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天_咬你一口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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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咬你一口 (第2/3页)

自己已濒枯竭的丹田,强行运转灵力想要维持人形,可在过于悬殊的实力面前,他的勉力支持就像小打小闹,很快就败于天性的压迫蜷曲起身体,光洁白皙的皮肤上一眨眼就长出雪白的绒毛。

    “仙尊!”

    卫知行如梦方醒,惊叫一声往前扑来,却一头撞上阶下的结界,被逼着退回原地。

    容恕洲把小狐狸抱上自己膝头,那件旧衣破布一样从灵狐身上落下去,彻底剥离。

    “他受了些伤才恢复原身,不必惊慌。”

    卫知行听了这话并未有半分放松,仍戒备地盯着容恕洲,好像在等落在小狐狸身上那只手一有什么轻举妄动他就要立刻冲上来拼命。

    “想好了吗?你只有一次机会。”

    卫知行一言不发,眼里晶亮亮得红,盛满了一个孩子还未学会粉饰的恨意。

    大殿之上万籁俱寂,一双双眼睛都饶有兴致或忐忑不安地看着这幕刚开场的好戏。

    容恕洲并不动怒,等着卫知行自己想清楚,神情平淡得像蒙了一层寒雾。

    有结界隔着,戚涣什么都听不见。他弓起脊背挣扎着想要从容恕洲身上跳下来,小狐狸的眼白已经被魔气糊成了黑红色,容恕洲看见也没有半分意外,只是轻描淡写地挠了挠他的下巴把他按回怀里,广袖不偏不倚盖在小狐狸身上,只露出一个脑袋和几只尾巴尖。

    戚涣被缠在容恕洲的衣袖中动弹不得,急得缩紧了爪子。尖锐的爪尖刺破衣物,扎得人有些微微的疼。

    容恕洲其实生得相当好看,只是身为神裔,少有人敢抬头直视,更别提妄加议论。

    戚涣突然就有些说不清的情绪。

    他,容恕洲,师尊,夏声,卫知行,这座大殿,过往百年,不敢细想的一切。

    阶下卫知行攥着拳头站得笔直,浑身上下不肯松一点劲。脚边就是画卷绵延,镶金嵌玉,装裱着另一人的种种不堪。

    “容恕洲。”

    戚涣在心里默念了一声。

    卫知行不是我。

    他有父母,有亲族,有天赋,有胆量。

    他会有所作为,会有更长,更好,更坦荡的路。

    他该有个德高望尊的师长,教他济困扶倾,阅历人间。

    而不是被迫听见那些大街小巷里不忌荤素的花名唱词。

    名声,族类,天资,人言可畏,众口铄金。

    你不知道这些有多重要。一样就是丘壑,足以绊倒一个人。

    正如你不会知道,在灵狐一族,于众目之下恢复原身就如凡人赤身裸体一般屈辱,因为灵狐太低劣也太脆弱,带着以色侍人的罪名,他们的原身不会让人顶礼膜拜,只会招来众人唾骂与杀身祸事。

    一族如此,何况是我。

    卫知行在卷轴旁跪下,行了叩首大礼,头刚好就磕在那画卷上。

    “恭承圣尊嘉惠,晚辈求之不得。”

    是容恕洲撤了结界。

    戚涣听见座下私语,听见容恕洲让卫知行起身,他的大脑似乎麻痹住了,什么都听得见,却不明白自己听见了什么。

    一点点酸涩的液体渍入眼眶,太干涸了,撑不到溢出来。

    “戚涣,看着。”

    容恕洲低下头,轻声说。

    戚涣浑身一颤,这话他在醒不来的噩梦里听了太多次,看着自己,看着别人,一句命令被不同的人不断重复,永远是兴味盎然的,好像所有人都觉得,让他睁开眼就可以让他更疼。

    过满的情绪在魔障的发酵下锈蚀着他的灵魂,终于不堪重负,戚涣发出喑哑的呜咽,疯狂地挣扎起来,一口咬住了容恕洲的手。

    狐狸尖锐的臼齿有成年人一指多长,最锋利的能轻松切碎骨头,戚涣还未用力就尝到了血腥,原始的野性被激发,他舒服得打了个颤。

    几乎是同时,他看到一道青色冥火凭空窜起,卷起地面摊开那片活春宫,一切或酷虐或旖旎的图景都瞬间化为灰烬,用来装饰的金丝融化成水,画中所嵌珠砾落到地面所铺青金石上,叮当有声。

    烈火烧尽了画卷并未止息,反而愈发旺盛,高不见顶的大殿里烟尘张天,两侧仙家都被火焰逼得人仰马翻,有胆小的连忙在桌案后跪下,以头抢地。只有卫知行站在火里毫发无损,满眼惊惧与快意。

    烈烈火光中,容恕洲眸深似海。

    他掌仙家刑狱生杀,见过太多jianian恶残虐之事,因而见戚涣反应剧烈,只是错愕了一瞬便了然。

    而后便是滔天怒火。

    他面如寒霜,张着一只手任小狐狸咬着,释放出更多灵力,把已经蜷成一团的小狐狸温柔地环绕起来。

    “阿涣”

    戚涣从沉浮混沌里脱出,眼中黑红血雾慢慢散去,他慌忙松了口。

    血从容恕洲的手上流下来,流成两条红线。

    1

    容恕洲抬手时,戚涣几乎以为他会掐死自己。

    戚涣甚至觉得,即便容恕洲现在真的掐死他,都也死而无憾。

    但是容恕洲只是托了托他快掉下去的身子,轻轻揉着他背后炸起的毛,温暖的灵力从皮毛灌入四肢,如同一个安全的茧。

    “别怕,没事了”

    戚涣趴在容恕洲胳膊上,被火光晃了眼睛,徘徊多时的泪水终于突破防线涌出来。

    容恕洲一手抱着小狐狸,另一只手调动灵力聚起一团水,洗去手上的血污,可两个不浅的窟窿很快又淌出血来,那团水很快变成了深红色。

    “圣尊这是何意?”

    小狐狸满脸写着忐忑的愧意,容恕洲没再管止不住血的手,弯下腰亲了亲小狐狸尖尖一对耳朵“别看了,没事。”

    直到戚涣舒展了四肢把头埋进他臂弯里,容恕洲才闲闲看向声音来处。主位比次位高出三尺,容恕洲看向夏声时微垂着眼,显得有些漫不经心。

    “本君不喜,便烧了。”容恕洲终于扬手,一条蓝色的火龙腾空而起,乖乖钻进他的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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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仙门百家在冥火的追赶下乱成一片,不久前还锦衣玉带的各派掌门都东滚西爬得丢尽了端方,至于被重点关照的几位,还在案后跪着,容恕洲没发话,他们不敢起。

    夏声轻轻摩挲着中指上套着的一枚纳戒,探究地看着容恕洲。

    容恕洲的态度与他想象中相差甚远,他不能确定这究竟是这位正人君子冠冕堂皇的新把戏,还是又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

    容恕洲和戚涣百余年从无来往,又近乎有着杀身之仇,他那便宜师尊是多大勾人的本事,能让容恕洲这般回护。

    他向来讨厌这种失控的感觉,尤其戚涣还在容恕洲身边。

    他笑道“如此是在下考虑不周,还望圣尊见谅。”

    容恕洲有一搭没一搭地揉着小狐狸的后颈皮,半晌终于肯抬一抬眼,阶下灵修都屏了呼吸等着,容恕洲却看向卫知行“既然你有意师从汲垣,有些话需说在前头,汲垣仙尊身骨不佳,不能为你洗髓,本君与汲垣仙尊平素交好,你若情愿,便暂且列在本君名下,待你筑基后再另作他议,本君与汲垣仙尊同处一隅,行止都在一处,你想见见你师尊也容易。”

    小狐狸抖抖耳朵抬了头,容恕洲伸手接住险些踩空的狐狸爪子,轻轻捏了捏。

    “小心。”

    卫知行到底是孩子心性,此时看着容恕洲已如恩人一般,想也不想便“晚生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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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卫知行倒地便行叩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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