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昭野史_肆〔枕边不见香罗帕,一双花鞋各西东〕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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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肆〔枕边不见香罗帕,一双花鞋各西东〕 (第1/2页)

    皇位要如何才能坐稳呢?九五之尊真就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吗?陆存梧继位已经有半个月了,内外之事需要他御批的非常多,有些是真的很重要,可大多数都是来试探他这位新帝接下来的行事作风的。

    姜回秩大敛之后就报了病,后来更是上奏表示要告老还乡。

    当然了,陆存梧没同意。

    可这位都察院的长官摆明了要甩脸子给新帝,这桩事,大家全都看得清清楚楚。

    都察院主管监察、弹劾及建议,在职的都是忠直耿介之士。长官来这么一手,很多官员纷纷效仿,上朝之时,文官阵营缩水不少。

    “如何?”已近子时二刻,陆存梧揉了揉额角,问面前的一片虚空。

    一个黑衣劲装的男子从房梁跳了下来,道:“十王没什么异动,太医署送去的补品中毒素含量太低了,若要致命总得一两年,等不及了?我今夜就去杀了他?”

    “不是这事。”陆存梧闭了闭眼。

    “啊,先淑妃并未告诉过任何人大行皇帝遗昭是让十王继位,就连你示意她写的让你继位的伪诏,都是她亲笔所书,并未假手于人,她钻研大行皇帝字迹多年,模仿起来早已真假难辨。姜回秩应该只是凭空猜测,定无实据。且她宫中人我已全部射杀,你放心,绝不会走漏半点风声。”那人回答。

    “也不是这事。”陆存梧觉得自己头开始疼了。

    那人思考一会儿,开口道:“宗均伟此人可用,他并不是趋炎附势之人,军功累累且颇有些胆识,当日维护你多半是因为其妹宗滢爱慕你。”

    “她哪来的机会爱慕……”陆存梧说了一半、戛然而止,语气染了点怒气,“韩翃!你打的什么岔!也不是这事!朕想问颐和宫!颐和宫如何!”

    “岚烟做了身新衣裳,月白色的,挺好看。”韩翃回的非常正经。

    陆存梧沉默半晌,才开口道:“你别总盯着岚烟那小丫头,朕说微微,最近有没有不开眼的去找微微的茬?”

    “幼湖夫人?”韩翃醍醐灌顶,“有是有,不过夫人像是提前得了风声,一点错也没被揪住,反倒是找茬的人被她逮到了错。”

    陆存梧展开笑颜,道:“她向来聪慧。”

    是了,向来聪慧。

    二人正式的初遇是在三年前的初春,姜鸢才刚及笄不久,正赶上秀女大选。

    彼时陆存梧初登东宫之位,立足未稳。

    “司天监起草文书、记载史事,兼管国家典籍、天文历法与祭祀,虽能以天象助殿下获封,于朝野内外却助力不大。”太史令李埭于高台之上拱手道。

    “舅父以为应当如何?”陆存梧凭栏而立。

    “族中庶妹李平贞此次在大选之列,待她入了宫,殿下可借她的手清扫内宫、不必顾忌,若事有败露或大业功成,随时杀之。”李埭道。

    陆存梧笑道:“舅父雷霆手段。”

    李埭语气愈发恭敬:“扶保太子本就是大义,臣义不容辞。”

    “朝堂之上呢?”陆存梧问。

    “我朝文臣武将泾渭分明,等闲将军非战时不上朝,领着京城护卫权的韩翃是大将军之子,殿下早与他相识,军方暂无忧,那么文臣之中……”李埭抬手朝下一指。

    他们二人所处的高台位于京郊白云观。

    顺着李埭手指的方向,陆存梧看见几乘车驾。

    世代簪缨的人家都有特殊的徽记,此类纹饰常镶嵌于马车之上,让人遥遥一看就知道要退避,这几架马车的徽记十分明显。

    “姜回秩?”陆存梧有点错愕。

    “是,姜回秩手握都察院,曾于太学传授六艺,又尚煕禾郡主,于朝中可谓举足轻重。”李埭继续道,“他唯一的嫡女亦在今年大选之列。”

    说话间,马车之内出来个戴帷帽的女子,隔得太远,看不真切。

    “姜回秩刚直不阿,却极为珍视此女,殿下可以此亲近他。”李埭道。

    “舅父所言有理。”陆存梧笑起来。

    选秀已进入尾声,层层筛查之下,只剩十日后的最后一轮殿选,姜鸢是来白云观上香祈福的。

    “爹怎么说?”蒲团上跪着的姜鸢给岚烟递了个眼色。

    “老爷说,”岚烟压低声音模仿着,“胡闹!最多住两日。”

    姜鸢捂嘴笑着:“按着爹的性子,多半是叫我当日回家的,想必这两日还是娘哄着爹才得来的?”

    “奴才也这么想。”岚烟也笑起来。

    “好不容易出来望望风,可不能这么着回去,东西备好了?”姜鸢问。

    “早备好了。”岚烟也兴奋的不行。

    白云观有专供贵人清修的小院,二人在常年为煕禾郡主空置的院中换了男子衣裳,从后门偷溜出观。

    李埭告辞后,陆存梧跟了二人一路。

    “特别有趣。”晚间,他这样跟韩翃讲道,“谁家小娘子像她那样?上街捉猫逗狗的,不买头油胭脂,反倒买些刀枪棍棒。不似文官清流,倒像市井小混混。”

    “真的?明日带我也去看看。”韩翃听了半宿,也起了兴致。

    第二天,他们两个人跟了人家两个人一天。

    天色渐晚返程之时,韩翃意犹未尽:“确实有意思哈。”

    “孤从不诓你。”陆存梧笑道。

    “不过你盯人家小娘子干嘛?”韩翃叼着根草问道。

    陆存梧这才想起此行目的,他凑近韩翃耳边,小声嘀咕几句。

    “啊,登徒子。”韩翃推他。

    “你不会怕了吧?帮不帮?”陆存梧也推韩翃。

    “谁怕了?去就去!”韩翃吐了嘴里的草。

    晚膳之后,白云观的小院里,一阵风吹入室内,烛火猛烈晃动起来。姜鸢起身去关窗,又返回桌前。不多时,窗又被吹开,阴风阵阵。

    “岚……岚烟?”姜鸢这才有点害怕,抬高了声音。

    “小娘子唤谁?我可不叫什么烟。”陆存梧的身影在姜鸢身后凭空出现。

    他蒙着面,穿着夜行衣,只一双桃花眼璀璨生辉。

    “大胆!吾乃煕禾郡主,尔岂敢造次!”姜鸢假借母亲封号,试图吓退眼前人。

    “呵,煕禾郡主?小娘子扯谎也不扯个像样的?煕禾郡主年近四十,怎会是你这幅模样?”陆存梧着实觉得她可爱。

    “吾……保养得宜!”姜鸢嘴硬。

    “冒充皇亲国戚,该打。”陆存梧起了逗她的心思,环顾四围,抄起桌子上她白日买的一柄剑。

    姜鸢见他如此动作,迅速向门口退去,大声道:“行刺皇亲国戚,你才该打!”

    陆存梧上前几步,将她捉回来,反擒住她的双腕,面朝下摁在桌上,茶壶茶碗噼里啪啦的摔了一地。

    “你把岚烟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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