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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天后,泰·琉·罗夏公爵的Si讯传到赫珀城。金月再次驾起马车前往梅因。

    世界上有千百种奇怪的事物,但没有哪一种b得上“愿望”。它是心智与命运共同孕育出的怪胎。每一个发自内心的愿望都可以实现,但总是以最荒诞不经的方式。诗人将愿望b作金翅鸟,而真正有智慧的人却明白,它们是幻想中孕育出的妖怪,总在最美好的事物上留下wUhuI。

    如金月所愿,公爵大人回到赫珀城,却是在h昏时分,乘着灰sE马匹拉着的灰sE马车。中城区的居民们望着那两匹昂首阔步的骏马暗暗猜测Si者的身份。居住在永昼区和永夜区的贵人们则在自家窗边举起小巧的h铜望远镜。“她现在是nV公爵了,”大家不约而同地这样说。

    当金月的马车驶入水泽仙nV雕塑装饰的大门时,“少nV公爵”这个绰号已经无声无息地传开了。

    按照鲁桑斯习俗,Si者应于傍晚时分躺在敞开的窗边停留一夜,等待萨弥带走他的灵魂。在刚刚恢复了少许生机的公爵府里,夜风扑窗而入,吹得窗帘翻卷如波浪,黑暗中仿佛真有不肯安息的鬼魂在挣扎叹息。

    次日便可举行葬礼。塞伊在正午时分来到公爵家族墓地,本该举行葬礼的地方空无一人。冬季的严寒在雕像上撕开长长的裂痕,墓园围栏完全被地衣和藤蔓掩盖,大片荒草淹没了墓园小径和其中的坟茔,呈现出一派古怪的生机盎然景象。只在墓园西侧,紧邻泰·琉公爵夫人的坟墓,有一小片新挖过的土地和一座新的雕像。没有寓意新生的雪片莲,也没有祝福Si者安眠的柏树枝。只是简单的掩埋。仿佛在蔑视鲁桑斯的葬仪,蔑视Si亡本身,甚至蔑视萨弥的意志。塞伊在坟墓前站了一会儿,将一束花朵放在土堆上就离开了。

    ***

    金月正在击剑室里愤怒地劈砍练习用的木人。地上已经满是木片,但她仍不断地狠狠扑向那些毫无知觉的人偶。她的动作和剑术教学的图画一样标准,纤细的身影敏捷地旋转跳跃跨步,如同舞蹈一样美丽。但那是憎恶与盛怒的舞蹈,必须手持利刃b迫敌人屈服于剑下,或亲见鲜血汩汩流出方能结束。金月双手握剑拼命砍向木人,随着一声钝响,剑身卡在木人肩部嗡嗡颤抖。金月想把剑拔出来但未能成功,原本累得cHa0红的脸颊忽然一阵苍白,她怒不可遏地抓起角落里的小凳砸向木头人。

    塞伊走上前拔出她的佩剑。金月冷冷地看着他。愤恨的神情尚未从她脸上褪去,那一瞬间她原本美丽的面容就像山林深处的白狼一样冷峻可怕。

    塞伊双手捧起那柄以错金技法装饰起金茶花纹路的剑——它轻而细,正适合身形娇小的金月——“金月小姐,如不嫌弃,请允许我来当您的对手。”

    金月接过剑,后退几步,深x1一口气,待心情平复便举剑跨步刺向塞伊。塞伊挥剑挡开这一击,剑身相撞发出响亮的声音。金月顺势向右移动剑锋直指塞伊侧腹。塞伊迅速后退同时挡下她的进攻。金月再次跨步上前,塞伊便再次后退。他们就这样进退旋转避让,仿佛卷入旋风中的两片落叶般追逐着彼此。

    塞伊一次次化解金月的进攻,内心不禁为她的技艺感到惊叹——在剑术方面金月其实毫无天赋,她太瘦小力量太弱,天生不适合握剑。塞伊曾经陪她玩扮演古代英雄的游戏,金月用木棍敲他,太轻了以至于有好几次塞伊坚决不肯承认自己被英雄杀Si。而现在已经没有任何人能否认你的剑术了,他不由得笑起来,真是令人敬佩的努力。

    金月不甚满意地皱起眉头,剑、手、肩保持一条直线,平稳地跨步、突刺。清脆的撞击声在练习室里回荡。金月的剑术全然是敏捷与轻盈的技巧,绝不和对手发生力量的对抗。塞伊数次试图压住她的剑身,但在他的剑落下之前,金月已经及时躲闪。另一方面金月挥剑速度快得惊人,那柄如同装饰一样的佩剑在她手中如同淡金sE的闪电一样从四面八方袭来。塞伊不得不集中全部JiNg力来对付她。金月的剑尖平直地从他x前掠过,h铜扣子上蹦出白热的火星。塞伊侧身躲避同时劈向她的剑身。金月手一震,剑飞向半空中,塞伊毫不犹豫地上前准备结束这场打斗,但金月一猫腰向右侧翻滚,趁塞伊来不及收回动作时伸手接住自己的剑,然后迅速跳起来背对他出其不意地以左手反手挥剑直指塞伊的咽喉,塞伊躲闪不及,剑锋划破他的左臂,他转身准备面对金月再次进攻,但金月也同时转身后退,塞伊的剑滑过她的发髻,代表哀悼的灰sE丝带断开,金发随着她的旋转如光芒如流水一样四散铺开。塞伊一时呆住了。

    练习室里陡然寂静下来,金月的剑抵在塞伊脖子上,神情已然柔和。

    “你还好吗,金月小姐?”——血顺着塞伊的手臂滴下来。

    金月没有回答。只是默默地扔掉剑然后拉铃。三个仆人应声来到练习室,其中两人开始收拾房间,另一个娴熟地处理了塞伊的伤口。金月站在门口背对室内,等到三个仆人都收拾完毕离开练习室,她才转过身:“我送你出去吧。”

    直到和金月告别,塞伊也没有看清她究竟有没有流泪,或者是否依然愤怒,于是只能失落着叹着气回到自己的住处。

    ***

    当拜因雅德带人来到公爵府大门口时,金月还是有些惊讶的。她原以为此人只是一个不佩戴铃铛的小丑,没想到安度伽还是会派他做一些正式的事情。

    “安度伽沃丹未能参加罗夏公爵的葬礼,所以今日送来礼物表示哀悼。同时也希望金月nV公爵振作起来,安度伽沃丹将择日召见您。”

    他这番话说得既得T又毫无新意,不过是带着几件沃丹赐予的礼物来尽到礼仪要求而已。金月收下礼物表示感谢。拜因雅德笑起来,仿佛待金月如同多年的友人一样,亲近又随意地说:“让我参观一下府上好吗?这样也好给安度伽交代。”

    金月只好请他和所有随从进来。

    下午的yAn光把新修整的花园照出一派不切实际的繁华景象。犬蔷薇正在开花,从地下引出的温泉水在水渠中潺潺流淌,稍远处偶尔传来鹳鸟的啼叫,每一朵花,每一片树叶都显得如此完美,甚至连每一丝风都是恰到好处的装饰。拜因雅德很开心地走着,一会儿去m0m0花朵一会儿去捉甲虫,时不时地还蹦跳几步,金月不禁好奇他究竟是真的童心未泯还是伪装成为了天X的一部分。

    走到花园中心,拜因雅德忽然说:“昨天卫队长大人受伤了,安度伽觉得很奇怪呢。金月小姐听说了吗?”

    啊,原来如此。金月明白了——即使不是完全明白,至少也不会偏离太多。这个人就像松鼠收集坚果一样收集别人的把柄,这样在他面临严冬的时候就不会处境太艰难了。

    “似乎是在我这里不慎受伤的,”金月似乎在说一件无足轻重的小事,她指了指远处堆积的石材和铅板。“花园和主屋破旧的东西太多了,葬礼的地方也还在施工,不小心划伤了吧。”

    “原来是这样啊。”拜因雅德笑起来。

    金月也跟着笑了。她不知道拜因雅德将如何理解那个模棱两可的回答,但是她确信塞伊的解释和她相去不远——昨天告别的时候她一直没有说话,但是这点普通的谎言塞伊是不可能说错的。他一定会说,是在罗夏公爵葬礼过程中,在不慎被金属或者玻璃划伤,这样就不会显得他们过于亲密,也不会因为刻意疏远而显得虚伪。如果连这一点共谋都做不到,他也就不必再自称永远是她忠实的仆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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