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梦醒时分 (第2/3页)

    我不自觉的脸红了，她用手背贴着我的额头，我原来跟她有那麽熟。

    「没发烧。」欣慧把脸转向教授，「士诚他真的失忆了？」

    「呃──目前的结果是全部，除了一些基本生活常识，其他的像这里是那里啊，还有现在进行的小研究，居然连卡百多尔奇蹟都问我那是甚麽？我真不知道他到底怎样了！」

    「士诚，那你还记得我吗？」欣慧用着急的语气问。

    然而，当我转过头，看见欣慧的脸，我感觉不出任何急躁，她的脸褪去了红晕，酒窝下垂，两颗眼珠子，像是突然失去了焦距，她在那瞬间靠近了我身T，又猛然退开。我感觉得出来，她在害怕。

    我犹豫了，我避开她的眼光。同时，我觉得後脑杓像是烧起来一样变得疼痛，为了减缓疼痛似的，我的双手自然的举到後脑勺的地方，把它摀住。

    「我，我，记得──」我想说谎。我的心，还有那疼痛似乎b迫我这麽说。

    然而，疼痛一下子被扑通扑通，巨大的心跳声盖过，那心跳声不是我的，跟着声音震动的，是那个长发nV子柔软而富有弹X，用足够的热度包裹我的躯T。

    我，m0索出了自己和这个nV子的关系。

    「不要说谎。」

    我感觉自己的嘴唇被蜡封住，想像这个第一次见到的nV子表达的，都塞进了肚子里。那时候，我想我以为对这个nV子和自己，我已经回想起，或是认识到了最重要的部分。

    接着，欣慧和伊东瓦尔教授说，要代我向他辞职，她要带我去医院好好检查。教授摇摇头，说自己的研究可不能没有阿诚的帮忙，叫欣慧治好了我，可别忘了把珍贵的我分一点给人类学啊。

    欣慧温柔的扶我起身时，疼痛已经消失。yAn光一块一块的拓印在走廊上，我们的步伐自然的形成相同的节奏，我想，我对这个突然变得未知的世界肯定是充满恐惧的，而我却能自在地前进，那肯定是因为，我有个人牵着。

    尽管那只手也在微微发抖。扣住我的指节是如此冰冷。

    尽管，可能，对这个世界无知的，并非只有失忆的我。

    欣慧领我到她的车上，然而当天，她并没有带我到医院。

    她发车後，按了车上的几个按钮，喇叭开始播送侵占整个车厢的嗡鸣声。嗡鸣声断开後，她开始对空气说话，我很快明白车上有某种免持的通话系统。

    「请问是杨老师吗？」

    「林老师吗？找我有甚麽事？」

    「淑…芬老师，能不能帮我代早上的课，印象中你们班早上都是科任老师的课，我早上有急事，没办法到学校，能麻烦一下吗？」

    「喔喔，林老师不用那麽客气啦，我OK啊。」

    「好，谢谢你……」，「之後──再请你吃饭」

    「不用啦，大家互相帮忙也是应该的啦，掰罗」

    通话断开在另一种断断续续的嗡鸣声中，欣慧yu言又止的表情只停留一阵子，她迅速拾回她的招牌微笑，优雅的按了几个按钮，结束了喇叭播送的挠人噪音。

    车上沉默了一会，车默默地发动了。准备上坡，驶离这个似乎处於地下的停车场。

    「怎麽了，你可以放心的问，你现在应该甚麽都不知道吧？」欣慧手扶着方向盘，温柔的对我说。

    「嗯，你是学校老师？」

    「嗯，我在我以前念的国中当老师。」

    刺眼的yAn光照进车内，欣慧按了身旁的按钮，尖锐的声音惹我四处张望。

    「没事的，我只是稍微开一下窗户，车子里都是停车场的味道」

    她笑了几声，非常好听的声音，像抛到空中的羽毛一样，在yAn光中打转。

    她转弯，隔着车窗迎面而来的是四线道的大马路，上头还压着一条高架桥，这个街景感觉不太陌生，可是就是新了一些，复杂了一些，车子也多了一些，虽然脑中也没什b较的对象，不过就是有这样的感觉。

    「那时候以我的程度，能考上师范大学，你帮了很多的忙。」

    「嗯──」我不知道说甚麽，我不知我如果是属於这个身T的那个我的话，应该说甚麽，才符合我的样子，或说，这个nV人，林欣慧，所习惯的，所期待的我的样子。欣慧的语调总藏着一种忧郁的成分，有些扭捏，也有些困惑，总之说不尽。她对每个人都用这种语调说话吗？不，我对她应该特别的重要，因此我意会到自己对於她该小心翼翼的负有对应於这个重要X的责任。

    「能告诉我这是一个怎样的城市吗？」我决定转个话题。

    「对了，教授有说你连这个也忘了。」欣慧叹着气，但是目光仍直直盯着前方，这是属於一个司机的专注姿态。「这里是岛都，是岛上最繁忙的城市。」，「至於岛都是一个怎样的城市──，你突然要我说，我也说不上来，总之，就是你看到的那个样子吧。」

    「好吧，我想我在这儿待久了应该就会明白了」我靠着窗回答。

    「嗯，我想，我带你到岛都医院检查好了，岛都医院是岛都大学医学部附设的，教授认识一些神经内外科的医生，刚刚有把名字抄给我了，你应该……」

    「那是甚麽？能摇下窗户给我看清楚一些吗？」我瞪大眼，我们驶离了高架桥，接着一个──不，仔细看是两座，非常巨大的建筑物，挡住了右方天空，非常不和谐的出现在高楼大厦之上。

    「喔，那就是你教授和你在认真研究的东西啊，在b较前面，那个小的，是建国大坝，是民主转型前的威权政府盖的，b较後面的，那个大的，据说是本来居住在岛都盆地里，已经不知道名字的原住民族盖的，世界文化遗产，卡百多尔奇蹟，听教授说古籍最早的纪录是这麽称呼他，不过我们习惯叫他共工大坝，後来的这个名字是威权政府立的。」

    「不可思议，怎麽可能，後面的那个大坝是人盖的？为甚麽要盖大坝，还要盖两个？」

    噗哧，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