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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章眼泪的池塘(十)  (第1/2页)
    提问:如果在遭遇车祸、枪击、溺水之後,你还有幸苏醒过来的话,你会觉得自己身处何方?    无神论者会这麽回答:    「先後遭遇车祸、枪击、溺水,正常人怎麽可能还醒得过来?」    有神论者会这麽回答:    「神会根据此人生前的所作所为,来决定他是升上天堂,还是投入地狱。」    两者之间看似有着巨大的分歧,但依然有一个共同点——    以当事人的Si亡作为回答的前提。    那麽,人Si後究竟会去哪里呢?    这个话题的答案,千百年以来,也一向都是众说纷纭。    然而,对於易天枢而言,又似乎显得太过遥远。    虽然说经过两次宁恩战争洗礼後,世界人口从原先的60亿下降到20亿,但相对应的,由於人类与宁恩之间竞争越趋激烈,科学技术被迫以前所未有的高速进行发展。    拜此所赐,医学水准的进步亦随之达到一个新的高度。    简单来说,在排除战乱、饥荒、天灾这类不可抗拒力因素後,只要不是晚期恶X肿瘤或说遭遇常人无法想像的严重意外,普通人要活个七、八十岁,还是绰绰有余的。    话虽如此,这也仅仅是「一般论」而已,并不代表易天枢对Si神的镰刀有多麽锋利一无所知。    恰恰相反,以他这个年龄段来说……虽然不是什麽值得自豪的事情,但单论与Si神擦肩而过的次数,恐怕已经多到匪夷所思的地步,甚至可以说他敢认第二,没人敢认第一。    要说他对Si亡本身没有一点看法,肯定是掩耳盗铃。    但为什麽没对这个问题加以深究——    「人Si了……会去哪里?」    仔细想想,当初会在母亲秦海铃的葬礼上问这种问题,多半只是有感而发罢了。    然而,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少爷……怎麽突然间提起这种问题呢?」    易天枢也很清楚地记得听到这个问题的瞬间,秦羽遥脸上的神情冻住了。    尽管努力想要挤出一丝安慰X的笑容,却还是掩不住如纸般惨白的脸sE。    如果没猜错的话,秦羽遥当时一定是以为在生母猝然离世後,哀莫大於心Si的自己产生了自寻短见的念头。    所以……她才会不顾一切地紧紧抱住自己,在耳边不断重复着:    「没关系的,少爷……有我在……只要有我在……我绝对不会让少爷b我先Si的……」    她就这麽一直抱住自己,生怕一放手,自己就会消失不见。    在母亲逝世後的好一段时间里,家里的、刀具、有毒物品……凡是有可能对生命造成威胁的器具都被秦羽遥给不知道藏在哪里去了。    这种过度关Ai固然是令人啼笑皆非,但要易天枢付之一笑……他却做不到。    他能做的,只有——    「羽姐……我不会自杀的啦。」    结果,这句平平无奇的自我澄清,却让秦羽遥一下子扑到少年的怀中哭了足足一个小时……    她一边捶打着易天枢,一边气不打一处来地厉声大骂道:    「少爷是笨蛋……少爷是大笨蛋……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啊……担心Si人家了……」    不想再看到她露出难受的表情。    不想再看到她为自己流一滴眼泪。    或许……当初正是出於这种想法,所以才会选择一不做二不休,彻底将这个问题尘封起来吧。    时隔多年,没想到自己却食言了……更没想到还有旧事重提的机会。    与每个星期都会cH0U出特定一天时间去教会做礼拜告解的秦羽遥不同,易天枢并没有特定的宗教信仰,类似「天堂」、「地狱」这些宗教知识也几乎全部来自平常与秦羽遥之间的闲聊,顶多是当作茶余饭後的谈资,自然不会特地放在心上。    但面对如今摆在眼前的光景……要他继续在「天堂、地狱什麽的,不过是前人杜撰出来的东西」这个观点上坚持己见,又未免有点强人所难。    第一印象是……纯白而富有清洁感的房间吗?    要说这里是天堂的话……总感觉是不是简陋了一点?    虽然易天枢本人更倾向於「地狱」。    没错。    把青梅竹马弄得痛哭流涕的家伙,统统都得下地狱才对!    虽然在内心如此戏言,但要说这里是地狱的话,倒是与易天枢印象中的「地狱」有着……嗯,就算是奉承的说法,也不能说彼此之间的差距很小啊。    至少,易天枢还没见过哪个地狱会给罪人准备乾净整洁、通风透气、采光良好的单间,更不要说给重伤者提供绷带包紮这种医疗服务了。    「所以说……是炼狱吗?」    虽有罪过,但犯人仍有机会忏悔罪行,改过自新,从而获得前往天堂的门票。    即便如此……该怎麽说好呢,稍微有点小失望?    这种感觉就像是难得拿到网路论坛盛传「本世纪最恐怖的鬼屋,连海军陆战队员都被吓得P滚尿流」的门票,一路走下来,发现也不过如此。    既没有见到青面獠牙的恶鬼,也没与鲜血淋漓的刑具来个亲密接触,就连传统印象中的「熔岩火海」都未能目睹得到。    还是说……炼狱人满为患,不得不采取排队等号这种方式审判犯人?    这自由度也未免高得有些离谱了喂……    要是觉得上述内容太过烧钱的话,手铐、脚镣什麽的准备一下,也花不了多少钱吧?    环顾四周,牢房也不见得有多麽坚不可摧。    好吧……    房门都只是虚掩着。    狱卒有多麽粗心大意,可想而知。    能不能逃出生天,还不好说,但要离开这个房间,应该是不费吹灰之力才对。    然而,当易天枢真正活动身T时,才发现完全不是这麽一回事。    「使不上力气啊……」    如果说无力感对身T而言是一种保护X机制的话,那麽易天枢的浑身上下如今毫无疑问是在拼命拒绝大脑发出「离开床铺」的指令。    即便如此——    「嘿……听说术後早下地活动有助於伤口恢复来着?」    易天枢并没有放弃离开房间的打算。    倒不是出於「你不让我出去,我就偏要出去」这种叛逆儿童心理,纯粹是觉得继续这麽在床上躺下去不是办法。    话虽如此——    「这劈里啪啦的声音可真够响亮的……」    仅仅是下地行走而已,四肢关节却已经像是许久没上润滑油的门轴一样响个不停。    自己在这张床上昏睡了多久,易天枢不得而知,但能肯定的是,时间绝不算短。    遍及全身的酸软感,都很好地证明了这一点。    不过真正令易天枢感到奇怪的是,自己明明是遍T鳞伤,却感觉不到一丝一毫的疼痛……    当然,不排除这是止痛药的效果。    也不知道是谁这麽料事如神,特意在床边放了一根拄杖,为他节省了不少功夫。    果然没看错。    房门的确是虚掩着。    几乎没花什麽力气,就来到了走廊上。    扫了一眼四周的装潢後,易天枢觉得自己可以收回前面的悲观结论了——    这里不是天堂,也不是地狱,更不是什麽炼狱……而是人间。    当然,也有更JiNg确的回答是——    好b说,自己如今身处的地方……其实是某所教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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