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剪彩仪式 (第2/2页)

来的！怎么？有意见？”

    “爸！你这不胡闹么？”甄友乾气不打一处来，“今天是什么场合？这么多媒体！她挺着个大肚子出来抛头露面的合适吗？”

    说罢，也不等老头儿发火，直接摆摆手走了：“得，大好的日子我不想跟您置气，你让她到里面呆着去，别被记者拍到，不然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小兔崽子！你翅膀硬了是吧？敢这么对你老子说话！”

    二爷在背后嚷嚷，甄友乾没理，带着齐石到前排入了座，好心情被破坏的一干二净。范柯是他老爹的续弦，按理来说丧妻再娶也没什么不对，但甄二爷当年也不知是怎么鬼迷心窍了，移情别恋的也忒快，老婆一尸两命死在病床上还不到半年，他就把年轻貌美的范柯给娶进了家门。

    那年甄友乾刚满十六，正值叛逆的时候，对这个只比自己大五岁的“后妈”简直是恨之入骨。或许是心里被挖去了一大块，而穆岛恰巧在正确的时间填补了这份感情空缺，以至于甄友乾对他有着天然的亲近与信赖。那时他已经长得高大威猛，脸上有着超脱同龄人的成熟与冷漠，而穆岛发育的晚，手脚纤细，脸庞稚嫩，讲起遭遇时晶莹的泪珠挂在睫毛上，哽咽的声音里满是痛彻心扉的无助与绝望。甄友乾低头看着他，就像看到了在失去母亲的同时又被父亲背叛了的自己，于是他伸出手粗鲁地抹掉他的眼泪，说：“那你来当我弟弟吧，从今往后，我会一直保护你的。”

    剪彩仪式正式开始，主持人报着幕，邀请各路人马轮流上台发言，好不热闹。甄友乾没兴趣去听那些官话，眼睛全程黏在舞台底下的穆岛身上。昔日唯唯诺诺，说话都不敢大声的小孩儿已经长大成人，可以独当一面了，他心中感慨万千，不知是欣慰居多，还是失落更大。

    距上次在蓝星不欢而散已经过去一周，这几天他可谓是度日如年。穆岛在开业前忙的晕头转向，吃在公司，睡在酒店，一次家也没回，他帮不上忙，也就不好意思再去打扰他聊私事。甄友乾一直琢磨着吴彼那晚说的话，“要给他危机感”，想把人叫过来再问问清楚，可那罪魁祸首也不知道滚哪里去了，齐石派人去送了好几次身份证都没人在家，电话不接短信不回，最后只能塞进门里了事。

    穆岛仿佛感应到了什么，扭头对上甄友乾的视线，隔着老远冲人微微一笑，男人像被烫了一下似的，立刻心虚地看向别处。

    到了最重要的剪彩时刻，甄二爷被簇拥着上了台，甄友乾站在他身后贴着穆岛，手心手背莫名其妙全是汗，仿佛拿剪刀的是他一样。冗长的仪式在十一点整正式结束，穆岛安排着众来宾和媒体记者进了宴会厅，这才终于得了闲。

    “乾哥，怎么不进去吃饭？”

    “我在外面抽根烟，可憋死我了。”甄友乾将脖子上的领带扯下来，随意卷了两下塞进裤兜，朝穆岛咧嘴一笑，“顺便等等你。”

    “好，那我也等等你。”

    穆岛紧绷的神经稍有舒缓，见四周无人，撩起裤脚蹲在地上，长长地舒了口气。甄友乾很少见他如此放松的神态，用脚轻轻踢了踢他的鞋子，问道：“不是不喜欢烟味儿吗，还蹲在下风口？”

    穆岛抬头朝他笑：“那你不如把烟戒了。”

    此时此刻甄友乾本该嬉笑着回一句那不如把我杀了，但看着穆岛温润如玉的容色，却怎么也说不出口。他把抽剩下的半截烟递给齐石，让他去旁边垃圾桶掐掉，又低头看了眼穆岛：“好，我努力。”

    穆岛愣了下，张了张嘴，什么也没说。他有点不敢直视甄友乾的眼睛，撇过头撑着膝盖想起身，突然头晕目眩，眼前一黑打了个趔趄。甄友乾连忙将人扶住，双手攥住他的胳膊，紧张地问道：“怎么了？不舒服？”

    “没事……”穆岛有些不自在，两人贴得太近，已经超出了两个大男人该有的正常社交距离，“蹲得有点久而已。”

    甄友乾松开手，看他故作镇静地收拾着皱起的西装外套，嘴唇嗫喏着喊了声：“穆岛……”

    穆岛绷紧了脊背，心里祈祷他不要在这种时候说什么不该说的话。此刻空气中不合时宜的暧昧开始升温，穆岛想转身离开，却僵在原地怎么也挪不动步子。

    甄友乾目光guntang似火，他觉得自己再也憋不住了，索性说出口得了：“穆岛，我……”

    “哟！大白天的贴这么近干嘛呢！”

    一道突兀的声响浇灭了他的勇气，甄友乾转头看见台阶下吴彼那张欠揍的脸，震惊之余气急败坏地抬脚就往他身上踹。吴彼忙退后两步，男人没了支撑，一脚踩空往前摔去，跌跌撞撞地扑到了吴彼身上，中途还不小心扭到了脚。

    “怎么一见面就要打人？”吴彼圈着他的腰，趁机捏了两把，在他耳边快速说道：“几天不见就这么积极地投怀送抱，我会误会的。”

    “滚你妈的！”甄友乾一把推开吴彼，气得脸都绿了，“你他妈从哪儿冒出来的！”

    “怎么？CBD是你家啊？我不能来散散步？”吴彼越过他看见门口的穆岛，朝人阳光明媚地一笑，大大方方地喊了句：“穆总好！”

    “石头！”甄友乾指着吴彼吼道，“把这瘪犊子给我扔出去！”

    齐石“哎”了一声，冲过来就把吴彼撂倒摁在了地上，钳在他背后的手跟钢筋似的。吴彼没他那么大力气，反抗不成，只好扯着嗓门嚷嚷：“干什么呀！光天化日朗朗乾坤还有没有王法了！”

    “呵，在老子地盘上，我就是王法！”

    “我真的是路过！”吴彼感觉手都要让人扭断了，“我走，我走还不行吗，你让齐哥放开我。”

    “你他妈叫得还挺亲切。”

    甄友乾正准备过去踹他，右脚腕传来一阵钻心的疼，身形一个踉跄。穆岛连忙过来扶他，刚想打圆场，白立就从君归大厅匆匆忙忙冲了出来。

    “老板！不好了！”他憋得双颊通红，声音哆哆嗦嗦地：“出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