和催产素等物质，几乎可以左右一个人类平常行为的百分之九十，更别说潜意识简单粗暴的行为逻辑。有了这种控制力，几乎等同掌握一个人的全部动机和能量，像一支强大且自愿的军队，永远不会有背叛或反抗。」

    玄灿T1aN了下嘴角的伤口，舌尖嚐到一丝血腥：「像一群自以为快乐的殭屍。」

    陈万乐几乎控制不住身T的微颤：「有办法区别出来谁受到这种影响吗？」

    「恐怕不行，」雪貂望向大萤幕上一个又一个大脑断层显影，「你要如何分辨一个真正热Ai上班的工作狂，和一个受晶片影响的傀儡？就结果来说，他们的情绪反应是一模一样的。」

    幸福值终究是数字，有量化的强大，却也有量化的弱点，分不出个T背後千丝万缕的原因。

    这也是反叛组织零坚拒幸福信用制的原因，用幸福值这样虚幻且不受控的因子当作活下去的基准，实在太过脆弱了。

    张昙冷静地读完雪貂的总结报告，指尖轻轻一叩：「需要这种军队的，会只是一个犯罪组织吗？」

    一室安静。

    陈万乐身为全场最菜的人，小小声地说出大家只敢自行T会的言外之意：「总队的意思是，是中央那边？」

    萤幕冰冷的光芒倒映在所有人眼底闪闪烁烁，没有人回答这个真相无论是什麽都会是一团血气的问题。

    离幸福局局长回归的时间还有一个月，在这之前，天塌下来也得扛住。但这一连串的巧合，总让人忍不住怀疑事件的源头，会不会是有人别有居心。

    陈万乐咬紧唇，从政委的Si亡开始，毒X缓解剂、自动处决系统取消、还有现在把幸福变成犯罪工具的殭屍们。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资料加密，除了我直接领导的队员和青鸟六，其他人一律不准有权限阅览。」张昙缓缓开口，天生冷调的眼珠透着决绝，「我们还是做一样的事情，人工猎捕幸福值低落的人，而那些一夕之间突然幸福值高涨的名单，从现在起，我要你开始协助监视，陈万乐。」

    陈万乐恭顺地应声，没有人发现她镜片底下一闪而逝的笃定和凉意。

    偶一为之的JiNg明能g混在毫无杀伤力的柔弱天真之中，更容易让人印象深刻，也更容易取得张昙这样JiNg明的人信任。

    下周一一早，一份最新名单已经躺在总队的微电脑里，数量众多，有上万人数。

    同时，总统府方召见了张昙，驳回他补申请的紧急启动幸福处决系统事件。

    「总队，依我看，中央这是趁机和我们杠上。」玄灿在张昙准备启程前分秒必争地说，「总队千万别和他们y扛，真的不行就推给我，解职也没关系，只要撑到曾局长回来就行了。」

    「章玄灿，你还不懂那群人在想什麽吗？」张昙抓紧空隙审批完文件，将档案回传给陈万乐，「曾局长是绊脚石，你和我也是。手牵手维持和平已经不可能，我留这个把柄给他们，但也得让他们知道，我们手里不是什麽都没有。」

    他一拍玄灿肩膀，拎着风衣和原地深思的副队长擦身而过：「我们的希望，不是我们自己，是这群新进的青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