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天_水一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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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一章 (第1/2页)

    “我……cao!”

    “容恕洲!我他妈顶不住了!我撤了啊!”楼翟扯着嗓子喊,一脚踹开一个恶煞,扳着卫知行肩膀下了个铁板桥,堪堪躲过擦面而来的三颗飞蝗石。

    卫知行握着剑的手不断颤抖着,恶煞移动速度极快,他自以为纯熟的剑法次次落空,手里的长剑像握着一把废铁全无用处。又是一只尖锐的利爪豁向他的脖颈,留着涎水的恶煞和他脸贴着脸,卫知行看见那张疤疤癞癞的马面,脑子里嗡得一声。

    楼翟骂了句脏话,揪着领子把卫知行摔到身后,一剑把那怪物捅了个对穿。

    蝗虫一样的恶煞密密麻麻地从地面一个巨型阵法里爬出来,阵法中央坐着一个二层楼高的黑影。楼翟紧拧着眉,冷汗一滴滴落下来。

    这是借煞还魂。

    容恕洲重伤后,天下人各怀心思,纵使十八周天阴吏恪尽职守,总有力有不逮之处。各门派背地里倾碾压榨,蚕食鲸吞,正道之术讨不到便宜,研究邪门歪道的就多了。

    借煞还魂就是其中之一。

    开坛设法首先要取九十九个身家清白心地纯良的凡人,杀其父母妻女,施以酷刑,待其被磋磨致死,取这些人生前口鼻臂膀,以rou灵芝为依托,将这些残肢碎rou拼凑成一个“人”,这个“人”身上需凑齐九十九个恶灵的尸首,因而格外高大。而后再由一堕魔之人取血灌注尸身,催动阵法,阵内花草树木,沙石泥土都会受这九十九人生前怨气所催动,幻化成恶煞。人死如沙散,前世记忆尽失,只有怨气困住这些人,变成一把屠戮的刀。

    法坛不破,恶煞不绝,绕是再精绝的高手,总有被拖死的时候。

    楼翟啐了口齿间的血,笑了一声。他一个毒门药修,连马步都没扎过几年,没想到有朝一日能受这般礼遇。

    “退后!”

    卫知行闻声而动,一只白狐箭一般跃起,在剑锋上翻身一踩,卫知行虎口一麻,剑柄脱手,小狐狸用尾巴卷住剑鞘,凌空一蹬,那柄剑就削了一只恶煞的头。

    “我cao”楼翟偏头避开一只利爪“不错啊小狐狸精”他抓起卫知行的领子往前推了一把,卫知行没了剑,一头砸进了恶煞之中,吓得肝胆俱裂。

    容恕洲身边干干净净,形成了一片诡异的空地,他手腕一抖,透明的蝴蝶密密匝匝飞出来,每一只都迅速长大,膨胀成近一人大小。冥蝶扇动翅膀,空气里徘徊的恶灵立刻发出痛苦的哀嚎,围着卫知行的魑魅魍魉都像烧着了一般,片刻便化成了飞灰。

    可是这干净只持续了一瞬,很快林中又铺满了黑影。

    戚涣在混乱当中跳到地上,楼翟想下手捞他,已经被看不见尽头的怪物淹没了。

    如果天光够亮,可以看到地面nongnong盖了一层墨似的血雾,正顺着阵法飞速地涌动,默不作声地扎进黑暗里。小狐狸站在地上,几条尾巴轻轻地在地上划过。

    楼翟一剑格开了几只恶煞,看着空中一瞬间数量暴涨的冥蝶,骂了一句“你他妈找死啊!”几乎是与此同时,血雾绕过铺天盖地的恶煞,在阵眼之上聚集成形,法坛中央的尸身突然疯狂起来,像承受着莫大的痛苦般挣扎嘶吼,戚涣静静站着等着这刺耳的声音平息下去。

    很快那尸首由坐至躺,轰然倒地,散成一堆碎rou。

    楼翟抹了把崩到脸上的沙子,他虎口流了血,蹭到了脸上。“我靠。”

    霎时沙尘满天,娇枝嫩叶旋转飘零,满地恶煞都消失不见。

    楼翟低头看看自己脚边的小狐狸。

    “我靠。”

    “这阵只有堕了魔的人才能破”戚涣抖了抖毛“困住他们的是怨气,以寻常之法强行压制,只会让恶灵怨气愈重,只有……”

    只有半条腿踏进死路的堕魔灵修,才能使怨气稍释,此时破阵,才能起到以毒攻毒的效果。

    戚涣刚考虑这话该怎么说才文雅些,就被人一把抱起来,那双手力道很大,掐得他有些疼。

    小狐狸半点不挣扎,只将一条尾巴卷到容恕洲手腕上,那双手很快松了劲。

    楼翟拿着面具给自己扇风,反手捂住卫知行的眼睛,“小孩别看。”

    “我没事”戚涣趴到容恕洲胳膊上,容恕洲背后是冗虚派玄门的竹林,隐在山峰后的大殿太远,透过层层遮叠的竹叶,看起来就像一个不太明亮的点。

    “你怎么出来了,用了化形?那些人不管了吗?”戚涣浑身上下都疼得让人发恼,连带着脑子也不太够用,想到什么便说了。

    话一问出口才觉得似乎有些太放肆,好像是要质疑容恕洲什么似的。

    月亮被云遮着,昏暗里看不到容恕洲的脸,小狐狸卷了卷尾巴尖。“我不是那个意思……”

    容恕洲轻轻在他背上拍了拍

    “没有,只是使了个障眼法。”

    这一晚上紧锣密鼓,发生的每件事都来不及细想。戚涣有些担心殿里那些老王八容恕洲应付不应付得来,可是感觉到容恕洲似乎不愿细提,也只好撂过话头。

    “我刚才看了一下,这阵法像是冗虚派的路子。”

    阵法共四座,筵席开始后,所有天灵根以上的弟子在殿外都受到了袭击。

    四座,刚好分散四峰。

    夏声已经疯了,他容不下任何一个天资高于他的人,哪怕只是个还未筑基的弟子。为此要杀害多少无辜的人,他根本不在乎。

    这不是一场拜师大典,这是一场蓄谋已久的屠杀。

    “你之前就知道了。”

    容恕洲没有说话,只是淡淡地看着他。

    所以容恕洲才让他收下卫知行。

    戚涣强迫自己把目光收回来“自冗虚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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