拨开糖衣，仅剩的竟是苦果。 (第1/1页)

    白清栩的笑有些难看，他似是想到了些什么，捏紧狐妖的雪色衣袍：“那位房主，有见过阿厌的诅咒吗？”

    厌垂眸，半响才说到：“我不记得了。但我们做了祈福仪式。”

    他一边说着，一边倾身向白清栩，虔诚的献上一吻。

    “这样的祈福是有的。我当时处于发情期中，迷糊中还见到了你。”

    白清栩更像是听到了什么晴天霹雳，脸上的笑容几乎挂不住——他抱紧厌，厌也无声的任由他搂抱。约莫半柱香后白清栩才说道：“阿厌，我想看看你的诅咒。”

    怀中的狐狸一愣，片刻后仍答应了他的请求。

    白皙有力的双腿分开，漏出一个被抽插到殷红微肿的逼。两片蕊瓣微微分开无法合拢，带着点点白浊的清液从缝隙中缓缓流出，就连阿厌的腿上都散布着艳丽的印记。几乎能想象到对方遭遇了何种对待，白清栩看着那口诱人的xiaoxue，心里却生不起一点rou欲，只是不断的流出泪来。

    抱住双腿的厌被这阵势吓了一跳：“为何哭泣？清栩。”

    白清栩摇摇头，不说话，只是不停的流泪。狐狸不清晓原因，只好沉默的坐在对方身边，甚至将自己毛茸茸的尾巴塞到对方怀里。

    被厌体贴温柔的安慰击溃，白清栩掩面而泣。

    狐妖将哭泣的书生抱进怀中，不知为何，他总觉得对方很需要这么做。

    高大俊美的狐妖轻抚着凡人书生颤抖的脊背，说是神爱世人，可神为何对所有信徒都能张开双腿呢？

    白清栩恨透了当初那个沾沾自喜的自己，如果不是他鬼迷心窍，告诉了阿厌错误的意思，阿厌也不会…

    如今再多的悔恨也无法消弭阿厌的遭遇，若他真要骗阿厌，就不该私心作祟将他带到人界，人心莫测，他何尝不是一个坏种？

    “阿厌…”

    他低下头，怀里的书生似乎被抽掉魂魄一般。“对不住，阿厌…我骗了你…都怪我…”

    狐妖对“骗”这一字甚是敏感，白清栩立时察觉到对方安抚他的手僵在了身后。

    “那从来不是祈福仪式，是我，是我想要得到你编撰的谎言，这样的事情只能夫妻之间做，像是你们的、的交配。夫君和夫人也是夫妻相称，而非友人——”

    “那清栩——你是如何看待我的？”

    蓦地被狐妖打断，白清栩看着对方认真到执拗的神情，终究还是说出了实情。“我一直心悦阿厌，这并非是友人的感情，我想与阿厌成为真正的夫妻，想与阿厌共白首。”

    说完，就连白清栩自己都觉得可笑。狐妖不知人妖殊途，他知晓。如此的妄想，也只敢放在心底罢了。

    厌听完没什么表情，也无任何反应，却更让白清栩紧张。

    狐狸只觉得心中乱糟糟的，似乎压着口巨石，像是初见灵山的模样，卧满了云雾与荒芜。

    人啊，真是复杂。

    心中如何，说出口的又是另一副景象。他以为救命之恩，清栩不会骗他，没想到清栩对他也说了谎话。

    他不是清栩的友人，这一路之行还有意义吗？

    狐妖给不出答案，所幸保持沉默。

    “……阿厌？”

    无端的感到心慌，白清栩着急拉住厌的衣角。

    从未拒绝过他的狐妖头一回躲开了他的手。“清栩，我想先回灵山一趟，”狐妖低着头，白清栩也看不清他的表情。他记忆中的阿厌总是有求必应，温柔体贴，可现在似乎又变成初见时仙人那般的冰冷，“…此番滋味，吾思之困顿，难窥其因。”

    白清栩从未觉得时间如此难熬。过去他忙于求学，如今还有阿厌陪伴，时光总是过得飞快。可现在他的阿厌不说话，他恍若成了公堂上等待宣判的嫌犯。

    不知过去多久，大妖又换回白清栩教他的口吻对他说了最后一句话。

    “与清栩相识的时日，我见到了许多典籍中不曾提到过的凡世。但，我的修为终归太浅，无法参透心中所想。回灵山后，我会闭关修炼一段时日，若我有所参悟，我会再来见你。“

    清栩骗了他，可他还想再给清栩一次机会。他体会过清栩的真心，所以再信一次也可以。

    …会与儿时不同的，对么？

    只是于白清栩而言，这场迟来的审判最终还是降临。自那天起，那只时时刻刻记挂着他的狐狸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他翻来覆去日以继夜的后悔。

    拨开糖衣，仅剩的竟是苦果。

    狐妖独自走在回灵山的路上。

    他从未独自出山，不，应该是说从未出山过。下定决心想成仙那一刻起，他就做好了摒弃一切一心向道的准备。

    可他还是跟着清栩出来了，为何？

    被清栩轻吻、做祈福…夫妻之事的时候，为何心中暖绒烫贴？

    他近四百年的修行岁月中，天地玄黄，却没有任何一本品级的古书功法能告诉他原由。

    因果，因果；他不知其因，更难悟其果。

    归其因，他只是为了消解诅咒才想要成仙。他于妖仙道上的道心是如此简单纯粹，却也能因着被接纳而放弃，或许这也是他跟着清栩出来的原因之一。

    他当时同样不敢提起诅咒。心里难过着清栩的欺骗，可自己又何尝不是一样？至今他仍害怕着清栩骗了他诅咒的事情。

    ……无论如何，都不该再侥幸。成为狐仙，这一切或许会有解释。

    在狐型赶路和人型赶路间厌并未犹豫太久，他最终选择了人型。就当是尘世修炼，或许未来不会再有这样的机会了。他刻意向人声鼎沸处走着，一路上见识过形形色色的场景，却如何都找不到与清栩同行时的感觉。

    但此番也不失为一样新心境。无论是酸甜苦辣，厌都将其记住，等到了灵山，也许能从其中提炼出瓶颈引子。

    当灵兽启智之后，便能辟谷，也无需休息。狐妖回灵山的路上也未曾休息，不分昼夜的行进着。直到路过一座山城时才停下。

    他闻到了狐族的气息。

    是富含着善意和长者气息的味道，这样的气味多是可以被继承的传承，厌隐约感知到这份传承或许与自己所在的狐族曾为一脉，即使品级地，相性好的传承也能成为极大的助力。

    正巧这段时日是人间的某个节日，近几天起，这座山城就开始四处布置亮丽鲜艳的花灯。白日自山城外看城内花团锦簇，夜里灯火又灿若星芒，给赶路的狐妖带来了不小震撼。也正幸亏是节日期间入城，狐妖很轻松就混入了城中。

    入了城，厌就寻了离传承感应较近的荒庙住下。与清栩同游的日子叫他知晓，坐马车和住客栈都是要钱的，而他身上并无人界通用的钱币。客栈是去不了，但无主之地倒是可以落脚。法术自然是无法凭空变出钱币的，可除了修炼他什么也不会，要说擅长，也都是术法相关，似乎也无法像清栩一样赚取钱财。

    本来妖怪也不在意这些……起码厌是不在意的。在探寻传承位置的同时，狐狸还是决定前去看看人间的节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