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番外 (第3/7页)

头。莱昂霍特身上的浴巾给了他，无甚顾忌地袒露身躯。亚利尔偷瞄一秒、迅速低下头，趁着父亲去拿药，不免回想刚才见到的画面，随即打住念头，他可不能再流鼻血了。

    等父亲拿着药和另外几包冰袋回来，血已止住了。他随意地套上浴袍，把止痛药和玻璃杯递给儿子。亚利尔本想应他，这远不到需要吃药的程度，看了一眼他的脸色，便乖乖地吞了药。「现在吃药，以免等会痛起来不舒服。」莱昂霍特像是听见他没说出口的话，直截了当地说。

    亚利尔拿浴巾擦了下鼻子，白色的布面沾上几滴血迹，那上面仍残留着父亲的味道，他揪紧了还有余温的浴巾。「爸爸。」亚利尔小声地叫他，他听了只是把冰袋敷上少年的鼻子。「二十分钟，等一下换另一条，然後睡觉。」他捉住亚利尔的手，将他拉至床边让他坐下。「就在这睡。」

    昨日是每周注射凝血因数的日程，离半衰期还早，药效良好。「父亲，我真的没事，血已经不流了。」少年的脸颊通红，不知是因受伤还是羞涩。「我还是回自己房间吧，不打扰您。」

    男人压着儿子肩膀，阻止他起身。「亚利尔，你有事瞒着我。」他一说完便察觉少年浑身紧绷，抬起他的下巴让他直视自己。亚利尔漂亮的眼睛盯着他，紧张又忐忑，毫无防备地任他审视。

    他不禁想，若没有方才的小插曲，儿子想找他说的事情会是什麽，他不够了解自己的孩子。照现在的情况，他也不愿强人所难，毕竟亚利尔一向都很乖。紧迫盯人的审问，适合留在军里。

    「你长大了，有些私事我不会过问。」他低声说道，「对於你的事长期缺席，是我失职了。」他看见亚利尔鼻子敷着毛巾，仍他摇了摇头，忍不住摸了儿子细软的头发。「和你相处的时间如此短暂，我只希望，如果你需要帮助的时候，能亲口告诉我，让我帮你。」

    入睡的时刻，亚利尔侧躺在床边，缩着身子。他只占了床很小的面积，却觉得自己窃取了父亲的好意和温情。莱昂霍特上了床，把儿子搂近了一点。「小时候你也常睡在这里，还记得吗？」他在少年的耳边轻声说着，从後面抱住儿子细瘦的腰。

    亚利尔手足无措，他幻想过更多与莱昂霍特同床共枕的画面，父亲不知晓自己暗无天日的心思，包容着他，此时的温柔只让他想哭。他转过来面对着父亲，飞快地在他唇边亲了一下，再把脸埋在男人胸前，躲进他的拥抱里。莱昂霍特轻柔地拍着他的背，说：「睡吧，我的儿子。」亚利尔自觉配不上父亲的光明坦荡，但他依然贪恋着，父亲专属於他的温度。

    第五章星

    莱昂霍特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儿子，亚利尔有心事，且为此苦恼，目前看来儿子并不想告诉他。过去几个月，亚利尔几乎每天都会用全息影像与他联系，画面里的他乐观活泼，主动找他提起不同话题。若不是医生每个月定期汇报的血液数值，莱昂霍特确实不必担心儿子。

    他欣慰儿子没有对他的疏离心生怨怼，亚利尔的喜悦显而易见，他想亲近儿子，想了解他的爱好与选择。共处一室时，亚利尔偷偷看着他，当他与儿子视线接触，亚利尔又低下头，像做错事被发现的小孩子。

    在外经年累月的严苛规律，对比家中安逸，他惯于接受儿子的亲昵。毕竟亚利尔自小黏他，乖顺听话。直到最近亚利尔似乎有些抗拒触碰，拥抱时感受到儿子的不自在，还容易脸红。

    他们之间空缺了很多时间，孩子终会成长，他不能用从前的方式对待少年。也许亚利尔谈了恋爱，否则如何解释少年无意间的若有所思，还有与相处的欲言又止。他不想过度干涉儿子，在他眼里，情窦初开对於正值美好年华的孩子来说，再正常不过。儿子出生的那年，他的年纪和现在的亚利尔差不了几岁。

    再等等吧，莱昂霍特想。他私心希望儿子属於他的时间再长一点，即使未来他会有新的伴侣，作为一个父亲，他始终会在儿子需要的地方等他。

    这几日出门前，儿子从背後拥抱了他。莱昂霍特看着亚利尔对他微笑挥手的样子，庆幸他们拥有的一切如常，安稳惬意。

    他带着亚利尔前往那颗新的星球，只有他们两人。无人机做过初步探勘，确认了地质、水源与大气层的分析。军方的部队将按预定时程前去驻守，他们则提前出发。他很少有时间陪伴孩子，亚利尔对这颗小星球特别关注。莱昂霍特想给儿子一个惊喜的假期。

    临行前，他对亚利尔说，他们有十天的旅行，问他愿不愿意提早启程。亚利尔很开心，搂着他不断地说谢谢父亲。他希望这安排能让儿子散散心，说不定换个环境，亚利尔愿意让自己走进他的心里。

    查维妥夫老宅具备完整的防护系统，他们带上了小图和皮欧，即使有自动驾驶，莱昂霍特还是带着亚利尔亲手cao作了一遍飞船上的所有功能。亚利尔在学院开过单人座的飞船，也在他们所在的星系完成了几个任务。这是他第一次驾驶飞船横跨不同的星系，不算上小时候被莱昂列特带在怀里的话。他开了双人驾驶，儿子跃跃欲试，就连皮欧偶尔的絮絮叨叨也不能剥夺这趟航行的乐趣。

    距离该星系恒星五个天文单位，星球的表面一半以上覆盖了水源，适宜人居。实际所见，比外太空观测的更为美丽。飞抵目的星球时，亚利尔期待地望着他，他开启舱门，牵着亚利尔走过机舱。他们看着海洋和白色的沙，他轻轻搂着亚利尔的肩。

    「去吧。」亚利尔有些疑惑地转向他，等着父亲与他一起踏上这片新的陆地。「去吧，亚利尔。」莱昂霍特又说了一遍，对儿子露出一个肯定的微笑。

    来到新星球的不真实感，很快就被成就的喜悦给填补。儿子在沙滩上走了几步，感受到海风吹过他的脸颊。亚利尔回过头叫他。「爸爸，快来！」亚利尔朝他伸出手，迫不及待地想与他见证这一切。他欣然接受。莱昂霍特到过数以百计的星球，他想将这颗独特的星，留给亚利尔成为第一个踏足的人。

    他们并肩坐在海岸，看着恒星慢慢从海面升起。昏暗的天色逐渐点亮，海水波光粼粼，闪烁着炫目的光。金黄色的光芒，中央的日鲜红而耀眼，和家乡的日出一样温暖。莱昂霍特吻着亚利尔的额头，柔声对他说：「我爱你，我的孩子。」

    第六章吻

    恒星的引力维系着星系运行，牵引群星，轨道永不交错。固定的、变动的，都无法触及核心。就像他从未想过，亚利尔所要的，与他勾勒的安定，竟遥不可及。

    机器人在星球搭建了简易住所，还有先行探勘留下的数座基地，亚利尔选择和他睡在机舱里。少年窝在他怀里入睡，晚安吻绵延了很久，孩子亲吻他的嘴唇，莱昂霍特扼住心里稍纵即逝的悸动，一如既往地拥抱着孩子。亚利尔本想对他说些什麽，搂着他蹭了一会儿，才安心地睡着。

    所望即无垠的苍穹，星河璀璨。第七日的夕阳尤其艳丽，却坠落地很快，最後几束光线消逝前，海水染红得像血。莱昂霍特看着他们来时的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