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风华》To the Ming Dynasty (完)_掩心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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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掩心 (第1/4页)

    曾伴h昏同路返,心期数化归途蹇。索求回梦当年远,绮像遗情,只伞思流转。

    --〈一斛珠〉

    「淡幽、淡幽兄。」

    沈末兰自案上悠悠转醒时,只见屈信修递给他一条帕子,上头还绣着一只鸳鸯,「你洗完头後,在那晾着头发,怕你头风发作,还不快些用巾子擦擦。」

    末兰笑笑,谢了一声,接过帕子,约略拭了下,并没还他,只收了下,说道:「双美,多谢美意。我瞧这条帕子,原是苏绣来着,拿来给我这种俗人擦头,未免糟蹋,待我洗过一遍,洒些申椒上去,还你才好。」

    屈信修却自沈氏手中,把手绢拿回,紧攒在手里,「不必,琐碎之事,若你做了,哪有时间读书呢?当今正是关头,考上便有出路了,我来就是,淡幽兄莫辞。」

    末兰道:「虽是麻烦你了,足下盛情,倒不好推辞。」

    两人对坐案前,相望一晌。夜深寂静,红烛照影,碧纱窗外,风声呜呜,若古埙之声。

    屈信修别开了眼,笑道:「要绾头麽?」

    末兰道:「乏了,该睡了。双美兄每日焚膏继晷,当心身T出乱子,不如快换了衣服过来,一块儿睡吧。」又道了句:「小弟先进房了。」屈信修回道:「早些睡罢,别累着了。」

    「……呼……呼!」

    「呓!」

    梦中情景,已是五载以前之事,当时他与沈末兰,都在清凉寺里读书,为制举作准备。

    而今屈信修才yu起身,竟自榻上滚下,额头叩着桌角。

    沈末兰听闻房里响声大作,奔雷般抢进房里,自地上把屈氏搀扶起来,「对不住、是我不察,竟害得你如此。」

    末兰仔细把信修抱回榻中,挂起香帐,盖上绣被,面有担忧地说道:「双美兄,你的身子,那是越发轻盈了,跟盏病怜怜的美人灯似的,兴许该请大夫来诊察一番。」

    屈信修面sE苍白,有气无力道:「请大夫的钱,该往哪里张罗才是?况且已是陈年个疾,就是请大夫来抓几帖药,又有何用处?两条腿都没了,自然是轻了些。我这人,就只剩了一半。」

    沈末兰推他瘀青的额角,为他过血,又说道:「你这儿瘀青可厉害了,先歇着,我过去拿药酒,过来为你推一推。」

    屈信修道:「去忙你的罢,不必费心。」

    沈末兰道了句:「双美,你仍怨我吗?」

    屈信修道:「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你说,我自作的孽,哪里可怨?」

    沈末兰道:「双美兄,你从前温柔可掬,而今X格全变了,实在乖僻,然这实在并非你之过错。若非赴京前一日,我不出去与子睇喝酒,在那蒙蒙的雪夜里,你又怎会打伞出来找我呢?唉,这是我自作的魔障。」

    又道:「双美,别睡了,我替你更衣,咱们到饭厅用早点。我才用碧纱罩盖好,米粥是热的。」

    屈信修道:「淡幽兄,你别气,我只是呕,自个儿连站都不能,浑身难过得很。」

    沈末兰颔首,自箱箧里,搜出几件屈信修惯穿的衣物,样式、sE彩皆是旧时的少年衣物,便把裙、衣,搁置榻上,说道:「双美你瞧,这些服式,花sE都旧了,今日春光正好,未若我推你出去,买些新衣回来。」

    屈信修道:「我这模样不方便,不想出去见人。」

    沈末兰道:「你总待在家里也不好,不如我帮你挽个漂亮的髻,咱们一块儿出去,你权作陪我,不好麽?」他替屈信修穿裙着裳,唯独上着,屈信修能自个儿阖上襟子,其余的,总得假手於末兰。

    那会儿,沈末兰尚未束好腰带,屈信修正用手掩着襟子,末兰把手给探了进去,在微见肋骨的身上,滑腻腻地m0了一把,「真正是形销骨立,可又为得谁呢?」

    屈信修答道:「你瞧像是柳七的为伊消得人憔悴,还是三闾大夫行Y江畔呢?」

    沈末兰看着他,笑道:「吃胖点就没事了,可惜是我委屈了你,过这般拮据日子。你把腰带给系上吧,这回我不m0你。」

    屈信修道:「五载里,哪里没见过,怕是淡幽兄早也烦腻了,有甚可m0。」

    沈末兰笑道:「没知觉了,才不怕唐突,不是麽?」沈氏虽不经心,屈信修却给说得心里添堵,情绪萧索。

    末兰将信修抱起,放到妆凳上,拉开妆台cH0U屉,选起发簪,「双美,你看喜欢哪枝?这枝玳瑁的犹可麽?」

    屈信修道:「我不喜玳瑁的颜sE,倒喜玉或翡翠,但这枝既是淡幽兄所馈,便簪吧。」

    沈末兰又在八宝盒里,翻到一只步摇,「还是今日里风SaO些,簪枝步摇?朱砂红,映着你那白白儿的粉面,定然好看。」

    屈信修道:「快别做那些打趣的事,就为我存些T面,难道不好麽。」

    替信修绾好头,簪上玳瑁後,沈氏把屈信修抱在轮车上。

    二人偕同,先至饭厅用膳。

    膳毕,至金市采买。

    在酒楼里用了晚膳,归家,沈氏整理购回的衣物、簪饰,漂洗一番。

    夜中,为屈信修梳洗,与他同沐。

    安排屈氏睡下後,沈末兰才自个儿回到屋里睡下;屈信修却在放下鸳帐的榻上辗转反侧,夜不成寐。

    五载前,陛下方登基,便下诏大试天下士子,真真是入仕的绝佳良机。

    屈信修、沈末兰与关盼,三人一同离乡上京,求取功名。屈信修虽不便於行,多亏沈氏、关氏二人细心照拂,终得应试。

    怎料科考之际,主试官觉察,屈信修所答之策论,与关盼多有雷同。

    礼部当即决断,撤下两人应试的资格;怎料主试官断定,屈信修文意多有纰漏,而关盼作答流利,因而判定屈信修科场舞弊,关盼受害,从而取消屈信修终身应试资格。

    至於沈末兰,平时总流连於释、道二氏,闲暇之余,只吹笛弄萧、赏风玩月,这回应考,纯然应关盼之约,临阵磨枪,终究没上。

    关盼做了翰林,沈末兰则仗着还有些家底,含混过日,偶而临摹几张字帖,或替人抄书、写信,大多时候,在家里陪着信修,哄哄他。

    不在家时,则往梨园,或大户人家,与人搭戏、串门。沈氏尤会一手好吹弹,是乡里间炙手可热的座上宾。

    信修一人不便於行,只能终日在家点书,等待末兰归来。

    今年元宵,万户人家,出门赏灯花、放花火,沈末兰便推屈信修出来,共度元夜,孰料屈氏才出户,便羞愧难当,万不肯上路。

    沈末兰抬他的脸,说道:「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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