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天_脑子是个好东西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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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脑子是个好东西 (第3/4页)

系。

    所以他并不介意戚涣暂时待在容恕洲身边,正相反夏声很乐得欣赏自己这位心很硬的师尊,是怎样接受来自曾爱慕过的人的凌辱折磨。

    是不是也像在他面前那般惹人心痒。

    如果有可能,戚涣大概更愿意立刻再受一次天罚,把天劫雷劫三十六道刑具再仔细体验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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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不是在这种情况下跪在容恕洲脚下,跪在专供奴宠侍候的小几旁,被那熟悉的清苦气息所包围。

    他宁愿天下所有人都见过他不堪入目的模样,也不希望那个人是容恕洲。

    为了方便灵修起了兴味时能有东西稍作遮挡,小几设得离筵席很近,近到戚涣能看见容恕洲落下的一角雪白广袖,戚涣不断用余光追随着那片衣袖,计算着它与自己的距离。

    忽然那衣袖近了半寸,戚涣霎时屏住了呼吸,长睫微战。

    “腿抬起来一点。”

    戚涣不明所以,然后就看见两团熟悉的云朵片滚进了他膝盖抬起的缝隙里。

    殿内嘈杂,酒气正酣,近在咫尺的温润苦涩的香气像一道屏障,挡住了扑面而来的脂粉喧嚣。

    就让人觉得,自己好像被保护着一般。

    戚涣的心跳在狭窄的胸膛里递次加快,慌忙缭乱地发出回响,那声音实在太鲜明,大得几乎像是能被身边人所耳闻。

    他怔怔地不知容恕洲本意如何,艰难地撑着身子不敢将双膝落回实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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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恕洲紧绷着的神色终于还是无可奈何地软了,伸手将那双撑到颤抖的腿按了下去。

    柔软的云朵包裹住了正隐约刺痛的膝骨,先前明明没觉得地上的青金石砖有多硬,现在才后知后觉感觉到疼。

    容恕洲没多与他说一个字,收回手时也带走了那片袖子,就在最后一角白即将被抽离戚涣的视线时,动作快于理智,戚涣伸手攥住了它。

    容恕洲感觉到牵扯,低头疑惑地看着戚涣,戚涣被这眼神烫缩了心尖,慌不择路躲避视线。

    于是目光猝不及防与容恕洲腰间配着的玉珏撞在一处。

    或许所谓命运弄人就在于此。

    有时上天赐定的希望,可能只是为了让你失望时更彻底些。

    那是一对粗糙至极的玉珏,是从前冗虚派逢年过节给弟子发压祟钱时用来封箱凑数的装饰品。

    这种玉珏成色不比石头好多少,也没经过雕琢,至多能值二两酒钱,几乎从没弟子愿意留着,多半随手扔了。

    还住在十八周天时,戚涣就见容恕洲配过几次,那时虽然还不记得,却也觉得很是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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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却是戚涣第一次近距离看清这东西。

    那对玉珏上其实是被人用锐器划出了些纹路的,粗糙又潦草,只勉强能看出是想凑出一个同心纹的模样。划痕很浅,大概有不少年头了,但玉珏被人保护的很好,因而连那拙劣的纹路都显现出几分润泽来。

    正所谓以玉缀缨,向恩情之结。

    即便这对东西粗陋得近乎失礼,容恕洲还是不避不讳地随身配戴着,这意味着什么,戚涣已经连想都不需要去想。

    容恕洲仍微低着头等他说话,他的舌根却苦得受不住,什么声音都发不出。

    戚涣感觉到身上有什么地方很疼,又不是皮rou的疼法,他依旧无意识地抬手紧攥着容恕洲的衣服,松垮的袖口在戚涣凸起浑圆的腕骨上勉励支撑了一会儿,终于还是滑落下去,露出了遮挡着的手腕上一圈淤青紫胀。

    戚涣反应过来时,容恕洲已经看见了。

    那丑得令人惊心的淤痕像是最响亮一记耳光,抽得他避无可避无地自容,戚涣仓皇地松了手,已经白得发旧的松垮衣袖重新垂落,遮住了他清瘦地近乎嶙峋的腕骨。

    面对着容恕洲疑惑的目光,他张口结舌,费了好大劲才从喉咙里咕噜出一声来“你……”这声音格外喑哑难听,于是被戚涣忙不迭咬碎在齿间。

    一切都清清楚楚放在面前,再没什么好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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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他早就应该注意到,容恕洲从不会借给他自己经过身的衣物,从不在不必要的时候出现,更是从来避免与他有过多的身体接触,他给了他最仔细周全的照顾,衣食起居无一不熨帖精良,可这种周全首先是以界限作为底色,处处疏离分明。

    容恕洲自一开始就把态度摆得清楚,逾矩的向来是他。

    是他刻意地忽略,不断地索求,以为只要不曾掀破最后一层窗户纸,就可以放纵自己无止境地贪婪下去。

    是他不该。

    “怎么伤的?”容恕洲好看的眉毛拧起,手肘搭在左膝上,伏低了身子想去撩起戚涣遮住的袖口,戚涣跪得比他矮了一阶,又垂着手,受了刺激似的缩了下胳膊,轻而易举就避开了他的手。

    反应过来后自嘲地笑了笑。

    躲什么呢?

    从他被送给容恕洲开始,体内存的,身上戴的,皮rou上留的,多羞耻多浪荡的都已经拿出来脏过了一遍人家的眼睛,容恕洲聪明成那样,还有什么可不知道的?

    再不济还有他幻境里被玩的破破烂烂那具rou身。

    戚涣知道那副壳子被容恕洲用冰棺装了起来放在后山,他去看过一次,本打算把残存在躯壳里的神识剥离出来,结果看一眼就觉得实在反胃,只好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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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到了今天还要妄谈羞耻体面,也实在不自量力了些。

    他主动掀起袖子展示给容恕洲看。“我出门时遇见了夏掌门,他让我换了衣服,把我带了过来。”

    他听见自己声音依旧难以入耳,便尽可能言简意赅,说话时依旧以一种展示的姿势抬着紫肿变形的腕骨,标准又恭顺。

    躲是没有用的。

    强行的遮掩永远只会换来更大的难堪。

    他所能做的,唯有把一切摊在阳光下,承认自己丑陋,承认自己下流,好歹还能显出一两分洒脱。

    仙家多是虚浮器物,席间琉璃万盏也照得没有多亮,影影晃晃淌进戚涣眼里,宕起轻薄一层水色,那水色一刹而逝,好像从来没存在过一般,戚涣面上带着漂亮的笑,眼中并无半点阴翳。

    可容恕洲还是意识到,他让戚涣觉得难受了。

    他本的确心存了疏离的意思,不是要晾着戚涣,却是为了防他自己。

    戚涣被抹去记忆后所经历的一切都是扭曲畸形的,他不断被来自外界的欲望与仇恨所消耗,情感暴露于人前却从未得到善待,久而久之,再心性坚忍的人也会下意识地寻求心理上的依托,未免模糊了心悦与感激间的界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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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这种情况下,无论戚涣甘愿与否,草率从事对其来说都是一种不公。尤其戚涣还身有情蛊,一生所寄,更应慎之又慎。

    可道理归道理,年少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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