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才见过三次面! (第2/2页)

扎鲁平静地看着他，似乎早就料到这件事，时凌也叹了口气。

    “他明知死去的虫母没有任何价值，却默许我们使用虫母的身体给昆西换脑，明知昆西不可能完成那么艰巨的任务，却依旧躲在幕后任由我们拼命为此努力，最后的结果不论是成功还是失败，他都不会有任何损失，但我们不能再任他摆布了。”

    时凌压低声音，“我会重新回到部队，和时翼一起，为之后的斗争做准备。”

    “你确定？这注定是一条荆棘满地的道路。”

    “我确定，”时凌望向熟睡的昆西，眼神温柔目光似水，扎鲁从未见过他有这样的表情，就像在看一个深爱的恋人。

    “只要能让他平安长大，我愿意用我的生命来赌这一条生路。”

    “为什么？你从前可不是这样的人。”扎鲁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有些嫉妒起这个不谙世事的昆西，他甚至不需要做什么，就得到了老师从未得到的东西，甚至是用老师的死换来的，这不公平……

    “之前那个一点就炸的010死了？”

    时凌却忽然笑了起来，像是释怀一般向他说道：

    “我只是在替曾经的我道歉。”

    “再说了，我又不是火箭筒，哪能天天都一点就炸。”

    扎鲁没有说话，两人沉默了一会儿，时凌忽然问他：

    “我刚刚下去挪车的时候，你车上还有个人……”

    “谁？”

    时凌朝外瞥了一眼，“他往这边来了。”

    “什么？”

    扎鲁能想到的人只有安德，联想到刚才自己看见的，他半信半疑地打开门……

    少年的身影清瘦，脚步却轻快活泼，像是晨风中一朵自由自在的花儿。

    安德远远看见扎鲁，热情地喊了他一声，随后便低头在随身的帆布包里翻找着什么。

    扎鲁走到他面前，看见一脸笑意的小孩儿，想起自己对他做的事，心头久违的愧疚终究还是占了上风，他嚅嗫着刚想开口道歉，

    “我……”

    “哥！我有话要对你说，”安德大声地打断他，并一把抓过扎鲁的手，把一张张证件和报告放在他的掌心，自豪而骄傲地朝他宣布：

    “今天的我已经是个成年人了！这是我的户籍信息，这是身份证件，这些是我的毕业证，一共有三本，然后这两份是入职体检报告和工资条……”

    “等一下，”扎鲁一脸懵地捧着一堆证件，茫然地问他：“你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

    安德郑重地直视着他的眼睛，深吸一口气，浑身的皮肤都开始变粉，头顶的触角也严阵以待，像两根天线一样竖得邦邦硬。

    “因为我想要你知道！”

    “啊？”扎鲁眉头紧皱，有点跟不上他的思路。

    “你不是觉得我接近你有别的目的吗？我的身份信息都在这里了，现在你可以相信我只是一个普通公务员了吧？”

    扎鲁眨了眨眼睛，“好，你不是，但是也没必要这么大阵仗吧？”

    眼看周围值夜班的同事一个个悄悄探出头吃瓜，扎鲁也尴尬起来，恨不得立刻把他撵回去。

    “不行！”安德清秀英俊的脸像潮水一样迅速染上一层粉色，他站得有些久，气势渐渐不足，但依旧鼓起勇气，朝扎鲁说道：

    “因为我喜欢你！”

    周围传来几声起哄，就连刚出来的时凌也正好听到这一句，扎鲁脑子一热，二话不说地一把将他拽走，拉回了自己的科室，关上门之后才缓过神来，朝身后一脸期待的安德说道：

    “你这个症状出现多久了？”

    “什么？”

    “喜欢啊！喜欢一个人并且想要为他付出自己的一切，即使他并不在乎，难道你刚才说的喜欢我是假话吗？”

    安德慌张地摇头，“我没有说谎！我是真的喜欢你！”

    “可我们才见过三次！”

    安德小声纠正他：“加上这次四次了……”

    “唉……”扎鲁长叹一声，“喜欢是虫族退化的表现，你年纪这么小，我原以为你不会有这种症状的。”

    安德不解：“为什么？我可以喜欢花，喜欢草，喜欢装饰在房顶的石头，为什么不能喜欢你？”

    “那不一样。”

    两人瞬间陷入沉默，就在扎鲁内心纠结反复之时，脸上忽地传来一阵热意……

    安德在他反应过来之前谨慎地撤离了，只余下一个浅浅的吻，像一只蝴蝶飞过，扇动的风却能轻易摧毁一个人的心防。

    “你……你干什么？”

    他捂着自己的脸，眼神带着一层薄怒，安德却满怀期待地盯着他，

    “哥，你觉得恶心吗？”

    扎鲁茫然地望着他，脑子里忽然一片混乱，这个看起来简单的问题居然难住了他，他无法确定自己现在的情绪究竟是不是恶心，但是……

    安德望着面前陷入迷茫的美丽的脸，开心地笑了起来。

    “你不用立刻回答我，我虽然向你表白，希望你也能喜欢上我，但你不喜欢也没关系，只要你告诉我，我会立刻离开你身边的！”

    他一咕噜说完，见他没有回应，也不敢再打扰，道别之后就转身规规矩矩地走了，眨眼间房间里就只剩下一个脑袋晕晕的扎鲁，他盯着手中的证件目不转睛地看着，那上面的男孩儿从稚嫩到青涩，渐渐长成了现在这个温和活泼的像小鹿一样的安德。

    1

    到底是谁疯了？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扎鲁一头雾水，却听见门口传来了轻轻的敲门声，接着时凌提着夜宵走进来，放在他的桌上，他这才想起，自己到现在还没吃饭。

    “你买的？”

    时凌摇摇头，“那个小孩儿买的，你们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

    扎鲁没闻到味儿还行，一闻到饭香肚子就饿得不行，也不管是谁买的了，狼吞虎咽地吃起来。

    “之前被抓进去的时候认识的。”

    “那也没过多久啊？他怎么就跟你表白了？而且年纪还那么小，比昆西还年轻。”

    时凌说起他便不由自主地皱起眉头，他总觉得这个人不对劲，但又说不出来哪里不对。

    “我不知道！”扎鲁愁容满面，心都是乱的，刚说没两句，昆西就醒了，两人赶紧跑了过去，之后一整夜都没能好好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