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尾声/噩梦醒来/对镜检查身体/爱恨难辨心头疑云） (第1/1页)

    卫庄觉得自己做了很长的一个梦，梦里充满了光怪陆离的情景。有许多他看不清或者理解不了的画面，也有他熟悉的，和不熟悉的人。

    欢愉和痛苦交织在一起，他时而觉得周身畅然，时而觉得憋闷难当，精神犹如被人cao纵的玩偶，搓圆揉扁肆意模糊扭曲，到最后，他竟也分辨不清这梦是悲是喜，是苦是甜。

    有个女声一直在他的梦里反复出现，他觉得有一点像母亲的声音。却一会儿羞辱他，一会儿又说些他听不懂的话。

    他只想迫切的醒来。

    倏然睁眼。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床帐顶，他呆愣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认出是自己的房间。随即他微微侧目，发现韩非和紫女正一坐一立忧心忡忡的守在旁边，帘外还有几个人影探头探脑，似乎是弄玉等几个紫兰轩的姑娘们。

    这些人发现他醒来，都明显松了一口气。接到卫庄疑问的眼神，紫女便告诉他，昨晚他借故离席后就再未回去，遣人来寻竟四处都找不到，甚至有些派来的人都未曾回去。后来他们想亲自来找他，却不知怎么也昏睡过去，醒来就到了天亮。

    韩非则接道，这正是不合理的地方，但是我叫人检查了昨夜宴席喝剩的酒，并无异常，我们大多数人酒量也没有那么差。而且今晨我们发现，那些找你的人倒在来你这里的路上，叫醒也不知为何睡着，更没人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事。你的房间门被反锁了，我们破门进来时一切如常，而你正睡在床上。

    说到这里，他们不约而同的沉默了，昨夜种种显然有太多古怪之处，每个人都有强烈的被人掩盖了一段记忆的感觉，却又古怪的推测不出对方的目的，当然，他们也猜到只有卫庄身上发生了什么，但是眼下却是也看不出异常。

    卫庄有些哑然，他也一时搞不清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不过看到熟悉的人和氛围，他总算是稍微安心了一些，开始努力试图平复刚才的梦境带来的阴影。然而随着意识逐渐清晰，他忽然觉得难以启齿之处传来阵阵难以忽视的胀痛，卫庄想起了什么，猛然坐起身来掀开盖着的被子查看，起的太急腰竟也虚软了一下，连忙咬牙坐正了。倒把旁边的两个人吓了一大跳。

    他看向被子里的身体，只见衣着完好，还是昨晚那套，也没有捆着。试着暗中调息运转，内力也恢复了。他稍稍松了口气，随即又想起什么，迅速撩起袖子，赫然发现两个手腕上，都有一道不轻不重的勒痕。

    他顿时呆在了原地，有模糊残缺的念头飞快地在他脑子里闪现了一下，下体特殊的不适也不可能当做一觉醒来就突然生了病。他做不出任何反应。直到被唤了几声，才缓过神来，将手腕不动声色地藏了回去。

    卫庄起初并不确定这是不是梦，但他此时只能期盼这是一场梦，可惜残留的印记却好像偏偏要将残酷的事实丢给他。

    只是那些猜测，却是无论如何也无法对友人说出口的，即便有线索，也得自己一个人暗中调查。

    卫庄眼神黯了黯，努力想回忆，头突然剧烈的疼痛起来。一些不堪入目的画面影影绰绰从脑海中蹦了出来。大多看不清楚画面中的人，却能知道在干什么。他的直觉告诉他，那个被翻来覆去折腾的人，就是自己。

    他暗中咬紧了牙，却只能装作说是因为宿醉头疼，没什么大事，婉拒了朋友们的关怀，其他人见他奇怪的过度反应和脸色，却也不方便追问。卫庄动了动试图起身，又因为身体从未有过的沉重疲惫和下身酸软坐了回去，那滋味仿佛被马车碾压了几个来回。见状，大家也只能劝他多多休息，此事他们先去调查。

    临走之前，韩非回身悄悄告诉卫庄，进来时，他注意到房间四周似乎有被下过结界的痕迹，并不确定，但他劝他最好还是查一查。

    昨夜有闯入者十分明显，但我们这些人醒来没有任何异常，看来目标应该只是卫庄兄你了。

    韩非最后也只能委婉的言尽于此，显然，他猜到卫庄即便知道什么也不方便说出来。

    卫庄也只能强作镇定地表示知道了，请了所有人出门。刚一走，他就不顾身体不适勉力下床，在床的四周搜寻了一番，一无所获，并无丝毫外人进入的痕迹，不禁心烦意乱；又去根据昨夜模糊的记忆，不太确定地去摸索他还没来得及关注的的四周墙壁，看看是否真的存在那个密室。忽然，随着他的动作，一块不引人瞩目的墙砖沉了下去，洞门敞开了。

    他深吸了口气，才有勇气走进去，却发现室内除了一些堆积的账册和杂物，没有任何梦里见过或可疑的东西。

    卫庄愣住了。

    和设想的场景不一样，本应该庆幸。但却不知道为什么，他有些说不清的怅然和疑惑，感到事情越发古怪起来，似真似假的一切，让他蒙上了一层似乎永远也无法求证清楚的阴影。

    卫庄茫然不解地走出门，踌躇半晌，他终于下定决心，来到了里间的更衣镜前。

    他缓慢而坚定地一件件脱掉衣物。

    尽管铜镜的清晰度有限。但镜子里的躯体上散布的各类痕迹还是太过明显。除去低头就可以看到的部位，他转过身去超后望，只见后背和后腰也隐约有些青紫的指痕和绳子的勒印。

    虽然不是毫无心理准备，卫庄的脸色还是越来越白。他几乎想立刻穿上衣服逃离这个现实。但是不知道是何种机械的力量作祟，在他空白的大脑反应过来之前，他已经坐下来，然后对着镜子缓缓打开了双腿。

    那个艳红的还隐隐泛着水光的洞口就这么突兀的闯进了自己的视线。

    卫庄咬着牙逼迫自己去看，指甲也攥成拳深深地陷进rou里。很显然这里曾经饱受蹂躏摧残，红肿得甚至难以缩小到平时的形状，像翻着的rou花儿一样突兀又艳丽的生长在那里，虽然看上去已经经过了里里外外的清洗，但他还是觉得，那里好像随时能流出水来。

    他被自己的想法吓得一惊，头突然又痛起来，一些yin靡不堪的画面接二连三的蹦出来，几乎要把他压垮。

    卫庄慌不择路的爬起来，迅速胡乱的套上了衣服，然后重新回到床上躺着发愣，他觉得自己需要一段安静的时间来消化这些。

    突然他觉得袖子里有一处鼓鼓囊囊的不适，掏了下里面的夹层，一块靛青色的手帕竟掉了出来，刚才脱衣服时竟也未发现。

    这不是自己的东西。他怔怔地拾起查看，那上面似乎有些已经干涸的液体印记，一丝丝颜色变深的血迹，还有一股莫名熟悉的淡淡的香味儿。

    好像是那个致幻的迷香味道。

    卫庄神色莫名地盯着它一会儿，掌心已经不自觉地发力揉作一团，刚想毁去，突然又卸了劲儿。他叹口气，胡乱将它掖在怀里睡了过去，这次他一个梦都没做。

    窗外，温暖的阳光普照人间，带走了诞生在深夜，脆弱短暂却异常美丽的朝露，就像它从未来过这个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