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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好像全世界的孤独组成了他,苍白的少年站在玻璃温室中,葱郁的花草朝他的方向盛开,他始终背对着我,抬手触上玻璃瓶一样的外壳,他柔软的黑色发丝是羽毛,忧郁的黑眸是华美低调的宝石,整个人脆弱得似乎下一秒就要展翅飞出去。 我艰难地张口,却吐不出一个字。 挽留的话被重新吞回喉咙,多想跪下祈求他别离开,但我知道那只会适得其反。 内心最害怕的场景出现了,他消失了。 /来自江琦宇的心理诊断书 “你“死”后,江琦宇就失踪了!”虚空中漂浮的粉蓝色不明物体朝躺在摇椅上的少年惊呼。 “所以呢?”一本书遮盖住少年的脸庞,从中传出一声模糊不清的呓语。 “所以?!”小呗声音提高几个分贝,“江琦宇可是主角攻!他失踪了就碰不到主角受!剧情没法推动,因为你的失误,两个人的命运都出现了巨大的偏差!” 书下人安静的小呗以为他睡着了,于是怒气冲冲地上前掀开书,露出了那样一张神秘叵测、极富美感的脸,谁能想到他已经活了上千年。 柯年静静和它对视,眼中哪有半分困倦,只是黑沉沉的让小呗意识到对方心情不太妙。 他冷笑一声,“我的失误?我按照你的要求,台词念了,剧情走了,现在出问题了,全怪我?” “不,我只是……”小呗懊恼不已,“算了,上面现在给了两个方案,一个是重新做一遍,一个是接上目前的剧情弥补,但后者难度更大,我建议你……” “第二个。” 语气有些不耐,柯年在心中抱怨自己短暂的假期就此泡汤。 柯年起身,走到穿梭门前,回头看一眼还没跟上的小呗,下意识挑眉,不再管它独自纵身一跃进时空漩涡中。 “喂!” 阴冷的下雨天。 安嗣夏怔怔望着面前的雨幕,抱着膝盖的手臂好像感知不到暴雨溅在他身上的冷。 他坐在出租屋门前好久,醉酒的父亲仍未醒过来,他也不敢敲门,作业已经在学校写完了,他磨蹭了一个小时才回来,还是没开门。 这条老巷子已经没多少住户,此刻空荡荡的,天色渐晚,这种时候,安嗣夏就忍不住偷偷把心里深处的那个人拿出来想念。 自从开始赌,父亲脾气越来越差,以前的生活只是贫穷,之后的就是炼狱。 破碎的啤酒瓶、烟雾缭绕臭气熏天的房间、不同的浓妆艳抹的女人、上门讨债的鬼怪、父亲的拳脚相向、深夜暗处的窥探……组成那段时间的记忆。 安嗣夏又被他爸爸忘在门外,他不敢再敲第二次门,以免惹怒男人,那人喝醉酒呼呼大睡,隔着门板仍能听见那如雷贯耳的呼噜声。 太阳快落山,安嗣夏那时还是怕这望不到头的昏暗小巷的,于是忍不住到附近的小广场乱逛。 秋千上没人,安嗣夏想玩很久了,他小心翼翼地坐了上去,伸开双手,看着昨晚上饿得不行,在满地烟头啤酒瓶里找外卖残羹后脏兮兮的手,往旧衣服上狠狠搓了几把,才握上秋千绳。 晃啊晃啊晃—— 越晃越高,越来越高。 双脚忍不住随着逐渐愉悦的心情摇荡起来。 飞啊飞啊飞—— 越飞越远,越来越远。 他好像看到了山的那头。 下一个来回,后背猛地出现一股力气,他随着惯性往前扑倒,从秋千上摔了下来。 “谁让你坐上去的!”不知道从哪冒出的男孩一脸怒容。 安嗣夏愣愣地坐起来,怯懦地望着那个男孩。 他的衣服干净整洁,小书包被丢在一边,看安嗣夏没有忤逆就昂着下巴坐上秋千。 “不准你玩,这是我的。” 安嗣夏感觉全身被冻住一样不敢动弹,明明想从泥泞里爬起来却怎么也摆脱不了盛夏的酷寒。 那个小胖墩晃了几个来回,索然无味,打量起了面前的蝼蚁。 “喂!你爸爸是杀人犯?” 安嗣夏身体一震,无力感更甚,他坐在原地静默不语。 “问你话呢!你还不理人?”那男孩冲上来攥住安嗣夏的衣领,因为怒气五官挤在一团,像极了皱巴巴的白面团。 安嗣夏嘴巴翁动,音量低地听不清,不断重复一个词,“不……不是……不是的……” “还说不是?”这时男孩嫌恶地松开他的衣领,“脏死了,你多少天没洗澡?臭猪。” 听到这句话,安嗣夏不知从哪里来的一股力量,猛地推开男孩。 不脏的,他明明洗干净了,只是衣服颜色褪的不成模样,经年的衣物再整洁也还是难堪,但他一点都不脏。 他难过地刚想转身离开,对面男孩坐在地上一愣,立马反应过来,大骂一声跳起来把安嗣夏又扑倒在地,拳头恶狠狠地落在他瘦小的身上。 这回掉进泥巴里,衣服真的脏了,安嗣夏咬牙忍受着,紧紧抱着脑袋,不反抗就能快一点结束,这是从他父亲那里唯一学到的。 意识逐渐出走,无所谓了。 热闹的公园仿佛被按下消音键,世界变得黑白无声,安嗣夏闭上眼睛。 杀人犯的儿子。 凭什么啊,又不是他杀的人,他明明也是那个男人的施虐对象,为什么这么苦啊。 自己现在这幅模样,除了有个不能称得上家的家,和流浪汉有什么区别,过的甚至还不如他们好。 “住手!”一片漆黑的世界从远处传来清脆的声音。 后来安嗣夏就失去意识了。 再次醒来,他正要睁眼,察觉到自己正被一个不算温暖的胸膛怀抱。 “你是他哥哥?你弟怎么回事的?!这么没教养?把我儿子弄成这样,要么赔钱!要么我就报警了!”对面一个刁蛮的中年女人揽着那小胖墩撒泼,小胖墩在掉眼泪,他身上也很狼狈,明显被某人教训了一顿。 小胖墩还学着他mama的骂人脏话,一套套脏的不能入耳的话从一个小学生嘴里蹦出来。 头顶上传来一声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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