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笔迹 (第1/1页)

    罗华一路哼着歌，开车前往办公室。昨天的Y影都被罗芙那句「mama，加油！」一扫而空。

    她在脑海重复播放着那一幕，每听见一遍「mama，加油！」，她的心就要融化一次。

    「罗华，加油！」她自言自语。

    罗华走进办公室，桌上乱成一团的文件，是昨天那场战争的遗迹。而他们打了败仗，像被流放边疆的战士，失去了目标，断了线索，不知道该还该何去何从。

    她深深叹了一口气，脑中不知不觉浮现菸骷髅的歌曲旋律。也许在绝望的时候，这些歌确实唱出了心声。

    我们都活在崩坏的世界，谎言堆叠，现实瓦解。谁分得清白天黑夜，谁看得清完美残缺——是的，在这虚伪的社会，该怎麽分辨真相和谎言？

    她赫然想起张学中离去前的那一句话：「下次要骗我说话，不要再用这招了。」昨天太过匆促，没认真去思考他为什麽这麽说。现在想想，那句话未满太过没头没尾。

    罗华皱起眉头，那是什麽意思？

    骗他说话，她怎麽骗他说话了？不要再用这招，是指什麽招数？温情喊话，还是威胁利诱的部分？

    她想起张学中昨天盯着歌词看了好久，心中一动，拿出那张写着歌词的纸条，又重新看了一遍。

    歌词没有问题，押韵也有对上。那麽，还有什麽……罗华突然「咦」了一声，睁大眼睛，来来回回看了好几次——

    这个「笔迹」，和昨天看到邓佳书的签名不一样！

    眼前的字T娟秀，像小家碧玉。昨天的签名则是工整方正，开阖有度，有名家风范。尤其是「口」字旁的右下方，当初看到的签名，「g」那一画十分明显。

    刹那间，罗华恍然大悟，为什麽张学中离开时会说出那一句话——他以为那是警察写出来骗他的玩意。

    罗华从座位上跳起来，冲向杨南丞的座位。他双脚跷在桌上，手上拿的纸条——正是那一张歌词。

    罗华大声说：「杨南丞，这个歌词——」

    杨南丞抖了一下，回过头来，说：「吓我一跳，罗华。不要这样给我惊喜。」

    「这个歌词——」罗华说。

    「有种不知道哪里不对的感觉。」杨南丞说。

    「对，我是说，它真的不对。它是——」

    「是笔迹！」杨南丞突然拍了一下桌子，说：「这笔迹不对。」

    「我想，这不是邓佳书写的。」罗华说。

    「不是她。」杨南丞收起双脚，坐直身T，脸sE一沉，说：「林子靖提过，陈盈如也会写歌词。」

    「陈盈如？」罗华倒cH0U了一口气，说：「可是，她……她被……她弟弟会这样对她吗？」

    「罗华，你在想什麽？」杨南丞说：「当然不是她发生的事。她写的是邓佳书的故事。」

    「可是，我不懂。她为什麽要替她伸张正义？」罗华说。

    「她不是伸张正义，她是伪造文书。」杨南丞说。

    「她伪造文书，替邓佳书揭露当年的事情，让我们知道她弟弟的罪行。那有什麽好处？」罗华又把纸条看了一遍。忽然间，恍然大悟——是为了让他们了解真相，加深张学中的嫌疑。可是，她为什麽要陷害张学中？

    下一秒，她瞪大眼睛，真相如一道闪电，打进她的脑海。

    「因为……」杨南丞站起身来，说：「她就是凶手。」

    一切都合理了。

    罗华站在原地，脑中思绪奔驰。那些层层叠叠纠缠在一起的线索，在解开一个结之後，突然间都变得清楚明白。

    所有绕着张学中打转的蛛丝马迹，都出自於陈盈如之手。

    是她，她偷走了专辑，为了制造张学中害怕被发现的假象。让大量专辑的不翼而飞，引起警方的注意力，进而怀疑张学中在隐藏真相。

    可是，如果她真的是凶手……她在六点就抵达别墅了。她是在什麽时候下手？又在什麽地点杀人？

    「加油。」杨南丞突然说。

    「什麽？」罗华说。

    「加油。」

    罗华抓抓头，一时m0不着头绪。为什麽今天大家都要帮她加油？

    「喔，谢谢。」她说。

    杨南丞愣了一下，说：「不客气。不，我是说那个油桶，不是为了纵火，是为了去帮忙加油。」

    「加油？」罗华说：「喔，对，你说的是真的加油。」

    「真的加油。」杨南丞说。

    「可是，我们不能因为她想陷害张学中，就认定她是凶手。只能说，她很有可能——」罗华说。

    「她是凶手。」杨南丞的表情就像法官敲下法槌，没有商量的余地。

    他是对的，他很可能是对的。

    可是，只要想起陈盈如悲伤的面容，是那麽的痛，那麽的真切，罗华就无法相信……她会是杀人凶手。

    「我们没有证据，不要妄下结论。」罗华说：「除了被害者，其他人开的都是油车。每个人都有可能是被害者要找的人。」

    「不，只有她。」杨南丞说。

    「为什麽？」罗华说。

    「车子突然没油，一定不是事先约好的——」杨南丞说。

    「凶手必定会打电话。」罗华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