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老爷蛋糕店 (第1/1页)

    「不管是哪一种，凶手都在某一处下车了。所以车子一定曾在某个地方停留，然後才继续启动自动驾驶。」罗华走回桌前，在笔记本写下「凶手下车处」五个字，说：「这是我们第一点要厘清的地方。」

    「算你有道理。」杨南丞说。

    罗华坐了下来，在笔记本上从左至右画出一条横线，然後在起始点上画出一个圆点，说：「我们不知道电动车从哪里来——」笔尖移动到横线底部，画出另一个点，「要到哪里去——」她在横线中央画出一条直线，然後打上星号，「只知道在某个时间点，驾驶变成了屍T，」在直线右侧又画出一条直线，打上问号，「而凶手在某处下了车。」

    沉默蔓延开来。两人盯着桌面，都陷入了沉思。

    过了一会，罗华开口说：「也许我们可以调一些附近的监视器……」

    「以别墅为中心，范围四百五十公里内？」杨南丞说。

    「对……」罗华越说越小声：「我知道范围有点大——」

    「有点大？」杨南丞说：「这还不是最大的问题。这里是乡下，有多少商店会装监视器？」

    「只要能找到一台监视器就好，至少我们就能抓出一点方向。」

    「你要绕着别墅走四百五十公里，挨家挨户，找到一间有监视器的店家，然後从晚上五点盯着看到十二点，就为了碰碰运气，看会不会看到那台车？」杨南丞说。

    罗华闭上嘴巴。本来觉得不错的主意，突然间听起来这麽不切实际。

    「你有什麽想法？」罗华说。

    「我以为你不会问呢！」杨南丞扬起嘴角，满是得意。「记得控制面板上会显示导航过的地方吗？」

    罗华张大了嘴，为自己的愚蠢暗自後悔。这麽简单的事，她怎麽就没有想到呢？

    「这个主意还行。」她说。

    杨南丞先行离开，着手调查导航地点的线索。罗华忍不住松了一口气，耳根终於回复了清净。

    她整理好资料，然後动身前往山脚下的蛋糕店。她想确定一下宋善仁的说法，顺便还带着那麽一丝丝的希望，希望蛋糕店会有监视器。

    当她终於抵达山脚下，远远就可看见蛋糕店外的人cHa0。「老爷蛋糕店」的横向招牌歪向一边，摇摇yu坠。

    罗华停好车，走向店门。排队人cHa0从门外阶梯，一路延伸到柜台，大多都是年轻人。人们交头接耳，整间蛋糕店顿时乱哄哄吵成一团。

    门边的玻璃展示柜，展示着一款芋头巧克力蛋糕。上头的N油约有两公分厚，是会让罗华退避三舍的那种。玻璃上贴着宣传单，写着：

    「来不及品嚐到的遗憾——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天涯海角，而是我早已准备好，而你却来不及品嚐。

    前菸骷髅乐团团长阿哲最Ai的蛋糕，生前唯一庆生指定款——现正七九折促销中。

    吃一口美味的蛋糕，一齐为阿哲哀悼。」

    罗华皱起眉头，这是被害者生前最Ai的蛋糕？怎麽和宋善仁的说法有所出入？

    她口中说着「不好意思」，y是挤过人群。几个年轻人被撞开，嘴里骂着脏话，转头看见她的制服，立刻闭上嘴巴。这大概是当警察的唯一好处吧。

    罗华终於来到柜台前。老板是个白发苍苍的老爷爷，他手上忙着结帐和包装，一张嘴开开合合，从来没停过。

    「小米，快点，再拿五个阿哲款蛋糕出来。另外一款草莓巧克力也来一个，右边的柜子没了，要补一点杯子蛋糕。」老爷爷头也不抬，说：「下一位，也要阿哲款吗？」

    「对。」罗华说，把警徽覆盖在柜台上。

    老爷爷立刻抬头，看见罗华，微微一愣，说：「警察？」

    「老板，你好。我有几个问题想请教。」罗华说。

    老爷爷皱起眉头，下巴朝後方的人群一点，说：「我可没空。你没看排队人cHa0那麽长吗？」

    「看来他们要等了。」罗华说。

    「警察大人，我只是卖蛋糕，可没犯法啊。你这样g扰我做生意，不对吧？」

    罗华cH0U过柜台上的宣传单，指着「生前唯一庆生指定款」那一行字，念了出来：「生前唯一庆生指定款，你确定吗？」

    「我……我……我……」老爷爷涨红了脸。

    「怎麽样？有空先跟我谈谈吗？」罗华说。

    老爷爷垂下肩膀，领着她来到後方的厨房。厨房里油烟遍布，墙壁上都是黑sE脏W，地上不知道是N油还是水果酱的东西，黏黏滑滑沾了一地。

    罗华小心翼翼抬高脚跟，跨过一地又一地的食物，忍不住嘴角下撇。看来宋善仁说的有道理，这间蛋糕店确实卫生颇差，难怪会是他最後的选择。

    「这里平常不是这样子的。」老爷爷看着罗华的脸sE，双手在x前搓r0u，说：「是因爲今天人cHa0太多，厨房忙不过来，才变成这样子。不然，平常都很乾净的，很乾净的。」

    「是吗？」罗华望着墙上的陈年油W，眉毛抖了一下。

    「是啦，是啦。」老爷爷说：「小米，快拿我们最好吃的烤布蕾过来，请警察大人吃。」

    「不不不，不用了。」罗华拒绝得连自己也觉得太快了，「我想请问你几个问题。」

    「请说，请说。」

    「你其实完全不认识陈明哲吧？」罗华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