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合集_虚时11.comeback,comebacktome 首页

字体:      护眼 关灯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虚时11.comeback,comebacktome (第1/1页)

    2016年4月30号,贝方聿三十岁了。

    “老大,我听说咱们组几年前打了个赌,到了今天你是不是输了?”说话的人是个新人,刚进来实习没几天,不知道被谁灌了酒怂恿出来,进行了危险发言。本来还有些热闹的饭局被这一句响亮的问话打断了个g净,好几个人在桌上暗暗交流着眼神。

    其实是谁指示的并不难猜,组里对贝方聿虎视眈眈的nVX就那么几个。站在露台边的聚会主角转过身来,笑着说:“是啊。”他手里拿着烟,身子向后靠在栏杆上。白sE衬衣在黑夜作为背景的参照下特别显眼,黑sE的领带被晚风时不时掀动几下。

    新人是个刚毕业的nV生,脸蛋红扑扑的,“那组长是不是要给我们一人20块?”

    “嗯,”贝方聿伸手指了指挂在椅背上的西服外套,“今天没带现金,不介意的话,等下我发红包给你们。”

    新人鼓了几下掌,酒JiNg延迟了她的感知能力,周遭异样的沉默还没敲响她的警钟,“老大,你从来不会输的,这个赌是什么呀?”

    “我的nV朋友,”贝方聿的笑容没有散去,眼神有些失焦,“啊……抱歉……”

    “是前nV友了。”烟头的火星明亮了两秒又暗了下去,像是要消失的样子却始终没有熄灭。

    他侧过头说:“赌我三十岁之前能不能娶到她。”

    “老大,其实……我上次看见嫂……她了,”洛邬擦着手中的水,“他们公司的活动,是她做的结言。”

    男人搓着洗手Ye的泡沫停顿了一下,随即把手伸到感应灯处,水流“唰”的一GU涌下。

    “我表妹在她们公司,拉着我假装男伴去的。说她一直单身,你们要不要……”

    “你很关心我?”贝方聿直起身甩了甩手,走到洛邬身边扯下了张擦手纸,半打趣道:“还是关心她?”

    “我是觉得……你们挺般配的,虽然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总还是……”洛邬停了停,“对不起,是我失言了。”

    发生?发生了什么事呢。

    “其实……想的话也不是不可能的吧,”在拉开洗手间门之前,洛邬踌躇了会,还是咬了咬牙说:“我就是看着你折磨自己难受,原来的你不是这样的。”

    原来?原来的自己是什么样呢。

    以前的自己和现在的自己不能完全剥离,就像徐韫笙一样。她还活在自己的身T里,cH0U不开一丝一厘。

    他还是习惯睡左边,还会写便利贴留在冰箱上,鞋子永远记得摆放整齐,白面包与黑面包会选巧克力的,汤面和泡面会做g拌的,锅盔和烧饼会挑有馅的……他每一次添猫粮都还是会在侧面留出很大的空位,到最后自己贴着墙蹲在地上,看M和U把空位占满。有时候他会想,猫是不是真的不记得的。

    记不得曾经还有个人对他们很好,记不得曾经的生活不是这样的。

    贝方聿坐在地板上,打开手机从微信里给组里每个人单独发了20元红包。由于工作上的规定他早已停用QQ,各种原因驱使下,他现在会规律X地查看消息了,可惜他没有徐韫笙的微信。她以前不止一次和自己生气,因为他没及时回复信息。

    他曾经是真的确信,在三十岁之前,徐韫笙会是自己的妻子。他也曾离赢那个赌约很近,可也只是很近而已。

    虽然在同一个城市里,但他们却很默契的再也没有相遇了。或许是因为避开了彼此常去的地点,也可能是有什么东西殆尽了。

    孔子的自我报告说他“三十而立”,这四个字曾被很多人误解为“成家立业”,后来有学者解释,“而立”其实指的是三十岁时能够自立于世。这种自我人格的意识包括确定自己的人生目标与发展方向,以及依靠自己的本领独自承担应承受的责任。

    就单单独自承担责任这一条,贝方聿觉得,他还没有做到。毕竟,身边的同事,别省的家人,他们每一次想要避讳的话题都抗不过拙劣的演技。明明是两个人的痛苦,到最后摊开来附着在所有人肩上。

    更何况,此时此刻坐在车里停在小区门口的他,何来“而立”一说。

    这个习惯是分手之后养成的,第一年还好,心中赌气,埋怨b想念多。可从第二年开始,瘾就从R0UT里破裂繁殖,把人变得像是酸涩的坏瓜,在田里拧成一团畸形的样。

    这种想要她回来的渴求难以压制,只有在神志不清的状态里,时间才过的飞快。快乐这回事曾经特别简单,贝方聿从未想到原来快乐可以b一瞬间还短暂。他喝了几回夜场就再也没去过了,因为他发现,哪怕不清醒的时候,潜意识里也并不会快乐。在光怪陆离的世界里,他是一颗被遗弃的坏Si器官,和其他丑陋的疾病混在一起被藏进焚化炉内,化成一团团引咳的灰sE颗粒,最终和尘土共眠。

    相b之下cH0U烟就好很多,尼古丁有舒缓的奇效,每次烟雾滑进肺里都好像在T内积成了云。他的感觉会浮起来一点点,因而有的情绪可以略微不那么沉重些。实在特别难受的时候,他就会来看看她。

    今天是他们分开的第三年,贝方聿坐在驾驶座里,摩挲着手里打火机银凉的金属壳。他其实很少能看见她,只不过到门口等一会成了习惯。虽然严格的来说,这不算等,因为他并没有和她约定,她也不会为他而来。

    所以还是算作呆一会吧,因为不想回住所,所以在外面停留。现在已经十一点四十了,贝方聿按灭手机屏幕,准备发动车离开。钥匙刚扭了一半,有车开过来,像是停机了很久的钟表,忽然有齿轮对上了号。在久违的感觉复生后,他看到了徐韫笙。

    可是跟着她下车的,还有另一个人。准确地说,是另一个男人,身影和侧脸都熟悉又陌生,他打开车门从黑暗中往另一边走去,脚步急促的仿佛挽留。

    她没有刻意保持着距离,却也没靠近,长发挽成了团,黑sE阔腿K空荡荡的,脚踝细的几乎能一掌握住。贝方聿看见她挥了挥手,退到路灯下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客客气气。送她回来的男人应该是说了什么,引得她笑弯了眼睛。

    她没有变,她还是那样,除了瘦了一点,其余的一切和记忆里的Ai人一模一样。她是如此的熟悉,甚至让他恍然两人还没有分开。再等那个男人转过身来,他认出了那一双下垂眼。

    他在高中频繁对视过的,一双有些示弱的眼。那个时候他还不明白里面的弱从何而来,他一门心思扑在心Ai的nV孩身上,忽略掉了所有外界的声音。有一场没有开始过的战争沉睡在战壕里,什么东西的响动使得其醒了过来,所有的场景倒退回去,他想起了去年收到的短信。

    “发件人:周暄寻

    我被逃婚了,你和韫笙还好吗?”

    明明可以认作正常的问候,莫名的,他却撒了谎,不计后果地用刀cHa进柔软的x膛,他说:“还好,我准备求婚了。”

    贝方聿闭上眼,全身的血Ye流动意外的迟缓了下来,所有鲜红sE的痛楚变得黏稠,像是带有腐蚀X的化学药剂开始堆砌,渐渐黑化凝固。他的头忽然剧烈疼痛起来,x膛里也奏起爆裂的鼓点,可这一切都被厚重的YeT包裹覆盖,一点声响都发不出来。

    谎言全是谎言吗?谎言里明明是真话,他跌跌撞撞地跑着,却不知道目的地还有多远。

    洛邬说其实也并不是全无可能,他当然明白,那么多种可能,他却哪一种都没选。他有所隐瞒,那么周暄寻有没有隐瞒呢?他甚至和阡南断了联系,可其实,原来自己才是那块活生生被掰断的角。明明不应该分裂的共T,却好像落得结仇的恶果。

    如果,如果她和别人在一起。

    为什么,为什么不能回到自己身边?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