蕴含在「钟离」之中的含义 (第3/3页)

些时日被达达利亚用心养着，连脸颊上的鳞片都闪着金光。他缓缓将这具畏人装甲的独眼面具摘下，轻抚达达利亚的脸颊，认真在心里刻画下青年人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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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记忆又回到十年前，自己也曾这样用手指抚摸这个青涩的少年。

    是时候道别了。

    钟离伏下身，昂起达达利亚的头。

    鎏金色的方圆瞳温柔地注视那双暗蓝色的眼睛。

    那张唇吻了下去，用舌头撬开战士的嘴。

    我最棒的阿贾克斯......

    分叉的舌头紧紧缠绕着魔王武装下变得粗大不少的舌头，钟离用手捂住达达利亚睁大的双眼，品尝着他口腔里的血腥气，用心完成生命里最后的一个亲吻。

    微微喘着气，钟离放开了达达利亚，他好像明白了什么，拼命挣扎，带着哭腔如孩子般大声哀求着。钟离没有回头，起身向装有摩拉克斯的容器走去。

    灾难之门外的怪物已经rou眼可见了，联盟国无法制止住群众的暴乱，整个世界陷入了混乱的状态，这些，钟离并不在意。

    300多年，比起常人来说，自己也算经历很多了。这是使命给予他的寿命，但这两样，自己并不想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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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要拯救的，想要保护的，只有阿贾克斯。

    心里不断勾勒着那孩子的样子，钟离闭上眼，将手贴在容器上，任意身体里的力量被抽去。

    整个身体都因疼痛而抽搐起来，心脏剧烈跳动不止。钟离只是忍耐着，接受着，回忆着他们度过的一切时光。

    神力被抽取干净。

    但仍不够。

    钟离身上龙的特征被裂解吞噬掉，龙角与龙尾被暴力折断，鳞片被拔掉。

    但仍然不够。

    于是半机械的右手与双腿也碾成rou泥化为粉末。

    剧烈的疼痛让他陷入休克，耳旁轰鸣一片，再也听不到达达利亚的吼声，心脏越跳越快，眼前快速闪过一幕幕与阿贾克斯相处的场景，直到意识陷入一片黑暗。

    一定...要让...阿贾克斯...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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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达达利亚就这么亲眼看着那具残败的身体摔到地上。

    “先生！不，不，不！！！”

    与之相反的，那位伟大的神明摩拉克斯终于苏醒了。祂身着洁白的神装，面容被覆盖磐岩面具之下，赤着足缓步走出容器。除了达达利亚，所有人都低下头半跪下向他行礼。

    背后压制住自己的麻痹武器终于松开，达达利亚如同丧家野犬般狼狈地爬过去。

    “先生！先生...不，没事的...没事的，别死，别死，为了我，别死...求求你...别离开我...”达达利亚抱住钟离残缺的躯体，伤口太多了，到处都是血，他只好用手压住出血最大的大腿。

    大腿根部的断腿被穿戴着铠甲的手摁住，达达利亚清晰地感受到上边还在蠕动的rou以及断了的骨茬，诡异又恶心。

    那神明无情地从所有人面前经过，不管是无视祂的达达利亚也好，还是行礼的其他人也好，摩拉克斯不给予任何回应。

    神明更像是一段无情的程序一样，来到即将打开的灾难之门面前，伸出流淌着神纹的双臂，轻轻一挥，那些怪物的身影便迅速溃灭了，随后祂便不知去了何处。

    我们得救了！！！

    世界上所有人都陷入幸免于难的狂欢中，向拯救了世人的神明摩拉克斯表达致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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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看，孩子，我说的对吧。”一位在暴乱中拼命保护着自己孩子的母亲满脸是泪地对她的孩子说：“我们得救了，是神明救了我们！”

    “太阳落山明早依旧爬上来，花儿谢了明天还是一样地开，美丽小鸟一去无影踪，”年轻的母亲教导她的孩子唱着歌：“别得哪呀呦，别得哪呀呦，我的青春小鸟一样不回来。”

    「太阳落山明早依旧爬上来

    花儿谢了明天还是一样地开」

    「太阳落山明早依旧爬上来

    花儿谢了明天还是一样地开」

    「美丽小鸟一去无影踪」

    「只有青春小鸟一样不回来」

    「别得哪呀呦」

    「别得哪呀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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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青春小鸟一样不回来」

    一瞬间，达达利亚满耳都是无数钟离先生在合唱这首歌的幻听。

    不同于钟离先生往日给他唱的哄睡的歌，这声音可怕极了。

    伴着忽快忽慢的钢琴曲，原本温润如玉的歌喉唱出和声小调，加上强硬的和声，让这首曲子变得极度诡异起来。

    庄严，华丽，哀伤，诡异，浪漫，无情，绝望，希望。

    歌声如同刑罚般在达达利亚耳边疯狂重复，或许从这一刻开始，他的精神就已经开始崩裂开了。

    一束花开在青年人的满是脓水疮痍的心头。

    那身材庞大的盔甲怪物抱着怀中断了尾的“美人鱼”，血在两只怪物的身下堆积成片，如同人鱼的尾鳍铺在地上。

    谁都好，救救他，救救钟离，救救他，把他留在我身边吧....

    「别得哪呀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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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得哪呀呦」

    「只有青春小鸟一样不回来」

    “都是假的对不对...假的，都是假的，先生，我们回家好不好，回家，我...我带你回家...”怪物喃喃自语，期待有谁能帮他离开这个地狱般的现实。

    「不回来」

    「不回来」

    「不回来」

    他的瞳孔激烈张缩着，钟离先生的血从颤抖的指尖流过，掌心断肢处rou的触感让他想要呕吐。

    他的心脏似乎快得要跳出来，胸口像窒息般痛苦。

    他终于意识到，自己能够收割无数生命的利爪却无法留住爱人生命的流逝。

    于是，脑子里的最后一根弦也被崩裂，达达利亚喃喃着：“你说过的，你是我的，先生。您还说要为我产蛋呢。小念...小念它还在您肚子里呢，我还没有向您求婚呢...您不能这么残忍啊，你要跟我回家，我们一起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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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幻觉中的歌声在加速，钟离先生的声音被挤压成更诡异的曲调，又似乎是哀伤的吟唱。

    「啊....」

    达达利亚低着头，只是祈求，再祈求，甚至哀求。

    “你不能去救别人，不要救这个世界了....”

    “我只是想和你在一起啊....别丢下我...求求你了，别丢下我...不然，我不知道我会做出什么事情的....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的！钟离先生！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的！”

    他崩溃地哭泣着，还像往常一样，孩子般任性地发着脾气。

    可是那个一向宠溺他的人，再也没有来哄他。

    他只能呜咽着向钟离祈祷。

    “你救救我吧，先生，求你活下来，求你救救我吧...不要...不要死....先生！”

    “救命....救命....救命...救救你的阿贾克斯吧...求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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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怀里的人儿面色苍白，双目紧闭，无言无语。

    「太阳落山明早依旧爬上来

    花儿谢了明天还是一样地开」

    耳边的歌声依然重复着，刺激着神智无法停止崩裂，达达利亚恐惧得发疯。

    于是，黑紫色的野兽在满是欢呼的美丽新世界里哀嚎：

    “救命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

    钟离，钟离，终将离去。

    终究是南柯一梦，得而复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