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衣染御香(一本普通帝将文)_公主的野望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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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主的野望 (第1/1页)

    唐阳公主气冲冲闯进屋里,把马鞭往地上一扔,柳眉倒竖。侍女们大气不敢出地跪下,就听她颤声怒道:“竖子,仗着陛下几分宠爱,竟敢如此欺侮我!”

    唐阳侯在家被镇压惯了,不敢上去触霉头,只揣手站在一旁,公主见他就来气,指着他鼻子骂道:“你看见公孙悫那样呛我,你也不知道上来帮两声?低着个头,哪里有个侯爷勋贵、皇亲国戚的样子!”

    她背过身擦眼泪——为了丈夫养病,低声下气去求皇帝,终于从封地搬回长安。高高兴兴出门踏春,下人走错路,整副仪仗堵在巷子里,公孙悫那小子缓带轻裘,骑着马过来,张嘴就射暗箭。

    “陛下急召臣入宫伴驾,还请公主让一下,教臣先过去。”

    堂堂公主,那有避让一个中大夫的道理?但唐阳的母妃与太后有过节,公孙悫又正得宠,她就忍气吞声,马车厢撞到墙上,公孙悫施施然骑马过去。

    又转回头讽刺道:“殿下久居乡里,不知道现在长安城里的骑奴,都要清一色十五六岁的美少年,像殿下仪仗队里的这几个,在臣府里只配去烧柴火,可不兴出来丢主人脸的。”

    “若公主家实在凑不出来,可以来找我。”

    他朗声说完,吊起眉头一笑,那张璨如春花的面孔,在公主眼里说不出的恶心。

    公主当下没说什么,回家就开始砸东西,并且勒令家丞一定给自己挑几个俊美少年出来充门面,家丞眼珠子一转,拍着胸道:“有、有!后院有个养马的孩子,才十五岁,马术可好,长得也好,殿下见了一定喜欢。”

    公主大喜,就在正厅等着,左等右等不见人来,正要发火,就见家丞一脸喜色地跑了进来,跟公主悄声说:“殿下,那孩子分化成了坤泽。”

    公主一怔,抚掌大笑:“真是天助我也,我看公孙悫以后还要怎么跟我斗!”

    当今圣上赵元予,唐阳公主的异母弟弟,正是一位阳君。

    阳君被认为是天生的领导者,精力充沛,聪明睿智。

    殷则是先帝第九子,之所以齿序这么晚还能继位,而且是三岁立储十六登基,父亲狠心废了培养多年的太子和一帮朝臣来给他铺路,除了太后当年宠冠六宫,殷则也确实天生颖悟、聪明能断以外,主要还是因为他阳君的身份。

    阳君和坤泽非常罕见,十万人里也未必能出几个,这两种人靠信香相互识别,对彼此有巨大的吸引力。太后起初还为儿子留意着,但皇帝实在是太挑剔了,千辛万苦找到几个年龄合适的坤泽,脸说实话也挑不出什么毛病,但皇帝还是看一眼就皱起眉头。

    太后深感心累,渐渐也就作罢,毕竟阳君又没有情热期,没有坤泽也无所谓,而且她后来想想,认为皇帝太过痴迷于某个人绝不是好事。

    想到这一点,她就不再访求坤泽,而且暗自警惕这种人出现在皇帝身边。

    公主久居唐阳,只知道太后曾经派人到民间找过坤泽,不知道她后来的心理变化,所以她兴奋地坐在镂刻华美的椅子上,想象着公孙悫失宠后自己向他复仇的场景。

    门口响起脚步声,一个瘦小的身影从屏风后绕出来,垂头跟在侍女身后。

    他跪下来,温润清脆,仿佛珠玉轻敲的一把好嗓子:“卑下兰一,叩见公主。”

    公主令他抬头,他身上热度还没褪去,颧部留有病态的潮红。

    公主忍不住眼前一亮。

    这孩子虽然还带着稚气,却已经不输给年华正盛的公孙大人,眼横秋水眉卧春山,又隐隐有撑天松柏的傲骨,不叫这份美丽落入俗套。

    只是……

    公主轻轻一叹。

    她弟弟喜欢盛大热烈的事物,对于美人,也倾向欣赏艳丽成熟的,兰一美则美矣,却不是皇帝好的那一口。

    她在屋子里来回地走,兰一的目光追着她打转。

    他其实是有点想死。

    兰一生来就是奴隶,他既没有显赫的祖宗需要光耀,也没有誓要鱼跃龙门的凌云壮志。

    他只是勤勤恳恳地养马、放羊,随波逐流地生活,在非常偶尔的对未来的想像里,就算他能幸运地活到成年,生活其实也没什么盼头。

    他大概也就是像父辈一样,与某位同为奴隶的异性结合,生一堆孩子,也许养活几个,很可能都养不活,就算有存活的后代,也不过是重复自己的命运,在鞭子和草棚里度过一生,一辈子都吃不上几顿饱饭。

    所以,当他因突如其来的发热而倒在马棚里的时候,他先是害怕,然后就释然了。

    对于他这种人来讲,死亡是一种解脱。

    他很平静地等死,阴差鬼使没等到,先把家丞等来了,对方身上珠光宝气的配饰晃得他眼睛疼。

    家丞扼腕叹息:刚有好事你怎么就病了,我去给你叫个医生,公主要让你当骑奴呢!

    骑奴虽然本质上也是奴隶,但作为仪仗队的一员,待遇比现在高不止一个档次。兰一一直麻痹自己接受现状,但不代表他不想要更好的生活,于是他昏昏沉沉地笑了,有人把他背进房间,他期间又晕了一次,醒过来的时候,喜讯已经变成了噩耗。

    对他来说是噩耗。

    “坤泽是什么东西?”

    医官端来一碗黑漆漆的汤药,纵然他是吃惯了苦头,仍被苦得不住干呕。

    医官一边看他喝药,一边就跟他解释。

    兰一木然点头:当了十几年男性,突然被人告知你以后会每半年一次,一次七天地特别想被cao,而且还能生孩子,并且你很快就要被送到皇帝的床上。

    这实在是太过刺激。

    曾有人对他说你会大富大贵,兰一当时不以为然,只觉得对方是想骗钱,没想到这句预言会以如此炸裂的方式,即将得到实现。

    当个骑奴就很好,没必要更进一步,去当性奴。

    兰一听着公主在那叹气,心里涌现出生的希望——快点嫌我丑吧!

    但他这张脸,实在是好看得很客观。

    公主转身盯了他一会,似乎是下定了决心,对家丞道:“派几个人,让他把该学的东西都学了。”

    兰一本来还幻想“该学的东西”是骑射,但别人很快告诉他,他该学的是被骑射。

    他烫手山芋般把绢布扔回桌上,一下面红耳赤。那个被派来管教他的中年妇女冷冰冰地看着他:“今上偏爱男子,你又是个坤泽,这是多少女子求都求不来的福气,以后说不定比那公孙悫还强。”

    “公孙悫是谁?”

    中年妇女右边上嘴唇一翻,做了个非常不屑的表情,兰一看出她很不爽这位公孙……却?

    “公孙大人?那可是红得要烧起来了!他进宫一趟,空着手进去,带着一车黄金出来。”

    她勾起一个暧昧而带着威胁的笑,把那张绢布重新展开,两个赤裸纠缠、白花花的人物又撞进兰一眼里,他扭头,脸腾地红起来。

    “好好看、仔细看,没必要害臊,这可都是你的前程,”她笑道,“阳君可不是好受的,你现在装贞烈,以后有的是苦头吃。”

    说完,把门一关,走了。

    等周遭陷入静谧,兰一纠结了又纠结,才终于把目光投向那张春宫图。

    那无疑是非常香艳、令人血脉喷张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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