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军妓(np双性)_1恭桶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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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恭桶 (第1/1页)

    除夕夜下了场好大的雪。

    老皇帝年事已高,本就受不了冷清,偏巧这天夜里又添了个孙儿,更是乐得合不拢嘴,便借着由头大肆cao办宫宴,举宫上下都热热闹闹的。

    宫人身着华服鱼贯而入,数不清的珍馐美酒流水似地淌进了殿。

    符越青手中动作微滞,隔着长廊远远盯着宫人盘里的吃食看了一会儿,直至眼前的人影再难以看清,才缓慢地眨了下眼,收回了视线。

    手中的恭桶散发着股股恶臭,他卷了卷濡湿袖角,拾起毛刷将边缘污垢都刷洗干净后,才拖着瘸腿慢腾腾挪回了一处偏僻宫殿。

    “母亲。”

    他叩着门,里头迟迟未有人应声,却隐约传来窸窣动静。门口压了条缝,憧憧烛火自眼前一闪而过,将榻上两条首尾相抱的赤裸人影照了个清晰。

    而散乱在地的衣物更是再熟悉不过。

    他生母姜氏不过一介低等宫女,绞尽脑汁爬上了皇帝的床,得了恩宠,便侥幸生下了他。本指望靠着他飞黄腾达,可惜他自小性子寡淡,颇不受旁人待见,自然不得圣上宠爱。姜氏又生得刁蛮泼辣,自恃皇子生母的身份一向不同其他宫人来往,前些日子又得罪了来送吃食的宫女,因此母子俩就这么一连饿了几天。

    姜氏心气高,可被硬生生饿了几天到底不好过,一时竟昏了头,趁他出去的空档委身太监换了吃食。

    只是这吃食却一点没落在他身上。

    檐角的雪坠了下来,冷不丁砸在他扑棱扇动的纤长羽睫上。

    符越青站在原地,冷眼看着二人的荒唐情事,等姜氏从对方的腿间抽回脸,狼吞虎咽地吃完那人撂在地上的饼,才缓缓走到角落,俯下身,将袖里冷透的半块rou喂给了只同他一样瘦骨嶙峋的猫。

    这是他给幼弟做了三日大马换来的。

    端妃盛眷正浓,母族在朝中颇有权势,又素来不喜他那见不得光的身份,便对他处处施以打压。眼见他迟迟不肯低头,便借着幼弟顽劣难寻玩伴的由头唤他入宫,打折了他一双膝骨,逼着他跪在地上爬行数圈供幼弟骑乐。报酬是半块rou。

    他想也未想便欣然应允。

    他虽生为皇子,可到底有名无实,常常连顿饱饭都吃不得,更不谈姜氏私下又苛扣了不少吃食,如此一来,便也没少翻墙偷些宫中贵人剩下的东西,更不觉得如此行径又有何不对。这般想着,他便顺着殿外的路走出去,轻车熟路地翻过墙,潜进厨房拿了两块前几天剩下的干硬馒头,可不过匆匆咬了一口,就被推门而入的小太监撞了个正着。

    这小太监生得长眉细眼,身形颇瘦,约莫是和跟他差不多大的年纪,可仔细一看,却是端妃身边正得宠的红人。

    符越青怔了怔,还没等作何反应便见眼前人神色一厉,劈头盖脸赏了他两道响亮耳光,接着转过身,眼看就要唤宫人来拿他回去。

    馒头咕噜噜滚落在地,裹满泥水。

    他盯着角落里只来得及咬上一口的馒头,眸光幽幽,掩于袖下的手动了动,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周围很快便响起窸窸窣窣的动静,远远便见着几盏摇曳宫灯。小太监背对着他,丝毫没有察觉身后的异样。直至脑侧传来一阵突如其来的剧痛,才后知后觉地朝身旁看去。

    那是一根雪亮的长针。

    符越青看着对方不可置信地张了张嘴,瞳孔逐渐涣散,很快便没了声息,才慢条斯理地抽回了长针,垂下眼,转而从袖口里掏出一块粗布小心擦拭。

    他再抬眼时,却对上了一双眼。

    坐在墙上的人裹了件华美狐裘,身上酒气难掩,迎着风,正眯着眼打量他。在瞥见他满袖血污时又皱了皱眉,面上不见分毫惧色,嗓音满是嫌弃。

    “脏。”

    脏。

    他心头微窒。

    来人晃了晃脚,脚上的锦鞋便蓦地滑了下来,露出一双净雪似的足。

    符越青看着手中擦了半天仍有泥渍的馒头,又盯着沾满血污的手看了片刻,视线飘忽,最终又定定落在了那双雪足上。

    有什么不一样了。

    一切都显得如此顺理成章。

    他心神一动,再回神时已经弯腰捡起了那双鞋,抱在怀里,一步一步朝对方走了过去。

    江柳意面上微醺,满身酒气仍未消散,见状不明所以地挑了挑眉,还未开口,便眼睁睁地看着他用袖口拂了拂鞋面,然后给他穿上了鞋。

    他愣了愣,寒风冷冷擦过脸颊,酒意顿时醒了大半。

    “你是何人?”

    “苻越青。”符越青抬起头,目光定定落在他如玉面颊,像是无声许下了某种郑重承诺,一字一句道,“我名苻越青。”

    “苻姓?”江柳意思忖片刻,扫了眼不远处逐渐靠近的几道人影,便朝他伸出了手,莞尔一笑,道:“上来。”

    他第一次握住了别人的手。

    自记事起,姜氏便不喜他沉默古板的性子,同他十分疏离,更不曾施舍过一个好脸色。与其说是厌恶,倒更像是惧怕。

    人人都说他是个没有感情的异种。

    一个怪物。

    掌面白皙光滑,触感是从未感知过的柔软,指腹搭上他的手腕,握紧了,接着便猛地向上提去。

    他们坐在墙上,看着循声而来的宫人惊作一团,叽喳不停,又哆哆嗦嗦地将凉透的尸体抬了回去。

    那夜的风格外喧嚣。

    他记不清宫里是如何热闹,更记不清自己最后是如何回去,只记得胸口不断传来急促难掩的嘈杂心跳声。

    他记住了一个名字。

    江柳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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