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8) (第2/3页)
郎当地笑了:喂,残废,这么晚还要出去啊? 陈厄牙关咬得很紧,一言不发。 陈燃又挑衅道:我告诉你,过会儿我就把门锁上,今晚你就别回来了。 那确实是陈厄在陈家的最后一个夜晚。 他踩着濡湿的小径,路旁灌木丛里藏着星星点点的萤火虫。丹桂也开了,深绿的枝叶间藏着一簇簇红色的花瓣。 不远处的折角,有一盏路灯坏了几个月,也没人来修。 漆黑的树影下,陈厄听到了很轻的,颤抖一般的呼吸声。 庄宴倒在地上,细瘦的肩膀微微发抖。beta影子像一片阴云,遮在少年身上。 卞流慢条斯理地解着扣子,拉下拉链。 愤怒在心头激荡。 陈厄猛地冲过去,将卞流撞倒。 两个人在地上滚了小半圈,卞流脸上鼻子上蒙了泥,一边呸一边呛咳着擦自己的脸。 他狼狈地喘了一会儿,抬起头,倏忽看到自己眼前悬着一把锃亮的刀。 从此以后,那一幕场景,成了卞流多年以来挥之不去的梦魇。 刀子插进右眼里,在剧痛之中,整个世界都被糊上一层淋漓的血光。 卞流发出一声哀嚎,疼得完全直不起腰。他捂着右眼,指缝里脸颊上全都是猩红。 卞流战栗着抬起头,想看清究竟是谁把自己弄成这样:你他妈 陈厄没什么表情。 溅上来的血顺着睫毛缓缓向下流,他这一年还青涩,却已经有了一种阴戾残忍的气质。 陈厄语气也冷极了:再叫,我就杀了你。 刀上的血坠在卞流侧脸,他梗着脖子,跟陈厄对视了一小会儿。 直到旁边的庄宴无意识地动了一下,向来苍白的脸像生病一样泛红,流露出难受的鼻音。 陈厄握着刀说:滚。 卞流瞟了瞟刀,痛得面色狰狞。 小畜生,他第一次用正眼看陈厄,你给老子等着。 卞流踉踉跄跄地走后,陈厄缓缓放下刀。 庄宴体温很高,身上烫得厉害。这是因为卞流下的药,引发了omega第一次的热潮期。 他意识也是迷糊的,在被陈厄抱起来的时候,甚至委屈得红了眼眶。 馥郁的丹桂香像是带着小钩子,拽得alpha呼吸不畅,胸口闷痛。 陈厄直觉地知道纾解的方式,却不愿意在庄宴面前,变成跟卞流一样卑鄙恶毒的人。 庄宴。陈厄说。 无人应答。 他声音低低的,融进这场夜雨里:我送你回家,好不好? 庄家门前有几棵能藏人的树,陈厄按了门铃,在树下等了一会儿。 先是机器人发现倒在地上的庄宴,然后宁华璧和庄晋也被叫出来。小少年被哥哥背着,迷迷糊糊地回了房间。 光脑一直在震动。 等了半个小时,救护车来了。庄晋匆匆忙忙地护送弟弟上车,又安抚自己的母亲,让她早点回去休息。 庄晋嗓门很大:不就是信息素紊乱,能有多大事,我陪着小宴就好。 又过了午夜。 庄家屋子里的灯全熄了,宁华璧应该也已经入睡。 陈厄折了一枝丹桂,翻过围墙,来到庄宴的窗下。 他轻轻地,把带着雨露的花枝放在窗台边。 到了离庄家很远的地方,他才打开光脑,接通陈鸿飞的电话。 陈鸿飞已经气疯了:陈厄,你现在在哪里,马上给我滚回来。 电话另一头很吵,有卞流的痛呼,卞薇的哭泣。 瓷器落在地上,啪,陈鸿飞吼道:都闭嘴! 陈厄在航空站的自动售票机前,买了一张最早出发的,前往边境的票。 他嗤地笑了:我不回去。 你什么意思? 票被传送到光脑上,陈厄双手插在裤子里,向接驳点走去。 陈鸿飞,我不回去。 他以前就很少喊父亲,以后更不会再那样叫。 1 陈鸿飞怒火烧得更旺:你弄瞎了卞流的眼睛,就他妈得去坐牢,还想往哪儿跑? 那你报警吧。 陈鸿飞哽住。 陈厄语气冷淡:我就在航空港,你让警察过来,我不反抗。 而且我会把一切都交代出去,让整个联邦的选民都知道今年即将参与竞选的陈议员,有一个□□未遂的小舅子,还有一个故意伤害的儿子。 凌晨。 航空港里空空荡荡的,只有零星几个中转的旅客,在长椅上休憩。
上一页
目录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